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路亦是生路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

吆唱声越来越近。

老船夫的那艘船，距离江年也越来越近。

他裂开干枯的嘴，豁牙笑问：

“年轻人，上船吧，两位娘子，都在等你呢。”

‘撑船的许仙？为何如此苍老……’江年回想起王二喜曾经说过的话。

看来他还真不是胡言乱语。

他眼中所见、所听、所感的这个世界如此真实，竟真的有湖、有船、有撑船的许仙。

既然如此，那王二喜还说过的白娘子、青蛇和烤肉的法海，也在这艘船上么？

就在江年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下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这艘小船上，就坐在船屋之中。

撑船的老许仙，正回头望着自己，脸上带着欣慰和赞许的笑容。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得道变人又如何，不过流连春宵梦~”

老许仙又在吆唱着，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江年不知为何，怎么就到了这艘小船上，怎么就进了船屋里面。

船屋里面，尽是女人的香气，混杂着烤肉的香气。

“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姐妹，日日思念着您啊~”

妩媚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江年循声望去，见一白一青两位身穿长裙的绝美女子，飘飘然到了自己面前。

白裙女子一副御姐打扮，青裙女子满面萝莉气质。

她们像是两团香软肉泥，钻到江年怀中。

竟还发出“嘤嘤”之声，像是在对江年撒娇。

“公子~你先玩儿着，这肉，马上就烤好。”

一位老和尚蹲在船屋的角落，正在为江年烤肉。

他将自己的禅杖架在一堆柴火上，钵盂里面装着血淋淋的肉。

而后，夹起一片一片肉往禅杖上面放，转着禅杖用火来烤肉。

‘烤肉的法海也出现了。’

江年有些惊叹：王二喜的想象力如此惊人，竟能想出这么不可思议的世界。

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每天都在幻想着什么？

‘如何破解此术？’

江年望着窗外湖水，想要寻找破解之法。

乌黑的湖水，看起来十分邪恶。

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正在窥视着自己。

江年抽出白娘子的一根发簪，向着窗外湖水扔去。

平静湖水在发簪入水的瞬间，掀起道道涟漪，不断向外波动。

伴随道道涟漪，江年赫然发现，整个世界竟然瞬间颠倒起来！

布满赤红色晚霞的天空，映照在湖水之中。

乌黑的湖面，则颠倒成了天空。

江年猛然抬头，发现头顶出现了一艘相同的小船。

那个船上也有自己。

也有撑船的许仙、烤肉的法海、白娘子和小青。

他们那一条木船，正游向相反的方向。

石头入水引起的湖面涟漪还在继续。

每一道涟漪，分裂出一个世界。

每一个世界之中，都有相同的江年，站在相同的小船上，去往截然相反的地方。

江年好似置身于万花筒般的多重世界，每一重世界都截然不同。

“幻术！”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术。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时，

江年发现自己观察万花筒世界的眼中，浮现出几行信息。

{已见证！}

{幻术：一种古老民俗，施术者仿造物之巧妙，幻真假之无穷，创造出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的奇异世界。可引人向善，可诱人堕恶，或自我沉溺于其中。若想破术，需破术眼……}

{词条刷新：幻术大师。}

{词条等级：一级。}

{词条效果：幻众生目中之所见，破真假虚实之迷惘。}

‘好一道幻术，如真如假，虚实相融。’

‘怪不得王二喜分不清，怪不得客栈掌柜以为里面没有邪祟。’

‘他们都中了幻术而不自知。’

江年领悟幻术大师的词条真意，已然看清了这个世界的虚假。

可他又很不解，官家天兵张得禄并非凡胎肉眼，不可能看不出这里是幻术。

明显，对方看出了而不想说，只能通过各种暗示，阻止自己进入此地。

为什么不说？

江年猜测只有一种可能，他身中幻术而无法破解，觉得丢人，不愿意说出来。

“公子，你哪里最敏感？告诉我们姐妹俩，我们就向着哪儿猛攻~最舒坦了~”

白娘子与小青就窝在江年的怀中，伸出纤纤玉指，在江年胸膛绕来绕去。

可江年却推开了她们，笑着说道：“那些都是老一套，今天我们来玩点新花样。”

“哦？公子想玩什么新花样？”白娘子和小青坏笑着问道。

撑船的老许仙和烤肉的法海，也恬不知耻的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似乎在期待什么。

江年伸出双手，分别指向老许仙和老法海，说道：“今天换这两个老家伙来服侍我。你们一青一白去撑船、烤肉。”

“……”此话一出，对方四位同时哑口无言，全都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盯着江年。

“公子~怕不是在开玩笑~”许仙、法海、白娘子和小青，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么？”江年语气越发低沉。

“妈的！此人没中术！”

许仙、法海、白娘子和小青同时发出一个陌生的苍老声音：

“给脸不要脸，在这里宰了他！再加一重幻术，不信他不中！”

话音刚落，幻术中的四位纷纷杀向江年，要将他杀死在这幻术世界之中。

而后再加一重幻术，让他永远沉溺于幻术之中，再也找不到返回现实的路。

可江年的战斗力，明显超过他的想象。

嘭！嘭！

江年两拳打穿白娘子与青蛇的胸膛，两脚踩碎许仙和法海的脑袋。

但幻术世界的他们，死非真死。

只是在消失的一刹那，又在别处“复活”。

“现实世界如此痛苦，沉溺于幻术世界有何不可？”

他们的声音极具蛊惑性：

“你想要什么？你有什么癖好？告诉我，我都能帮你实现。”

“说了，今天换这两个老家伙来服侍我。你们一青一白去撑船、烤肉。”江年还是同样的回答。

他一脚踩碎船屋的木地板，发现身中幻术的王二喜，果然就被藏在木板下面。

“呜呜，你进来了，她们就不陪我了，还把我关在下面，让我听你们的现场动静！”王二喜哭的梨花带雨，简直不像是个男人。

江年照着他的脸给了一拳，他这才止住了哭声。

可又对江年问道：“你把她们还给我好不好？”

“有点出息行不行。”江年抓住王二喜的后颈，像是抓猴子般将他抓在手里。

“他不想走，你为什么要让他走？留下吧，来了这里，谁也找不到离开的生路。”

许仙、法海、白娘子和小青又出现在船头和船尾，向江年杀来。

“何苦追寻生路？死路亦是生路！”

江年抓着王二喜，果断跳入乌黑的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