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态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晚上可能不会发了)

“哎呀,我的安哥儿你倒是快说啊!”

“是呀,是呀,爹爹在那边都急得不得了,表哥哥你倒是快说啊!”

这如兰不愧是从小生养在大娘子跟前的,和王若弗的性子是一模一样,都十分急切的想要知道王弃疾能够想到什么好的由头。

王弃疾见到这房里这么多的人都在等着他的话,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这扬州的人既然想要把这差使的罪名按在姑父的头上,那何不将计就计,借着此事,统揽扬州大权,再找个名头拖着,自可拿捏着这扬州上下,再做些实事,比如清肃河道,借假修真,这都是益国益民的,就算上报中枢,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这房中的众人是不大懂这些官场上的潜规则的。

正所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扬州的官绅若是真的想推盛紘出去得侯府的好感,必先给他便宜行事之权,让他显得格外重要,否则你拿一个无职无权的的小人物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就不是得好感了,反倒让别人以为你推出来一个小人物出来是敷衍他们呢?

何况这盛紘的背后也不是没有人的,必定也不能落人口实是不是。

但是实权到手了,再找个名头,那就是有名有实了,这就是“师出有名”。

葳蕤轩里的女眷们没接触到这些事情怎么能知道其中的奥妙,这非要浸淫为官之道的老油条才能懂得的,就是连盛长柏也在一旁暗暗的思索着其中的道理,他感觉到点什么,却始终是差了那么一点。

本来喧闹的葳蕤轩却因着王弃疾的话太过高深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变得寂静,说着是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但除了盛长柏之外有几个人是在真正的思考?

只是见着其他人都在想,都不愿意第一个出话证明自己是蠢笨的了。

最后还是实在想不懂的华兰打破了寂静,又看着众人都在打着瞌睡,眼下又商量不出其他的了,于是出言道:“母亲,既然如此,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早点休息,等到爹爹回来,我们和爹爹再一起细细的商量一下吧。”

“嗷,对对,这时间也都不早了,今天这么多事,我也是累了,大家想必也都累了,都回各院休息吧!有什么事等到明日再说吧。”

大娘子一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身子也是早都乏了,只是刚才担惊受怕,精神紧绷的紧,没感觉到什么,既然知道了大概,那根弦也就松了下来,一时间困累的紧。

而在另一旁的通判府里的众人却是都睡不着的,等待着下面的人传来的一次次消息,又同时下达着一个个新的指令,同时之间也暗自的商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烟雨蒙蒙的清晨,扬州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官差们沉重的步伐打破了小巷的宁静,他们的脸色也如同早晨阴沉的天空带着点光亮,沉重而喜悦。

一夜的追寻,一夜的奔波,终于在护城河的角落里,他们发现了那令人心寒的尸体,他们终于可以回去睡个觉了,但不知道睡醒之后扬州又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改变。

“大人,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是活着的吗?”

终于听到消息的一个官员急切的问道。

来传消息的差役也是支支吾吾,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各位大人的霉头。

“禀大人···小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眼下正停在验尸房中,仵作正在验证身份。”

在场众人的眼前也是一黑,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还是不免惊慌,同时他们也在想着刚才想着的事情。

“要怎么给这宁远侯府一个交代?”

昏暗的灯光下,沉重的木门吱呀开启,一股霉湿与药草的气息扑鼻而来。验尸房内,铁灰色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刑具,寒光闪烁。

一盏盏油灯投下幽黄的光斑,映照着几张面孔凝重的官员和仵作。

中央的长桌上铺着一张粗糙的麻布,上面赫然躺着一具蒙着白布的身躯,旁边几位穿着朴素官袍的仵作正围拢过来,神情肃穆,面色凝重。

一名仵作手缠白布,口带着布帛,动作谨慎而缓慢地掀开白布的一角,一股泡在水中多时的恶臭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小屋,令人作呕。

为首的官员强忍着异味,手握描绘着顾廷烨的画像,匆匆的看了一眼白布下的一角,便迅速的撇过了头,同时向四周的官员轻微的摇了摇头,一切不言而喻。

“已经是面目全非,看不出任何的样子了!”

剩下的一切都留给仵作验证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沉默,每个人的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突然,一名仵作轻轻的摸着身体的身骨,轻声的说着:“看这里,骨头有轻微的挫伤,生前应该经过激烈的打斗。”

“根据腐烂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昨天的旁边时分落的水。”声音中带着确定与认真,要知道在扬州这一行他算的上是行家了。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官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间的确信与小心思似乎在瞬间凝固。

这个身体是那位侯府嫡子的身份已经确认了,穿着华美的衣服,打斗的痕迹,落水的时间,身高什么都对得上,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时间在沉闷的氛围中缓缓流逝,夜色愈加浓重。验尸房外,风声骤起,窗棂摇曳,却无人注意到。

在这一刻,每一个在场的官员和仵作都明白,他们正站在一场风暴的边缘。

袁文纯却是不敢相信,轻轻的掀开白布,看了一眼面孔,霎那间便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那片刻间他看没看清。

都要哭了出来,“这怎么跟侯府交代呀!我这···”

“我这怎么交代啊!我···”

此时有的官员已经忍受不住这停尸房的味道,恶心的快要吐了出来,但估计顾忌着诸位同僚,又一口气强忍了回去。

在这边如丧考妣的时候,另一边的尸体面前的人却是心底暗暗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