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野日和看穿了真相

次日。

神乐殿内，少女侧躺在还带着些许温意的地板上，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一件巫女服，给人一种欲落未落的视觉感官。

她接过自己式神递过来的镜子，以及一套干净的校服，从侧躺改为正坐。

“这样做，真的好吗？”

雨女跪坐在少女的身后，注视着对方正在换衣的动作，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以她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少女还未真正蜕变成真正的女人。

但从对方那一脸回味的娇媚表情不难看出，虽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估计也离之不远了。

“雨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清水言叶褪去身上的巫女服，拿着校服的白色上衣，微微扭头，视线斜瞥过来。

雨女眉头一皱，并未说话。

“昨晚的事情，并非是殿下强迫，而是出自我本身的意愿。”

听到少女的这番说辞，雨女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

原本她以为清水言叶作为一名内心向善的巫女，侍奉邪神，只是无奈之举。只要等到条件成熟后，就会脱离邪神的控制，恢复自由。

眼下的一切，都只是虚以委蛇。

这是她的看法。

但作为当事人的清水言叶，似乎并非这么思考的，而是打算真的投靠邪神，沦为其爪牙。

“可是那样一来，您未来一定会去做许多违背自身原则的事情。”

雨女有些担忧那样的未来。

“不，那种事完全不用担心哦，雨女。”

清水言叶倒是一边轻松的笑了起来，一边扣上校服的纽扣，打好一条红色的领结。

雨女一怔，不是特别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在成为殿下的神使之前，我只是一个随波逐流，命运不由自主的弱小巫女。那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握，随时可能被意外的风浪吞噬的感觉，实在令我厌恶。也只有在成为殿下的神使之后，那份焦躁与不安，才得以平静下来。”

清水言叶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事。

不过，雨女是自己的式神，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外人。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吗？”

跪坐在后方的雨女，叹了口气。

完全曲解了自己主人的意思，也是因为自己和对方相处时间不长，没能察觉到对方真正的想法。

毕竟在成为对方式神之前，仔细想想，她对于少女的过往，一概不知。

“所以，没关系的。在我得知殿下是邪神，却依旧没有拒绝对方赐予的力量，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巫女。脱掉身上的巫女服，我和那些非人的魔物，没有丝毫区别。”

清水言叶虽然是在自嘲，但语气却丝毫没有自嘲的意味，而是十分坦然的和雨女交代这一切。

雨女点了点头，这的确不像是一个合格的巫女所为，也和她认知中的巫女区别很大。

可能是时代不同，她那个时代的巫女，无论强弱，对于斩妖除魔的信念都十分坚定，是一群比僧侣和阴阳师，还要恐怖的杀胚。

与她那个年代的巫女相比，清水言叶这种大概连成为见习巫女，都十分够呛。

“那么，雨女，我去上学了，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清水言叶穿好校服，手提着书包，打开神乐殿的大门，准备出发。

“好的，言叶大人。”

雨女在后面微微鞠躬，恭送着少女离去。

……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风见私立学院，高中部一年级教职员办公室。

一年B班班主任影野恋，此时正一脸关心的看着眼前的学生。

“白石同学，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吗？我听大野老师说，你在早上的国文课上，频频发呆走神呢。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老师我说哦。”

“呃……没什么事，我之后会注意的，影野老师。”

白石晓连忙开口保证起来。

“真的没有问题吗，白石同学？”

“没事，只是昨晚学习的时候，大概太用力了一点，导致今天精神有些不佳。”

白石晓郑重其事解释。

没错，他昨晚有十分认真的在向巫女学习，得到了许多以前想要实践，却不敢实践的珍贵知识。

以至于此时都有点回味无穷。

“那好吧。”影野恋也没有继续探究，而是拿起白石晓在早上第一节课前交过来的冬假作业本，微微一笑，“说到学习，白石同学真让老师刮目相看，作业的事情完成度很高，简直不像是白石同学能够做到的事情呢。”

“……”

白石晓觉得对方在阴阳自己，可他没有证据。

于是，他看到影野恋拿出一张A4纸，用签字笔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等到对方停笔，白石晓仔细一看，发现是一道数学题，脸色微变，内心不知道为何忽然涌现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双脚下意识后退。

“白石同学，并非老师不相信你，而是你的作业完成度很高，正确率也和你平时的成绩有所差异……嗯，就做这一题好了。如果能做出来，老师会向你道歉，并且会请你吃一顿烤肉大餐，如果解答不出来，老师同样也会给你准备一份大餐。”

