徐大海高声嘶叫,陆晨用手中的妖铁刀把绑他的绳子给割断了,徐大海处于极度惊恐之中,仓皇跳入海里,一个猛子不见了。
陆晨就这样放了徐大海,他并不知道徐大海会不会再来,但是不放了徐大海会不得安宁,他定会在船上吵闹,除了吓唬,拿他没有办法,打一顿他会惨叫,又不能杀了他,陆晨不想杀人。只能放掉,扎一刀让他见鬼,自己狼狈跑掉最合适不过。
陆晨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没有换,这时冻得够呛,急忙回船舱里换衣服,擦干头发,出船舱时,秋飞白已经煮了一锅姜汤,毕竟春寒料峭的,落入海中,身上很冷。喝碗姜汤发发汗。
众人喝完姜汤,都出了一身的汗,回到船舱里,免得被海风吹得重感冒。在船舱里,花帘月问陆晨说:这还没到鱼骨墟呢,就碰上这种事,要是到了鱼骨墟,真担心啊。
陆晨只得宽她心说:有些时候看着很艰难的事情,也许没有那么难,到时候再说吧。
等大家汗都出匀停了,重新开动帆船,继续按照航线行驶。
大家都很担心鲛人徐大海会再次出现,都小心提防着,到了午夜,见没什么动静,留下郝瘸子值班,大家都去睡觉,船行了一夜,天光大亮后,郝瘸子发现已经离着鱼骨墟很近了,在众人醒来之前,就停了船。
等到大家起床,发现船已经停了,帆都降了下来,锚也抛在海中,陆晨一边刷牙一边看了看定位仪上的坐标,心算一下,距离鱼骨墟正上方大约还有一千多米,也就是二里之遥,昨晚郝瘸子发现已经很接近了,就此泊船,不在前进,怕再靠近容易出状况。
郝瘸子躲进船舱呼呼大睡,二傻子也没起床,陆晨和花帘月、秋飞白三人坐在太阳伞下,吃着早饭,陆晨和两人商议说,咱们把帆布降下来,用帆船自带的动力,慢慢往前走,避免危险猝不及防,走到鱼骨墟上方咱们就停船,如果帆船能浮住,就让花帘月悬丝盗物看看,如果帆船浮不住,咱们还有虾壳舟,悬丝盗物盗不着,咱们再考虑是否下水, 能不下水,就不下水。
秋飞白担心道:能不能离鱼骨墟上方远一点,不让这帆船沉在海里,光是过户就花了三十万,好心疼。
秋飞白是个做家的女孩,从来不乱丢东西,谁娶了她都是福气。
花帘月说:现在不是考虑钱的时候。
陆晨也劝她说:比起云鹊山谷四万条性命,不就是一艘帆船嘛。钱可以再挣,谁让咱们摊上这种事了呢,我现在翻回头想想,还不如当初不接大枣村这一单子活儿,不知道也就那样了,淹了就淹了吧,可一旦知道了这事,总绕不过去,而且不是还牵扯到你俩的师门嘛。做这事也名正言顺。
大家准备等郝瘸子醒来后,再前进,免得遇到危险,他睡得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再挂了。
吃完早饭,陆晨站在船舷中间,左边是花帘月,右边是秋飞白,三人都默然不语,望着大海,前方风平浪静,天边青云一抹,分割着海与天,寂静的连只海鸥都没有,只有薄薄的浪花,哗哗的刷着船舷,三人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等到郝瘸子起床,已经是中午时分,陆晨检查一下帆船的燃料,仍是满满的,就小心翼翼的开动帆船,以最慢的速度慢慢往鱼骨墟中心挪动,因为不知道在那片海域会遇到危险,快速行驶只会让大家措手不及。
一边行船,众人一边吃午饭,举目四望,海面倒也平静,并无波澜。
吃完饭,花帘月切了些水果,在她印象中,航海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水果,上小学的时候,课本上就说行船久了,船上的人因为补充不了维生素,会得坏血病,这是一个帆船小白最先能想到的航海知识,于是花帘月带了许多水果上船,再过几天就要坏掉了,已然到了鱼骨墟,所以要尽快吃掉。
一开始往鱼骨墟进发的时候,大家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只有二傻子悠然自得,吃着反季节的水果,嘴上汁水横流。陆晨神色凝重,连311都头疼的鱼骨墟,还听说与河工局有关,陆晨不知道河工局底细,豢龙遗册也没有记载这个隐秘的门宗,鱼骨墟可能是他们的暗海。
花帘月也心事满腹,她压力很大,别看锁龙潭她能轻松悬丝盗物,可那是潭,这里是海,体量上就不是一个概念,大海捞针这个成语可不是一句空话,在海里暗流复杂,蛛丝很难定位,人在船上不能像锁龙潭边那样随意走动,很难调整手上蛛丝的角度。能不能找到改水匣,就看她的手法了,这关乎到众人要不要下海,可能是生与死的区别了。即使教会大家潜水,这些初次潜水的人,面对海中异物鱼骨墟,简直不堪一击。
秋飞白微微皱着眉,一脸愁容,她很有责任心,把此次出海当做自己的事来做,不但要完成师门的遗愿,最好还能还一还陆晨和花帘月的人情,既然没有收获和陆晨的爱情,其实死了也无所谓,本来就觉得人生不值得,世上最爱的亲人,把自己当做商品,像圈养经济类牲畜一样养着自己,到最后一卖了之,人间如此,真没有多少意思。
秋飞白暗暗决定,此次去鱼骨墟,如果真需要牺牲的话,自己会冲在前面,反正当初自己已经不想活了,人生很失败,却被陆晨硬生生救了。
她吃着水果看着海,心里和这个世界轻轻说再见,当然了,如果没死,也可以勉强再活下去,兴许能遇上个心疼自己的人。想到这里,秋飞白眼中闪过两滴晶莹的泪花,因为怕别人看见,拿了一片西瓜,转过身去,看着后面的海域,用纸巾装作擦嘴角,实际上擦的是眼角。
谁都没有注意,只有花帘月注意到秋飞白在哭,但没有揭穿她,女孩总会感时伤怀,她也曾无端流过眼泪。
郝瘸子也深感前路未卜, 以前在临水东游西闯,都是在陆上勾当,脚踩着陆地有踏实的感觉,如今一叶孤舟浮在海上,看着茫茫大水,就有几分眼晕,来此打捞海底一个物件,谈何容易,此地不是锁龙潭,锁龙潭底比一口井的井底大不了多少,潭底针头线脑的都能划拉过来,探鱼骨墟怕是非下海不行,旱鸭子下海凶多吉少。
四个人心情都挺沉重之际,只听船底咚的一声,船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