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手!”江雪宁小脸雪白,用力去掰他箍在自己腰上的,那骨节分明的大手。
“婉姐姐随时会回来,你不怕被她看见吗?”江雪宁的声音已是带了央求。
“我说突然想吃如意糕,她去做点心了。”江云驰低低的开口。
“你,你在利用婉姐姐?”江雪宁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江云驰在她心里一向是光明磊落的,她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的“卑鄙”。
“这不是你想看见的吗?”江云驰的眼瞳幽暗,深深地盯着江雪宁的眼睛,“你想要我亲近她,娶她,不是吗?”
“至于说我利用她,”江云驰唇角浮起一丝讥笑,“我明明告诉了她我心底有喜欢的人,我娶了她和多一件兵器没什么区别,可她还是愿意,她自己不自重,你还要求我尊重她吗?”
江云驰说完这句话,俯下身欲擢取江雪宁的嘴唇。
江雪宁大骇,几乎使出全部力气去推他,“大哥,你不要再疯下去,你醒醒,你醒醒好吗?”
“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我已经告诉了你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江云驰又是紧紧箍住江雪宁的身子,他的眼眸中满是压抑的痛楚,“你躲着我,避着我,你连我送给你的东西都不要,宁儿……”
江云驰又是哑着声音复述了一句,“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婉姐姐要回来了,求你,求你快松手……”江雪宁听见了走廊上的脚步声,她的声音轻颤着,几乎是哀求着江云驰。
江云驰闭了闭眼睛,在许玉婉推门而进的瞬间,他终是松开了手,松开了江雪宁。
“大将军,宁儿,”许玉婉仍是温婉的笑着,端着托盘款款而来,“快尝尝我的手艺。”
江雪宁勉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她刚要迈开步子,就听一旁的江云驰与许玉婉开了口,“营中还有些事,你们慢慢聊吧。”
见他要走,许玉婉有些惊讶,“可这点心您还没吃。”
“你和宁儿吃吧。”江云驰没有停留,很快离开了包厢。
许玉婉下意识的追了两步,对着他的背影唤了句,“大将军?”
江云驰却头也未回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许玉婉有些怔忪,又是回眸向着江雪宁看去,“宁儿,你哥哥刚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江雪宁不敢去看许玉婉的眼睛,她有些慌乱的垂下眸子,“没,没说什么。”
“那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呀。”许玉婉心里惊疑不定,“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
“没有,婉姐姐,可能是大哥想起了一些军务需要处理,”江雪宁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婉姐姐,对不住,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待江家兄妹离开后,包厢里只留下许玉婉一人,望着那碟子精致的点心出神。
江府,夜。
“爹爹。”
“宁儿?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看见女儿,江守之放下了手里的书,对着江雪宁有些不解的问道。
“女儿有话想要问您。”江雪宁看向父亲的眼睛。
“你们先下去。”江守之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随从退下。
“好了,你问吧。”
江雪宁默了默,终是开口,“爹爹,大哥他是我的亲兄长吗?”
江守之眉心一沉,顿时喝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您收养的孩子。”
“简直一派胡言!”江守之的眼睑处微微跳动着,很快站了起来,“我看他是疯了,越来越不清醒!”
江雪宁心里一个咯噔,她又何尝不是觉得大哥疯了呢?
“所以,大哥他……”
“他当然是你的亲哥哥,他是我与你母亲所生,你若不信只管去问你祖母!”
江守之打断了女儿的话,他的眉眼蕴着凌厉,一语言毕,江守之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苛了些,他缓和了些脸色,与江雪宁道,“告诉父亲,你大哥为何要和你说这些话?”
江雪宁避开了父亲的视线,她怎么能告诉父亲,江云驰对她说的那些疯话?
“大哥那天许是喝多了,说了些醉话,爹爹,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江雪宁说完,向着父亲行了一礼,刚要告退,江守之却又唤住了她。
“宁儿,你暂且等等。”
“爹爹?”
江守之沉默一会,说,“先前父亲进宫,皇上曾和父亲提起过一件事。”
江雪宁没有出声,等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皇上想纳你入宫,不为妃妾,直接入主中宫,你可愿意?”江守之眼如刀刃,不曾放过江雪宁面上任何一个表情。
江雪宁大惊,“爹爹?”
“父亲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皇上龙体欠佳,多年来膝下虚无,又比你年长了近二十岁,你不愿意,也很正常。”
江守之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了女儿面前,望着她如花般娇嫩的面容,江守之的心里难得的浮起了几分温情,就连声音也是温和了下来。
“你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父亲知道,这些年我忙于朝堂之事忽略了你,你心里对父亲有怨,父亲都明白。”
“爹爹……”江雪宁想要说些什么去,却被父亲以手势止住,“你不必解释,父亲都能理解,可是宁儿,出生在江家,你的婚事注定了要与皇室纠缠。”
“不论是西川王府,还是皇宫,亦或是其他的天潢贵胄……你总归是要嫁给王孙子弟。”
“不,”江雪宁摇着头,“爹爹,我可以陪在祖母身边,前朝云首辅的女儿便是一生未嫁,还有皇上的亲姐姐常宁公主也是终身没有嫁人,爹爹……我不想入宫,我永远都不想再进宫了……”
江雪宁自知失言,她向着父亲看去,见江守之并不曾留意到她话语中的“再”字,方才轻轻松了口气。
“父亲听闻,圣上本以打算下旨,要召你入主中宫,可这道圣旨却迟迟未下,你可知是为什么?”
“女儿不知。”
“因为云驰,他在面圣时竟是一口回绝了此事,圣上大怒,若不是念着他在北疆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定会治他大不敬之罪,”江守之声音平缓,眼中却是透出一抹暗光,“而你,宁儿,云驰此番冒着被皇上降罪的风险,也要拒绝皇上的求亲,你觉得他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