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神色有些古怪,他忍住要伸手上前查看的冲动。
“怎么,葛道友认识这青衫修士不成?”韩立看着老者动容的样子,平静道。
“这人也算是和在下有些交情的玉真人,想当年,此人年少结丹,真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遇上虚天殿开启,凭借这件辟火青衣,甚至扬言要闯过冰火道中的熔岩路,没想到既然连这第一关的鬼冤之地都还穿过去,真是令人唏嘘啊!”葛笠长叹一口气,遗憾道。
韩立略微有点沉默一小会,随后又意识到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不知这玉真人和葛道友想相比,孰强孰弱呢。”
“这……”
葛姓老者一怔,脸色有些难看的回道:“这玉真人当年虽然也是结丹初期,但已经马上要进入结丹中期了,真要算起来,他的修为和法力要比老夫高上一大截,恐怕他还是冰系异灵根的修士,即便老夫没有见过其斗法,想来也绝不是此人的对手。”
骆寒秋眉心一皱,疑惑道:“如此说来,附近恐怕有个厉害的鬼王,否则以这玉真人的手段,也不至于折戟于此了,可奇怪的是,我们一路走来,连一个看得上眼的鬼怪都没有,难道真的被前方的黑袍修士那啖鬼吞魂的啼魂兽给消灭干净了吧。”
“谁知道呢,这玉真人是被某个修为高深的修士击杀的也说不定呢,毕竟一同传送到这里的人可不一定只有他一个的。”
骆寒秋走上前,云淡风轻的猜测道。
在他的身边已经聚拢了不下数十只堪比筑基期修士的高级冤魂,但都毕恭毕敬的列阵在旁,俨然一副低眉顺眼的奴仆模样,与紫灵仙子和葛姓老者身边张牙舞爪的雾中鬼怪形成鲜明对比。
韩立侧身见到这场景,不由一惊,原本他以为赵峥炼制了什么辟邪的法宝,没想到居然是修炼了御使鬼魂的功法。
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竟修炼了这样歹毒的魔功,要知道,鬼道功法一般都是失去肉身的修士游离元神修炼的功法。
“看来,这位赵峥八成也是和玄骨上人一样有故事的鬼道修士了,不过,我竟然没有看出一点夺舍的痕迹来,也不知道我这辟邪神雷能否克制得了他。”
韩立眸中青光一闪而逝,看不出赵峥身上的不妥之处便回复如初。
“赵道友说的是,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韩立点点头,平静道,将那件辟火青衫收进了储物袋。
紫灵仙子夹在韩立和骆寒秋之间,先是听到韩立的推测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走上前离韩立近一点,不敢靠近被冤魂拱卫的骆寒秋。
“我等在此猜测,也定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那黑袍人在前方给我们探路,我们跟上去便是,即便真遇到什么鬼王级别的怨魂,那家伙仰仗啼魂兽,也不至于一声不吭的就被干掉了,到时我们得到示警,即便打不过鬼王,也能确保全身而退的。”
骆寒秋看见紫灵仙子的窘迫模样,轻笑道。
随后,他便做出了一件令韩立三人更加惊讶的事情。
“你们几个,去前面探路!”
骆寒秋朝身边修为最高的几个冤魂冷冷命令道。
这些看上去早于灵智全失的鬼物居然真的听从他的指挥,五六个修为堪比筑基后期的冤魂尖叫一声发出难听的刺耳声,便略过韩立、紫灵个葛姓老者三人,朝黑袍人的方向飘荡游去。
这项能力,也是骆寒秋在不经意间察觉到的,他见身边的冤魂在身边一个个噤若寒蝉,看上去毕恭毕敬的,便试着用神识向他们下达一些指令,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调动这些冤魂。
而且他将一丝神念寄托在鬼魂之上,还能控制这些无孔不入的魂魄探测本体神识不方便探查的视野,这也是他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能得到示警的真正原因。
“赵前辈的鬼道竟然修炼到了能号令冤魂的地步,恕韩某直言,你到底是人是鬼?”紫灵仙子有些后怕的躲到韩立身后,原本雪白的面色更是苍白。
要知道,能号令鬼魂的只有更高级的鬼,这赵峥不动声色便聚集了一群高级鬼怪,只言片语便命令它们为自己效力,此等威势,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鬼王了。
“赵道友,你不会是被鬼王夺舍了吧!”韩立瞬间清醒,原本的伤感荡然无存,一脸警惕的看着骆寒秋。
“韩道友修炼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连在下是否被夺舍都看不出来吗?”
骆寒秋心里一笑,夺舍之时,毕竟不能立刻适应新得到的躯体,往往行动僵硬,言语道断,哪里能像他这样坦然自若。
他元神附身于赵峥已有不少时日,即便是主母和赵长老都看不出异常来,何况韩立和葛笠这样的陌路同道。
“呵呵,赵道友不要多心,韩某也是随口一说,只不过道友在鬼道一途的修为着实令韩某惊奇,不知可愿透露一二,否则的话,在下可不敢再与道友平易相交了。”
韩立平静回道,不过身上法力流转,显然随时可以施法的样子。
“这……”
骆寒秋一时语塞,韩立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过头啊。
片刻之后,他才作有些不愿的开口道:“在下这御使鬼怪的能力其实算不得鬼道之术,只不过在下前些日子偶入一秘境,吃了一些强化神识的东西,在神识上比一般修士要强上不少罢了。只可惜在下一出那秘境,那入口便莫名消失了,否则的话,在下还真不介意向几位多透露一些细节的。”
韩立闻言轻蔑一笑,道:“神识强大?韩某自认神识在同阶修士之中也算上层,不知赵道友声称神识强大,比韩某能强上几分呢!”
说罢,韩立身上一股强大的灵压倾泻而出,将包括骆寒秋在内的葛笠、紫灵三人笼罩在内。
葛笠一惊,连忙调动法力抵挡,才不至于跌倒。
紫灵仙子则是瞬间脸色煞白,踉跄好几步,还是免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