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狛治

虽然都有着浅草的名字，但观月信吾也确实看不出眼前的地方和后世有什么过多相同的地方。

伊之助已经在繁华的夜市中吵闹，善逸也没时间管他，只任由自己的目光在结伴而行的少女身上游走。

并肩而立的炭治郎递给他用油纸小盒包裹的章鱼烧，远超后世便宜货色的质朴香气直接灌入他的鼻腔：

“说起来我拜托研究解药的珠世小姐也在附近，去拜访的话观月先生要一起吗？”

“我是来让你一起斩鬼的。”

“我知道的，只是珠世小姐和愈史郎先生也都是不伤人的鬼。

另一位一直闭着眼睛的先生虽然只是始终窝在房间，但能够被珠世小姐接受，应该也是不愿吃人的鬼吧。

如果上弦叁猗窝座确实来过浅草，找同样是鬼的他们问问或许也会有帮助。”

咬开手工制作的丸子，被炸面糊滋养过的肉汁润满口腔，观月信吾直视炭治郎的眼睛：

“不怕我因理念不合暴起将他们杀了吗。”

“观月先生不会的，即便和我不同，但我也愿意相信观月先生会秉持自己的道义，我妹妹祢豆子也从来没察觉到观月先生的恶意不是吗。”

木箱中的祢豆子也探出脑袋，如兔子样静静端详观月信吾的侧颜以表认同。

“那便去吧。”

擦肩接踵的夜市人海逐渐离他们远去，显露身影的寂寥庭院燃起了自己的孤家灯火接替迎接，解除了血鬼术，愈史郎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

“愈史郎先生！”

“炭治郎，鎹鸦上的消息我们已经读了，你可以进来，旁边那个不行。”

“为什么？”

愈史郎眼中的忌惮毫不掩饰，语气比之前更为严肃：“就算我们的友善被炭治郎你所认可，但我们不可能会相信一个能独自战胜上弦的柱，不，一个超越柱的人进来。”

没想到的炭治郎回头望向观月信吾的目光有些尴尬，而愈史郎认真的表情更让他下意识咬紧嘴唇。

“愈史郎先生你听我说......”

“他不会开门的。”

早就用磁场探测知晓屋内情况，观月信吾说出了令炭治郎意料之外的话语：

“因为没堕落沦为沉迷血肉的烂货，所以人情世故也如此娴熟吗？藏在里面的猗窝座是和那叫珠世的搅出了他妈的什么感情吗！”

“什么！”

那个一直窝在角落沉默不语的鬼就是上弦叁的猗窝座！？

震惊之余，炭治郎下意识去看愈史郎的反应，而他骤然变化的表情便证实了观月信吾的说法。

“等一下！观月先生你听我说......”

“你们两个鬼现在我懒得管，自己挪那摆烂的东西出来。”

“你这混蛋......”

双拳紧握的愈史郎瞳孔瞬间变得尖锐，而对上那眼神的观月信吾体内磁场也准备运转起来。

但门打开了，珠世模糊的身影被屋内灯光勾勒的清晰：

“愈史郎，我们没法阻止那位先生的，既然被发现了，就让这位先生进来吧。”

......

......

......

结束了与珠世近乎求情的对话，观月信吾仍旧面无表情地和炭治郎打开了房门。

即便过道的灯光洒入，窝在黑暗角落里紧闭双眼的猗窝座也仍像是失去了感知，低垂的脑袋没有一丝抬起的想法。

直到观月信吾临近的身影，被那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猗窝座才抬起依然颓废的头颅。

“拳鬼，现在还想死吗。”

“观月先生！”

猗窝座悲惨的过去炭治郎通过谈话已然知晓，虽然是被无惨操纵，但也的确有杀人食人的事实，只是看到他这般崩溃的自我放弃，一时间心中也下不了决心。

但炭治郎阻止不了观月信吾将猗窝座提起的动作。

而没有反抗的猗窝座终于睁开了他刻有【上弦叁】的金色瞳孔。

“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自己也选择了苟活不是吗，以为像这样自我践踏就能减轻羞愧，被我轰裂的脑袋恢复后竟是更蠢。”

“这样啊，那要杀的话随便吧，本来就是该死在你手里......”

“等一下！”匆匆赶来的珠世与愈史郎还是忍不住出面阻止。

“观月先生，你也知道猗窝座先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而就算被无惨命令作恶，可他也只会在控制不了的时候才会吃人，变成鬼后更是和生前一样不伤害女人，他愿意来找我们，内心也一定是希望能够去赎罪的啊。”

“这滩不知所谓的烂泥去赎罪？你活太久得癔症了吗！。”

“根本就理解不了被迫成为鬼的我们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煎熬，你这种拥有力量就为所欲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随便评判我们！”

“我是人，我为什么要去体谅鬼。”

已无多说的必要，磁场力量已在手中凝聚，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猗窝座木偶似的脑袋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瞬间爆裂大半。

他没有下杀手。

【你已完成阶段性任务：与世界主角灶门炭治郎一同抵御凶厉拳鬼——上弦之叁“猗窝座”】

【剩余停留时间：二十五分钟，也可立即返回】

眼前的字迹消散而去，被愈史郎和炭治郎搀扶起来的猗窝座脑袋已恢复过来。

上弦叁的眼眸充斥着不满：“是要折磨我吗......”

“内外翻转？怎会有人想学习祖了？”

猗窝座挣脱二人的搀扶自己动了起来，语气里有了复杂的情绪波动：“为什么？”

“想寻死我自然成全你，可已经有了生的想法却还逼迫我杀一个悲惨的人，我便不能是那样的嗜血之人。”

沉默，同处于一个房间的众人等着观月信吾的下文。

“遵循旁人强加的本能而残杀他人，这种畜生我就一定厌恶，可有着良心对此排斥的，也就不过是可怜的东西而已。

明明有保护弱小那样纯粹武道的你偏偏像待宰的蠢猪等命运来安排你，这又怎能不激我轰你了？

要想赎罪你这东西就他妈的给我起来，练武的若都像你这样就让武消散好了。”

观月信吾准备走了，事情已经了结，这个世界他便不再想待下去。

“明明都是鬼了还纠结杀人的事，在现世赎罪后自杀做不到吗，你这婆妈的玩意。

下次若是再见你这怂软的样子，狛治这个人便就真死在我手里好了。”

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不知多久才消失。

“猗窝座先生......”

“你叫炭治郎是吧。”

“是。”

嘴角很久都没没像现在一样扯动过了，但微笑还是做的出来的：

“你叫错名字了，自己给自己取的算什么啊，我本就是叫狛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