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鹰人部落的动员

易格斯的眼神中弥漫着落寞的阴霾，倘若他能获得世界诸位泰坦的庇佑与祝福，便能直接夺取更为优越的领地，又何需眼前的勇士们做出这般壮烈的牺牲？

易格斯忆起手中那块奇异的血肉，那是他用以击杀费伦斯的致命武器。当得到这块血肉时，它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一名重伤的鹰人刚一靠近，便被瞬间吞噬成细碎的羽毛。

此后，他们用尽诸般方法试图探究这块血肉，发现它唯有汲取鲜血方能释放出骇人的威力，会将其周围直径十米内的生物的血肉尽数吞噬。

想到那恐怖的场景，易格斯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涩。他与这五百名鹰人勇士，将化作点燃鹰人未来的熊熊篝火，让鹰人的族群再度繁荣昌盛！他坚信，他们逝后，那些小鹰人们定能茁壮成长，使他们的牺牲变得无比值得。

为了部落的崛起，他们甘愿成为超凡力量的祭品。

“对不起。”良久，易格斯这位鹰人族长的口中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是我无能，是我让你们失望了！”

然而，下方的鹰人们的眼眸中唯有坚定不移的决心。为了孩子们有朝一日能够拥有享用不尽的食物，甚至能吃一个果实、丢弃一个，去追寻那梦幻般的未来，他们甘愿化作那血肉的祭品，成为拖住费伦斯的人肉绳索。

他们那么做不是为了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而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不想去做什么而有拒绝的权利。

“你是我们的族长，你的意志便是我们的意志。既然赌上一切对鸽人发动战争，那便无需抱歉！”其中一个鹰人高声附和道。

“哈哈哈，这一次胜利后，不知我能否再见到我家那只小黑羽。”一个灰黑色的鹰人挠了挠头。

“他极为挑食，不喜猎物的骨头。万一，万一，不像我这般高大可如何是好？我记得儿时，连骨头渣滓都吃得一干二净，才长得如此健壮。”

这灰黑色鹰人的话语，犹如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让在场的诸位鹰人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哈哈哈，我无子，仅有女儿。我只期望我死后能留下些许羽毛，让她制成美丽的外衣，得以温暖地度过寒冬。”

“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好好照料他们的母亲，他们的母亲生下他们时，身体便变得极度虚弱！”

“让女鹰人们躲起来吧，战争乃是我们男人们的使命。即便最终失败，她们也能留存一线生机。”

“没错，没错，她们皆是被我们逼迫上战场的，身体那般虚弱却仍要外出捕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留下了眼泪。

似乎眼泪有了传染的感觉，周围的鹰人的眼睛里都流出了眼泪。谁不怕死啊！没有人不怕死，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选择罢了。

“我们三天之后对鸽人一族发起侵袭！”易格斯举起爪子高呼，“好了，大家散去！与家人们告别吧！三天之后再见。”

就在众人准备离去之时，易格斯嘴唇轻动，犹豫几分后，小声说道：“我们是注定赴死的存在，这三天就少吃一些，将食物让与孩子们吧。”

“好！”其他鹰人只是挥了挥手，露示意他们已然知晓。没有大声回答，也没有小声回应，就只是很平淡的说。

当一切安排妥当，易格斯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他不知以全族成年鹰人的性命去击杀一位超凡者，这样的抉择是否正确，但他们已别无选择。

要么孤注一掷，要么在这酷寒的冬日里化作栩栩如生的冰雕，沦为历史尘埃中的一粒细沙，而后被遗忘。

死亡并非终结，遗忘才是真正的消亡。他的名字或许难以被铭记，但他渴盼鹰人的族群能够在这世间永远传承。

在这苍云山的顶端，唯有一族能够存活。若不是他们鹰人，那么此地将毫无意义！

易格斯就这样在这座集合的城堡顶端伫立着，拔下自己的一根羽毛，置于嘴边吹奏起一首曲子。

悲凉的风吹过奇诡的砂石，迷住了易格斯的眼睛。

这首曲子，他亦不知其名，只知晓自鹰人诞生伊始便已存在。

在鹰人族长的传承中，总会有一人死亡。因为唯有强大的领导者，方能引领鹰人迈向新的高峰。

而象征着陈旧与软弱的存在必须消亡，他们鹰人是强大的！

隐匿于天际的费伦斯目睹着这一幕，沉默与感叹充斥心中，他不是圣母，他不会将自己族人的生存空间让出来，他知道鹰人的不容易，但是他的族人也是如此。

所以战争见分晓吧!这是他给予鹰人们最后的尊重。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天，鹰人们已经整装待发。

“走！”易格斯只吐出这一个字。

鹰人们没有双手，唯有锋利的爪子，因而他们擅长近身格斗。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宛如厚重的乌云，无数的鹰人朝着鸽人之森的方向飞去。

无数的鹰人如汹涌的潮水朝着鸽人之森涌去，而在这些成年的鹰人身后，则是翅膀刚刚长出新羽的小鹰人们。他们的个头比父辈们小了一圈，但眼眸中的坚毅之色却丝毫不减。

在鸽人之森，尽管树木的叶子已然落尽，但仍有少许枯叶残留。

看着飘落在地的枯叶，易格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满。凭什么他们鹰人只能屈居于那连树木都罕有、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山崖之上。

而鸽人却能得到天空泰坦的护佑，拥有如此富庶的土地，甚至获赐美名！

可就是在这样一片肥沃的土地上，竟仍有鸽人被饿死，这是何等荒诞可笑之事！要是他们鹰人居住在这里的话，那他们将成为这一座山的主宰，幸福的生活。鹰人的孩子可以不用无忧无虑的活着。

可以有时间玩老鹰抓鸽子的游戏了。

易格斯的眼眸闪过一丝柔情，这一场战斗之后，我一定要让孩子们的脸露出笑意。

只要他们的脸上有笑意，那么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