影野恋将写好题目的A4纸放在旁边，再拿出一根崭新的签字笔，示意白石晓可以解题了。

白石晓拿着签字笔，看着面前A4纸上的数学题，一时间沉默无言。

影野恋则是轻轻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抹十分可爱的微笑。

不过，虽然是在笑，但笑着的感觉，却异常恐怖，令人惊悚。

“所以，白石同学你的冬假作业，是谁替你做的？”

两分钟后。

白石晓顺利从教职员室里走出来，并幸运无比拿到了影野恋口中的‘大餐’——一份至少一万字的手写检讨书。

必须要在这周的放假之前，交到对方的办公桌上。

白石晓庆幸对方没有让他写完，在班上进行宣读。

这么一想，这个合法萝莉教师，似乎还挺温柔的？

“晓晓，看你一脸衰样，是冬假作业写的不合格吗？要不要我帮你啊？”

白石晓回到班级的座位上，刚拿出菠萝包准备填饱肚子，一副金发辣妹打扮的小野寺花音，就笑嘻嘻凑了上来，拍着他的肩膀。

“别人替写的事情露馅了，影野老师要求我写一份一万字检讨书？你要帮我吗？”

白石晓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小野寺花音，如果对方能帮自己承担一下就好了。

“呃……”小野寺花音尴尬挠了挠头，“我倒是无所谓，但如果再发现，你不是还要继续写？”

“没关系，到时候你继续帮我补就好了。”

小野寺花音十分无语，没完没了的是吧？

“好吧，我替你试试，不过被发现可不能怪我哦。”

相比起白石晓那天的救命之恩，这点小事，在小野寺花音眼里并不算什么。

“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白石晓考虑了一番，拒绝了小野寺花音的好意，决定自己解决问题。

“我也觉得自己写比较好，要是被影野老师发现，又要对你处罚一顿。”

天野日和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谈话，走了过来，双手叉腰，一张口就是近乎说教的口吻。

给人一种，不愧是班上优等生的感觉。

“而且，白石同学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注重一下自己的学习成绩了。在上学期末尾，你的成绩很不理想吧，这样下去，说不定要补考。”

白石晓听后，顿时蹙紧眉头。

倒不是反感天野日和的说教，而是他突然意识到，身为学生，是要考试的。

他过去每次的成绩，都是在及格边缘徘徊，指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被划分到补考名单中。

现在他光是想想影野恋那张总是笑眯眯的温柔面孔，就忍不住心里发怵。

而且，一旦进入补考名单，意味着假期时间会被挤占。

这件事非常不妙。

于是，白石晓把目光放在天野日和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呃，你看什么？”

天野日和顿时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胸口死死捂住。

她可还记得那天白石晓救她之后，要求她把胸部露出来。

虽说救人是事实，但直觉也告诉天野日和，对方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人。

“班长的学习很好吧，那么能在双休日的时候，教我学习吗？”

白石晓理所当然的开口。

“哈？这关我什么事？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对我提出各种要求。”

天野日和直接拒绝。

毕竟到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擦枪走火发生点什么怎么办？

她很感激白石晓是没错，但前提不能搭上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怀疑白石晓早就盯上自己了。

原因是他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那天对方拿出来的照片，她后来仔细回想，发现背景是天橙高校旧校区的教室。

她便明白，她和花子第一次接触，鸭川健太被杀死的那一晚，白石晓也在现场，偷偷观察着当晚发生的一切。

而他漠视了鸭川健太被杀，不然以对方的能力，肯定能够在花子杀人之前阻止惨剧发生。

可他没有，像是冷血的动物一般，漠视着一条生命的逝去。

她觉得平常和白石晓接触没有问题，但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发展，她认为这种人没有丝毫安全感。

目视着天野日和离去，白石晓也没有强求，只是觉得可惜。毕竟，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认真学习，而不是起了别的心思。

“晓晓，你有哪里得罪到班长了吗？”

小野寺花音不明所以看着这一切，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不小心知道了她的一些小秘密，可能是在介意这个吧。”

白石晓模棱两可的回答。

小野寺花音识趣的没有询问那个秘密是什么，而是笑着开口：“对了，既然班长不帮你，这个双休日，我帮你补习怎么样？”

“你？”

白石晓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

“没错，别看我这样，我在年级的排名，还要在班长之上哦。”

小野寺花音轻拍着胸口，满脸自豪。

“！？”

白石晓震惊住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金发，指甲上涂抹指甲油，脖子底下的领巾早已不知所踪，明明只是校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有点花哨。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优等生该有的样子。

“晓晓，你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吗？比如我这种酷似不良少女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类似这样的想法？”

小野寺花音笑着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呃，没有。那就拜托你了，小野寺同学。”

白石晓尴尬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