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奴仆

府尹告辞后。

谢云镜手中攥紧这只血印章,十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血奴仆是前任谢家家主所豢养的一群亡命之徒,专门用来替谢家做见不得光的事,包括杀人越货,攘除内奸,铲除外患。

他们所修功法也极其特殊,见不得光,算不上正统,主修黑暗清气。

遁影之法也算是黑暗清气所属功法的一门,遁入黑暗阴影中,消失不见。

正因是如此,他们常常神出鬼没,踪迹难寻,成了闻风丧胆的血奴。

很长一段时间里,血奴成了皇都里不少人的梦魇。

心里有鬼的怕!

心里没鬼的也怕!

因为长期肆无忌惮的杀戮,助长了血奴的逆性和狂妄。

他们为了获取强大的力量,勾结妖族,残害百姓。

更恐怖的是,血奴开始怂恿家主拨乱朝纲,欲行叛国之举。

渐渐地,谢家明白任由权力的放肆将会导致不可逆转的灾难,皇权令下,血奴的存在终将走向灭亡。

前任家主开始警觉管束血奴,却不料祸患已盈,早已控制不住。

在一个幽静的晚上。

他的尸首被挂在谢家府前。

整个脖子被勒断,据发现的人讲,眼眶里还渗的血还未干。

最后,由皇都高手集结围剿,血奴们才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

......

谢云镜脸上肃然不已,望着这印章,眼中怒火与骇然混成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该死!

“让谢未安马上滚过来见我!!”谢云镜怒吼道。

旁边的仆人被突然暴怒的家主吓得猛哆嗦,止不住地低头,颤抖着道:“是...”

...

谢云镜深深知道,皇都中有些界线,任何人都不可能僭越。

一旦越过雷池,再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谢家已发生的惨剧,他这个现任家主绝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不能被自己完全掌握的力量再强大也是祸患。

为虎作伥,与虎为伴,终究落入虎口。

想了许久,他深深地闭目,怅然。

...

...

谢未安刚听到河边惨案的消息时,就已经心有预料。

待到他去查看时,果不其然,死的正是黑袍老者。

当亲眼目睹时,映入眼敛的只有震惊与惊骇。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个老奴的厉害与诡异,效力谢家二十余年,杀人无数,如今说死就死了。

谁干的?

许观黎?

谢未安双手交替摩挲,拇指不自觉地轻叩节拍。

听得谢云镜找他,而且语气不好,谢未安蹙眉盘算着什么。

进入中堂,一照面,他便见着谢云镜端坐在中间。

看不到他任何表情,双目紧闭,身子毫无波动。

谢未安整个人绷紧。

“爹......”

半晌,谢云镜终于睁开眼眸,眼珠子是漆黑的,一望无际的黑。

哐当!

他扔下那印章,面无表情地问道:“是你干的吧?”

谢未安凑近,匍匐在地,认得后,整个身子佝偻了几分,剧烈颤抖了一下。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爹...我......”

欻!

谢云镜猛然踢翻他,怒喝道:“老子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谢未安嘴角溢出鲜血,怔怔地望着他。

院子中,不少家奴丫鬟们听得中堂动静,知晓那是老爷常在的地方,刚刚二少爷进去了,里面发生了什么惹得这么大动静。

他们不敢看,也不敢猜,悄悄离得远一些,打扫庭落去了。

谢云镜强忍着性子,问道:“我再问一次,那血奴是不是你窜使的?!是不是你让他去对许家小姐动手?”

谢未安迟疑了,目露惶悚。

这一切的确是他的安排没错,但是任由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血奴死了。

谢云镜看其眼色,便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心中凄然。

“我此前警告过你,别轻举妄动,你这蠢货!”

“还有,那血奴是何德行,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爷爷的尸首还未寒呐!!”

谢未安闻言,咚咚咚地在地上磕起响头。

“爹!”

“是我的错......”

低头,眼眸飞转,没有悔意,快速搜寻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

再抬眸,泪眼婆娑,好似真对不起死去的爷爷。

谢云镜见状,怒气消散了些许,问道:“你是怎么和血奴勾搭在一起的?

那群血奴究竟还有多少活着?

你们到底勾结了多久?!”

一连串的质问让谢未安头皮发麻。

谢未安哆嗦道:“爹,我没有和他们勾结,是他主动找我,要挟我替他做事......”

他哭怺着,口中悲怆倜然,将那血奴对谢家怀恨在心,强迫他,不得不为虎作伥的事全都倾泻而出。

自己俨然是受害者。

谢云镜见他动容,心下缓和了些,叹息道:“既然是这样,那便还来得及......

若你真与他们勾搭在一块,我谢家当真是要完了!”

谢未安垂首,默然不语。

...

...

他踉跄地走出谢府。

仆人们丫鬟们见,失魂落魄,垂头丧气。

好一会儿,行至一狭隘的胡同口。

被阴影逼仄,墙壁上突兀地浮现一个黑色人头。

谢未安淡淡地道:“这段时间别出动了,一号已经死了,我爹也已经知道了血奴还活着的事。”

那人头露出泛黄虫洞的牙齿,如沙砾含在嘴里道:“你爹怎么说?”

谢未安不屑道:“能怎么说?那定是将你们赶尽杀绝!”

人头闻言,神色竟有些悲伤,然后又夹杂着愤怒。

谢未安瞥见道:“你们就不要留有幻想了,谢家是容不下你们的。”

“我已对爹谎称,活着的血奴只有一个,已经死了。

你们便安心暂居幕后,再有其他消息,我会告诉你们。”

人头缓缓退去,墙壁上恢复如初,只留下淡淡的树影在那里。

......

‘一群愚昧的老东西,做了几十年的家奴,惹了这么大的事,还妄想谢家能留你们......’

谢未安心中嗤笑不已。

再度回首,望着这偌大萧条的谢府,他眼中早已没了纯粹的感情。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他的利用工具。

不能练武修仙,未必走不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想到这里,他心思了然,转头便去了醉风栏。

准备将今天所有的屈辱全都释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