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审讯

  • 未免之仪
  • 澧夐
  • 3130字
  • 2025-01-20 11:13:21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仁义记忆中的视野都是空白的。等到他终于醒来时,睁开眼,发现眼前白亮亮的。

那时的他好像正平躺在某间病房的病床上,输送着什么未知的药流物质。少年努力地睁大眼,动作缓慢地向两边扭过头以便看向身边两侧。

不出意外,那儿有两根导管。

那些细长的小小软管分别安插在他的头部、两截小胳膊两侧,就连他的小腿上也各绑着一条绷布扎带。

那上面装着一个个用作传输信息的,样式为方盒样貌的玩意。

他的身体也如同白色的茧被绑布厚厚包裹。

再向下的地板看去,只见那些用来输送信息的导管在地面上,企图像藤蔓一般无限延伸延长爬过地板伸到墙面,路径扭曲地穿自他的身体而后曲折出去,终于,延长到了房间的入口处而后通往另一个房内。

因为难以行动,仁义眨眨眼睛只得在心囗叹口气,再阖上了双眼。

逃出无望。

……

闪回此时,少年正端正坐在一个白色的不明材料所制,审讯专用的椅子上。别问为什么场景转换的这么快,一会你就知道了。

仁义看向周边各物,打量着。

这把椅子上并沒有像正规审讯一样配置专用的绑带和束缚锁等等东西,可见此次这回审讯可能不算怎么严肃……他微微向前倾身,双手交叉着闭上眼。小小浅睡。

他默默地等待着那将要前来审讯他的那个人,同时也慢吞吞地在心中盘算着些之后他将要说出的说词。

今天早上,身着白大褂、戴着蓝色隔离护目镜的人——大慨是医疗人员吧,来到他的病房然后把他从那里领到了这间新的屋子里。老实说,他并不知道于那间病房的之前自己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忆有些糊涂,好像只记了场奇怪绚丽的梦。

还有,到底一会儿会被问什么事儿脑中也难捕捉。啊,突然他想起来,他的本名好像不叫仁义。算了,这个大慨率不会问到。他琢磨着。少年用右手食指裹着左手的大拇指缓慢的磨蹭,显得有些紧张。

等候时间大概不超过十分钟。一只手出现,把一个文件夹放到桌子上。随后白色的衣角在手之后率先映入他的眼帘。一白色的身影落座了。

他看着对面的那位审讯人端坐着。

那人身材修长,戴着一副方框的眼镜双手只是自然地交叠,不在乎般的轻轻搁在平滑的桌面上。卡其色的发丝盈照出温暖的光,木制的桌面显衬得他的手白皙无比。

那人笑着的样子显得既有些适度的严肃又很适当的平易近人。

被审者仁义小心的观察着对方,然后得出如上的几条无用结论。

那个审问人一边打量着手上资讯,一边了解着文件上写的那些关于仁义的资料,对仁义说出了自他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很紧张吗?”

费话,当然。仁义摇摇头说,“不会。”

“我叫茆售。”审问人把笔什么的物件摆放好了——强迫症吗?仁义吐槽。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继续面对着他,继而温柔微笑着对他自我介绍。

“…我叫仁义。”然后仁义也礼貌地回复他。嗯,对方现在看来不是好像不是要追根究底的“追查“的态度吧……是吧?可以偷个懒吗。

对面的那人好像又礼貌的笑了笑——仁义突然觉得这笑容有些刻意了。

茆售翻开了文件夹夹着的第一页,正式地对他提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请问你在晕倒之前看到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仁义想了想,还是问:“那个,请问我之前是是怎么晕倒的?“

对面那个人先没有回复,好像早有料到。他只是翻开第二张材料,然后同时悠悠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的话,将会在第二个环节与你沟通时再作答,请不要着急。以及再次确认,你之前是否什么真的都没有看到哪怕线索?”

问审人边说边掏出了一个厚实的本子用来记录,安抚地对他弯起嘴角。

“啊我明白了,咱这里是有固定的问话是吧。”仁义搓着手笑着说。

审问人笑着看他一眼。

“大慨没有,呃我不是很确定。”说着说着补充说明。突然有点有压迫性啊,说这话的时候。

“因为——因为都晕过去了。”他又结结巴巴地补充

茆售只是低头继续听着,自动书写的笔依照主人的意思稳妥用笔进行记录。看着笔画下最后一个句号,然后他抬起头,再缓缓提出了文件上所规定的第二个问题:“那么请问你最近吃饭怎样,做梦频繁吗?”

