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黎这两天都感觉心神不宁。
自从成为那位神秘主宰的眷属,在那位主宰的帮助下重新站起来之后。
她一直很低调地在云巅商会行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通过机武之躯,她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五阶。
虽然和她巅峰时期的六阶后期不可同日而语。
但能重新修炼,体验这种将力量握在手里的感觉让她无比沉迷。
但在她的实力恢复,甚至超越她原本的实力之前,她是不会暴露出去的。
她遭重的那次袭击看似巧合,但仔细想想有许多的不对。
首先,为什么偏偏她所守护的区域遇到了高阶启明教修士?
那道神性攻击明明已经被挡下,为什么偏偏有一丝泄露到她所在的地方。
要知道,云巅商会驻地的守护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拦下所有的高阶修士。
其次,为什么自己的逃离路线启明教了如指掌。
自己护着的那群人里面一定有人一直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如果这些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那为什么……
那个自己拼死护在身后的人在自己拼命的时候不愿意听她的话逃跑!
而是在原地不断哀嚎。
每当想到这她的双眼就一片赤红。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要为自己的善心付出代价?
她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要为一群普通人毁了自己的未来?
她在事后托人偷偷去调查那些她保护的人。
不出她所料,好几个人根本查不到根底。
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她在南月大学最讨厌的一个称呼就是魏汐秋第二。
她不服气,凭什么自己是魏汐秋第二,自己要超越魏汐秋,任何人都得仰望她。
所以她拼命修炼,无论修为还是品行,她都力求做到完美。
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正是她多年以来不变的善心,成了将她毁灭的毒药。
在失去修为和四肢以后,她的内心就渐渐被怨恨所填满。
冉黎从此变得阴鸷、孤僻,她从众星捧月的天才少女,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老鼠屎。
她恨启明教,恨云颠商会暗害她的人,也恨那个善良的自己。
她在那次事件之后,就被家族调到了南月主城的城郊负责这里的买卖。
说是负责人,但底下的人各干各的,可没人把她这位废了的“冉家小姐”当回事。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位族老假惺惺的面貌。
每一个表情神态都让她作呕。
所以她在面对安绪时,知道他能帮她站起来那一刻,才会对他纳头就拜。
那位主宰能让她恢复,她献上忠诚又有何妨呢?
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云颠商会一定藏着她所不知道的问题。
她只是对自己的父母死亡发出疑惑,刚刚进行调查就废了。
这里面的水比她想象中的要深。
冉黎眼神深邃,幽幽地回忆细节。
过去,她对商会百分百的信任。
但是当她对父母的死产生疑惑的时候,商会高层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他们对冉黎的谎言能够自洽,甚至每一个证据都没有问题。
但偏偏,她是冉黎,冉家不世出的天才。
她不断调查下去,越调查,越是心惊,察觉父母的死并不简单。
所以,尽管她现在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力量,但她不会暴露出来。
废掉的冉黎才不会引起那帮老东西的猜忌。
但是,这几天她一直感觉心神不宁。
冉黎不会将这种感觉视为错觉,拥有灵能的修炼者会对危机有一种本能的感应。
联邦的科学界现在仍然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
但是为什么?
自己明明已经藏好了,云颠商会的老东西也不愿意放过自己吗?
联邦并非对自己的遭遇没有怀疑,但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的调查。
最终云颠商会被认定没有嫌疑。
她想将手指放到桌上敲一敲。
半天没摸到后低头,才发现自己此时的袖口空荡荡。
冉黎苦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站起来。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没等她应声。
对方就自顾自地将门推开。一个绿色头发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戴着白手套,穿着露出部分马甲线的露脐上衣,下半身穿着黑色超短裙。
她走到冉黎面前,将一叠表格丢到桌上。
扬着鼻子,淡淡说道:“小姐过目吧。”
然后看也不看冉黎一眼,背着手走开了。
冉黎看着她扭动的腰肢,直到她关上门以后才收回目光。
这是她来到这以后家族指派的秘书。
而且这位已经是对她态度最好的手下了。
嗯……至少进门还会敲门,还会叫她“小姐”
冉黎轻声开口:“扫描文件。”
她坐着的轮椅竖起一根光柱,发出一段电子音。
【正在扫描……】
【扫描成功,已识别物品:账本。】
【即将为您呈现。】
光柱打出一道悬浮的光幕,上面正是账本的内容。
冉黎用嘴巴控制其翻页。
突然,面前的屏幕闪过红光,随后瞬间熄灭。
身下的轮椅也传来声音。
【警告,检测到……】
还没等语音播报完全,声音就已经消失殆尽。
整个轮椅所有的光都熄灭,残废的少女孤零零地坐在上面。
冉黎终于意识到不对,即刻穿上机武之躯,屈手成爪,一把向前抓去。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从阴影中浮现。
注意到少女伸过来的手,拼命想要避开。
但,根本躲不过!
从第三视角来看,像是他硬“撞”上了少女的机械手。
将袭击者擒下后,冉黎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是面沉如水地看着办公室大门。
她的秘书,此刻正去而复返,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站在门口微微躬身。
穿着黑裙的少女踩着细高跟走进来。
绿色的微卷长发和翡翠般纯净的眼睛映入冉黎眼帘。
见到她,冉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在灵力的作用下,她的紫色长发疯狂舞动。
冉黎的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说出对方的名字:“冉素轻。”
“我在。”黑裙少女,或者说冉素轻点头。
柔弱的嗓音糯糯地说道:“姐姐这几天,好像过得很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