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邪神？不，是海鲜！

白石凛子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处于一个上下四方完全失重的神秘空间中，就好像在太空中漫步。

只是她的身体四肢，完全无法动弹，眼睛也无法睁开。

耳边不断传来一阵阵令人惊悚莫名，声嘶力竭般的怪异尖叫。

在这之中，还夹杂着使人身体恶寒的黏滑舔舐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她耳边进行耳语。

虽然是低语，但好像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用力在尖叫嘶鸣，而且这些音节不像是人类，不，已知所有生物都不可能发出这种怪异的低语。

终于，她使出全力，撑开昏睡已久的眼睛。

然而在她睁眼的瞬间，一只诡异苍白的手臂，突兀从黑暗中探出，伸出两根手指，猛地刺进了她的右眼。

“啊！”

一道急促而痛苦的惨叫声，在充满少女感的粉色房间里响起。

白石凛子在床板上直起上半身，脸上布满冷汗。

她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发现并没有被人挖走，这才虚脱似的松了口气。

实在是梦里被人挖走右眼的刺痛感太过真实，挑动着她的痛觉神经，让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万幸，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自己的右眼也并没有被挖走。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她连忙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是熟悉的环境，这是她的卧室。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而且窗外天色敞亮，已经天明。

这安静和谐的发展，白石凛子的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她竭力思索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她昏迷前的那一瞬间，是看到了一团触手在自己面前游动，并且那些触手表层的吸盘之中，闪烁着一颗颗诡异的红色眼珠。

一想到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珠，白石凛子身体一颤，密集恐惧症下意识又犯了。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白石凛子低头沉思着。

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没有被那个隐藏在自己家里的妖怪，给片成生人片吃掉？

要知道，昨晚的那一系列经历，她认为自己绝对完蛋了，不可能活到天亮。

可是，现实的发展出乎预料，让她不得不考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还是说……

白石凛子脑中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

她双手一合拍，脸上恍然大悟，一瞬间醍醐灌顶，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梦！不论是哥哥身上的妖怪，还是昨晚看到的是触手和眼睛，都只是我在做梦。就和之前做的梦一样，只不过场景太过真实，让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自顾自呢喃说着，还一边点头，自说自话的认可自己的猜测。

“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妖怪。一定是我这几天太用功读书，累到产生幻觉了。”

毕竟现在是无神论的21世纪，要相信科学，不能用迷信的眼光去看清世界。

虽然日本国内邪教猖狂，用迷信的手段诓骗了不少人，更是让不少家庭家破人亡，但她对于这些，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所以，都是假的。

他的哥哥没有被妖怪，以及那在黑雾中咆哮嘶吼的触手，也根本没有这回事。

经过这一番自我认证般的合理推断，白石凛子内心顿时轻松愉快的下床穿衣。

接着打开房门，踏着愉快轻巧的步伐下楼。

楼下的餐桌上，已经放上了刚做好的早餐，十分可口，都是她爱吃的。

旁边还坐着一道人影。

少女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迎接美好的一天。

“欧尼酱——”

欢喜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听到少女的叫声，白石晓微微转身。

浓郁黑雾缠绕全身，无数的触手在黑雾中翻滚低声咆哮，覆盖在触手表层的吸盘，一张一合，有节奏的开始呼吸。

导致藏匿在吸盘中的红色眼珠，发出来的诡异血光，跟着吸盘张合的节奏一闪一闪。

在白石晓转头看向白石凛子的刹那，藏在吸盘里的几百上千红色眼珠，也是一同凝视向白石凛子。

少女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倒在了楼梯口。

笨蛋，这根本不是梦啊！

少女内心悲鸣，脸上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在那里傻坐了，过来吃饭。”

白石晓拿着一根油条津津有味吃着，目光淡淡扫向白石凛子。

白石凛子如梦初醒，身体一个哆嗦，颤颤巍巍从地板上站起，走到白石晓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坐下来的少女，依旧不敢抬头，把自己的脑袋紧紧缩起来，生怕自己的小脑瓜被对面的妖怪当成早餐一口吞掉。