仁义想了想说:“不错。呃……我想是的。”这都是什么问题啊。

对方再次提问,“大慨都做过些什么类型的梦呢?”

什么类型的梦?仁义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怎么措词造句。“…大多数是美梦吧。有时也是一些噩梦。”中规中矩地列了几条。

审问人扶了下镜框,好像继续等着他说些什么。于是他就只好继续延伸说。

“美梦的话就是那种幻想中的非常不科学但是美好的世界?噩梦的话那就像是被人追着在逃跑。”

“原来如此。”不知想起了什么,茆售抿了下嘴。

说:“顺带一提,你在昏迷后,也做出类似梦游的举动。嗯,那就是像是被人追着一样,”

他小声地说:“…点像在跳舞……不知这样比喻是否恰当。咳咳。”审问人笑了几声,正经起来。

“你一会儿可以看一下总录房制作的录块,”他拿笔比划了一下说。“然后其余的咱们看着监控再问录也行,第二轮会再进行一轮笔录。”

他静静等着。仁义于是应道:“好的。”

茆售微笑着满意了似的点点头,随后在刚刚写过的记录下面一寸续写,加了一些内容上去。然后他在中间画了一个大框同时对仁义追加了一个问题:“那么,您此前的案例,在何地发生、当时判定时又被划属于何种判䞣类型?”

似乎这个问题在前几个更简单的问题中显得好像有些突兀,但是这类提问在类别通常的审讯之中一般都会有。感到意外才不正常。

顺便一提判䞣是人员被编号人员收录的断定原因之一,非要比喻的话,有点像游戏里的怪物等级。如果说越高的怪物等级则配以越高的“武器”等级“击杀”,那么其中的“武器”,指的就是“间屋”,而“击杀”指的就是收录。

间屋则是特指用来关押编号人员的地方,这个名字的来源据说很笼统。其一是两位管线者吵架,不知道叫‘房间’还是‘屋子’,得出的最后协议的名字。

民众有很多讨论的众多说法。虽说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有点可笑的是,连分析两位对于房和屋的不同喜好图例都有。

仁义回答:“…铪卞岛外。”铪卞岛分为外岛和内岛,外岛大多数是窜逃的事件,内岛则更为严重。他由低到高,以一个难以发现的角度瞄着那个人的面目动作。

那个问审人员好像没什么面部表情,只是撕了一张纸,然后说道:“那你就是那102个人中实施逃离行为的一员是吗?”

“…是的。”

“除此之外呢?”几乎察觉不了地。

自己的信息?仁义认为审讯人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

“你是说,”审者很快地写完了大约两整页纸,提问。“那些人,在同一时刻,同时陷入晕迷。而且当时在现场还沒有发现明显的,外界导致的因素?是吗?”

这是那起在医信所大批人员集体陷入晕迷的未解案件。虽然没有引起人员伤亡,在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骚动。人们被一一询问了,但是都没有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也在场。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仁义皱皱眉头回答。那时只是一瞬间的事,黑暗就扑面而来。当时他一动也动不了,准确来说不是昏迷,而是无法行动。在场那刻肯定也有很多人跟他感受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去参加集体测评室时没有人说出来过。这是为什么?

茆售:“……”

对面的人看着他好像沉默了。风这时从窗户掠过他们吹到桌面上,轻轻把案上一页纸吹到了地面。

“然后,下一个问题…”

不到片刻,他又继续捡起纸张提问。

“……——”

总之类似的对话,又进行了差不多1642声哨响的时间。

等对他的身份经历反顾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位问审人员终于能闭上嘴可以歇一歇了。

他又接着上一页揭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条目,一一比较过。然后把这张纸翻过来面对着仁义。

“你要做的后续工作,”

审者正色说。他把这张写着条目的纸转递给仁义时肢体表现出鼓励的行为,“对于之前的改进还有很多。”待仁义接过、他接着又把文件夹和收录本合上。

问审者提出了此次审讯的最后一个问题。所谓不愧是压轴问题最是锋利,问的就是很刺骨。

“请问,”他施施然,相当平常地说。

“您是<逃逸者>吗?”

仁义愣了一下。他在心里想,这个问题和之前的那个问题很容易混淆。但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过,于问审而言只是略施小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