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粱一梦

可这一切落在秦元若眼里,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宣战或者挑衅,在温意绵转头要继续离开时,秦元若又道:“你好像并不在乎十三爷,那为什么又非要留在他身边?”

面对这个问题,温意绵依旧是沉默,她有些无奈,如果换作几个月前面别人问她这个问题,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喜欢,这倒是没有撒谎。

立如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从来都是她择夫的标准,虽然明白,自己可能没办法做主,但期望总是要有的。

而在听到的传言和刚开始的接触中,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嬴妄真的很适合,温柔又细心,不在意她的残缺。

可几个月前她才发现,什么温文儒雅,什么温柔细心都是假的,好像自从她被迫送来梁王府之后,他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说白了,在温意绵的记忆里,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除了他的名字和他身上独有的清冽的薄荷香能对的上号以外,没有半点从前的影子。

如果不是熟悉他的声音,温意绵真的会怀疑是不是欺负她看不见,所以故意换了一个人伪装成嬴妄故意给她难堪的。

于是,在面对秦元若的咄咄逼人时,温意绵很无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秦元若明白,如今,真的不是她想待在嬴妄身边,而是嬴妄不让她走。

沉默数秒,她也不打算解释,而是反问她:“那你呢?一定要跟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喜欢他吗?”

其实,这种问题本来不用问温意绵心里都应该有答案的,嬴妄这样的人,瞎子都看得上,跟别说眼睛没问题的人了。

论长相,论家世,论能力,哪一样差?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回答,可下一瞬,秦元若默了两秒,才轻笑出声:“无可奉告。”

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意绵听着她说话的语气,不满中还隐隐有些戒备,似乎温意绵的问题,触及到了什么她不能说的秘密。

可是喜欢嬴妄这件事,应该不算什么秘密吧。

温意绵不生气,但也没再多问,示意桃蕊离开,却并未觉察到身后秦元若复杂的眼神……

船上的其他人都在前面的宴会山忙碌,旁的地方基本是看不见人的,走到门口,温意绵突然想到什么,她自己摸着门框,道:“我的琵琶是不是还在前舱?”

经过温意绵的提醒,桃蕊似才恍然大悟的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儿,懊恼道:“瞧我,给忘了。”

温意绵并未责怪,只是抿了抿唇,那琵琶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却是她最喜欢的一把,原先是没有让温意绵演奏这一遭的,所以,应该也是没人收捡她的琵琶。

她扶着门框,轻声道:“我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到了,你先去拿回来吧。”

“是。”桃蕊点点头。

温意绵听着略显焦急的脚步声逐渐跑远,她才收回注意力,扶着门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

可谁料,她前脚刚走进门,身后就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略带侵略性一般急速朝她靠近,这声音听起来底盘稳健且有力,应该是个男人,绝对不会是桃蕊去而复返。

她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被一个庞然大物扑中,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的同时,她整个人被摁在门板上,后背抵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速度之快,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能被迫趴下门板上,一只手被反制在后腰,另一只手被迫撑在门板上,姿势暧昧,身后的大手放肆的抚上她的侧腰。

她身子一僵,脸色瞬间煞白,惊慌之际拼命挣扎,却抵不过男人力气大,死死的将她摁在门板上根本没办法动弹。

她咬了咬牙,想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坚定不容置疑,可在极度的恐慌之下,她也只能勉强让声音不颤抖:“放开!!你现在走,我还能当做没什么事发生,否则等我的人回来,你就别想走了!”

她本是想吓退身后的人,可对方没说话,短暂的沉默之中,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飘入鼻尖,她来不及思索,身后的人松了手,直接抱住她的腰,不顾她拼命的挣扎和喊叫大步走进屋内。

温意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扔进一团柔软之中,她大喊着“桃蕊!!”挣扎着要起身,可没人回应她,她只能哀求男人:“不要!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我求你了,你放过我……”

她苦苦哀求,也不及男人手快,慌张之余都来不及有什么动作,脚踝就被粗糙的大手握住,她吓得胡乱蹬着腿,想将男人甩开,却也没能阻止男人强硬的将她拽到身下。

他掐住她的脸,虎口抵住她的下巴,温热的唇覆上来,温意绵的喊叫瞬间被吞没,感觉到男人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手,她深深地陷入绝望。

双腿被他控制住,她只能用手推他、打他,想尽可能和他分开,可这些挣扎都是徒劳的,身上的男人就像一座怎么也推不开的小山。

直到慌乱之中,她咬伤男人的唇,似是有些猝不及防,对方闷哼一声,一股腥甜在口腔中蔓延开。

温意绵怔住,虽然只是低沉的一声,但她也听出来了,对方缓缓的从她口中退出来,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她没再挣扎。

眼角泪水未干,空洞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不解和迷惘,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开口了:“嬴妄?”

她慌乱的喘气,想将紊乱的呼吸调整规律,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突然想起刚才闻到的一股熟悉的薄荷味的清列,只是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见被拆穿,嬴妄也不急,松开压住她双腿的腿,只将她圈在自己身下,沉默着,眼神深幽又带着一丝还未消退的不满和怒意。

当清冽的薄荷香源源不断的钻入鼻腔时,温意绵才找回一丝真实感,紧绷的心弦瞬间松懈下来。

想到刚才的事,许是委屈,又或者是不满和生气,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那种凡事随天意,天意不可违的样子。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男人胸膛,揪住他的衣领,声泪俱下的控诉:“你干嘛不出声啊!你个王八蛋!你疯了吗!?玩这么下流的游戏!混蛋!你混蛋!!”

嬴妄不语,也不动,任由她发泄,心中不但不恼,甚至有些窃喜,他受够了她总是一副他做什么她都不在意的样子,好像他们曾经那些时光都只是黄粱一梦。

她揪着他的衣服哭的伤心欲绝,她不敢想,如果今天这人不是嬴妄她会怎么样,他才不是什么翩翩公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看着她哭红了眼,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楚楚可怜,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眸光不自觉的深幽了几分。

末了,温意绵好不容易止住哭,他才低头,轻柔的吻上她眼角的泪痕,又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作为你做错事的惩罚,这才只是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