看着像是鹌鹑似的妹妹，白石晓也是一阵无奈。

老实说，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的异常，会被自己妹妹给发现。

要知道，作为邪神的自己，真身是不可能被神灵以外的人给看穿，除非自己主动暴露。

因此，只有神灵才能发现同为神灵的自己。

低次元的存在，哪怕是有真正超凡力量的巫女、僧侣、阴阳师等存在，只要他不想，对方就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

可是，自己的真身却被妹妹白石凛子看穿了。

难道说，对方也是神灵？

不。白石晓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白石凛子也是神灵，在自己面前，她也不会这么担惊受怕了。

难怪这阵子对方在家里都不敢抬头，眼睛周围更是出现了熬夜才有的浓厚黑眼圈……白石晓明白了原因所在。

餐桌上，兄妹二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有咀嚼食物发出的声响，让屋子里显得格外寂静。

“凛子。”

“是！”

白石晓只是一开口，白石凛子就和应激反应一样，瞬间绷直身体，做出了回应。

只不过脑袋依旧没敢抬起，用力缩着脖子，似乎要把头缩进身体里才肯罢休。

“……昨天晚上……”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不要问我！”

白石凛子三连否定。

直接双手抱着头，趴在餐桌上，进行严丝合缝的死守，不给白石晓一丝窥视的机会。

白石晓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

看对方这种应激反应，要是追问下去，可能精神会立刻崩溃掉吧。

“不用担心，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至于其他的……嗯，我认为你没必要这么怕我，我们是兄妹，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伤害你。”

听到白石晓这番宽慰的话语，少女这才敢慢慢抬起头，偷偷看向对方，但眼神里的躲闪之意十分明显。

不管怎么样，白石晓的形象，对于这个花季少女来说，实在是太多恐怖了一点。

比过去恐怖片里面的妖魔鬼怪，还要可怕一百倍，尤其是真实度这一点，更是无可比拟。

“真、真的吗？难道哥哥你没有被妖怪寄生……”

少女的口吻有点迟疑。

“放心，没有妖怪能危害到我。嗯，怎么说呢，我的身上的确发生了一些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就和你拥有的‘阴阳眼’一样……总之，我不会伤害你，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不用防着我。”

白石晓希望白石凛子能放下戒心。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兄妹，没必要把关系搞到这么僵硬。

假如不是白石凛子拥有能看穿他真身的‘阴阳眼’，其实他不想对方踏入这种光怪陆离的世界。

起码，不能这么过早的踏入。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是一知半解，如果中途发生什么意外，他可能应接不暇。

不过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也没必要遮掩，还不如敞开来一点，这样可以让白石凛子知晓利害。

不然以她一根筋的性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好奇心，稀里糊涂卷入麻烦事件之中。

“我、我明白了，我会努力接受这一切的！”

少女迟疑了一下，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似哭非哭的微笑，怎么看怎么怪异。

白石晓看到这种怪异表情，顿时无语。

“笑不出来，可以不用笑。”

他也不怪少女这种反应。

以本体的外貌而言，的确和人类的普遍审美观有点不搭。

对方没有理智崩溃，心理承受能力已经算是强大的那一类人了。

听着白石晓的玩笑话，白石凛子也逐渐压下了内心的不安。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忍不住偷偷打量白石晓。

虽然眼里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比起前几天不敢直视相比，有了相当明显的进步。

而白石凛子也发现，自己哥哥白石晓除了样子可怕了一点，好像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触手看多了，似乎也挺……可爱？

和乌贼的触手区别不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食用。

如果可以食用，说不定能给家里省下一大笔生活费，天天都能有新鲜可口的海鲜吃到饱。

白石凛子坐在餐桌上，有些发呆的思考着。

白石晓看着自己妹妹这发呆思索的模样，眉头一挑，总觉得自己被人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