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的信……

闻言,温意绵本就忐忑的心陡然冰凉,如果没这茬,她大可再找个借口不去,回头用想好的说辞解释,再跟他服个软,他该是不会计较的。

可如今他应该是知道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只要他截了温煦朝写给她的信,她就算是再不情愿,也绝对不会不去。

思索间,温意绵几近心如死灰,她松开桃蕊握着她的手,绞着帕子,惴惴不安,惶恐不已。

温意绵深知,若是被嬴妄看到书信内容,知道温家要她来梁王府的目的,是要通过她让整个温家吸梁王府的血,谋划梁王府的财产,那嬴妄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信虽是以温煦朝的名义给她拿来的,可未必就真的是温煦朝写的,温煦朝不过是他们用来联系她的借口以及控制她的手段。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很想问一问桃蕊,这么重要的信为什么不小心点,明明去临安城之前的那么多次都安然无恙的,怎么这次会被嬴妄截走?

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最重要是要赶紧将信拿回来。

她缓缓的合了合眼,面上尽可能的表现平静,压下铺天盖地的心慌,惆怅的长舒一口气,事已至此,她只能祈祷,嬴妄不会将信拆开来看。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温意绵屏退了桃蕊,疲倦的靠在美人榻上,去临安城之前,她没少帮温家拿梁王府的东西。

虽每次都做的天衣无缝,暂时还不曾有人怀疑过,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叫人身心俱疲。

自打温意绵来梁王府之后,她和身在温家的胞弟温煦朝都是以书信往来,这一点其实鲜少有人知道。

就算知道,也只会认为他们姐弟情深,她一个深居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盲女能有什么作为,不过就是前半生靠娘家,后半生靠夫家。

夜深,眼见着马上就到子时,温意绵早早的就接着嬴良安让她去给嬴妄送茶点的名义朝着嬴妄的院子去。

许是她来的太早,她走进殿门时,嬴妄都有些诧异,他竟不知,这人平日里躲他跟躲豺狼虎豹似得小心,这封信竟就将她引诱过来了,于是,心中不忍好奇,她到底是有多在意她那双生弟弟呢?

此时,温意绵来刚来,他似乎正喝着酒,还没走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酒气,这让她想到了在临安城时那个可怕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喝的酩酊大醉,刚安抚好的心绪再次有些混乱。

她站在殿内,却并不靠近,他的寝殿她还算熟悉,先前初来梁王府时,来给他弹过琴。

嬴妄单手撑着太阳穴,侧卧在榻上,未着外衣,里衣松散只堪堪挂在身上,长发也是随意的散落,衬得那本就俊逸的脸越发妖孽,微微上挑的眼尾仿佛自带不可名状的压迫感。

他轻笑:“我以为你不会来呢。”说罢,他仰头又喝下一杯酒,脸上的笑容懒散。

温意绵却不想和她呈口舌之快,直入主题:“恳请十三爷把信还给我。”

闻言,他没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继续喝着酒,温意绵站在原地,面上坚定又严肃,但不自觉搅在一起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心绪。

嬴妄的目光一寸寸落下,停在她的手指上,忽而嗤笑出声,语气玩味出声:“你站那么远,是想我亲自走过去给你?”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将信还给她,但为了那渺茫的希望,温意绵还是鼓足勇气伸手探路,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见此,他脸上顽劣的笑容逐渐扩大,一副奸计得逞的坏样,仗着温意绵看不见,他是一点都不屑于隐藏。

直到温意绵逐渐进入他的可控范围,他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猛的将她拽进自己怀里。

温意绵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却一个不慎扫落了放在榻上的酒壶和酒杯,随着东西落地,她也精准的被嬴妄拽进怀里,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腰上瞬息盘上一根铁臂叫她挣脱不掉。

温意绵惊魂未定,他却故作惋惜和心疼的轻啧几声,惆怅的语气开口:“你刚才打碎了陛下赏赐的琥珀盏,天下仅此一件,他国曾以城池相换都不卖。”

“若是让陛下知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在温家的双生弟弟恐也在劫难逃。”

他语气微顿,鼻尖萦绕着独特的女儿香,让他心神微乱,忍不住喉结滚动,连眼神都不可自察的迷离了几分,急不可耐的凑过去亲亲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本能的将吻缓缓下移,想汲取更多。

不多时,他气息不稳,又似隐忍克制,低声沙哑开口问她:“你打算怎么赔我?”

温意绵下意识闪躲他的触碰,却并没躲开,她承认,当他说出口那酒壶的来历时,她确实害怕了一瞬,可也很快镇定下来。

她抿了抿唇,眉头微皱,尽量忽略被男人紧紧包裹的气味和结实的坏白,语气略有不悦:“骗子。”

她自幼眼盲,靠其他感官过活,最重要的就是耳力,她怎么会听不出来,那只是普通陶器摔碎的声音?他还骗她,把普通的陶器,说的价值连城。

见自己被拆穿,嬴妄顿住已经埋入她脖颈的脸,竟不怒反笑,将她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迫使她柔软的身段紧紧的和自己相贴,声音低低的笑着,语气顽劣:“小娘好耳力。”

温意绵心头颤了颤,“小娘”这个称呼,她一点都不喜欢,这就像是在提醒她,她是被温家卖给嬴良安的,若是被人发现此刻她和嬴妄的关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等温意绵回话,他困住她的手一个发力,将她轻松放倒在身下的榻上,他如同一座小山靠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牢牢的抵在他和床板之间,再次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温意绵下意识抗拒,却又想到还在他手上的把柄,又只敢抬手抵在他胸口,轻声提醒他:“我的信。”

他不理睬,她有些恼怒,抬起脚想将身上的人踹开,却猝不及防的被抓住脚踝,顺势被褪去了鞋袜。

他握着她的脚踝,暧昧缱绻的摩挲着,粗重的隐忍喘息,轻声道了句:“我会给你的,耐心点。”便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俯身吻上她的唇……

夜黑风高,最近正是梅雨季,白日里才下过一场不小的雨,此时,屋外的院子到处都是水洼,被水浇透的栀子花迎着半露出来的月光,映出白皙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珠,白嫩的如同少女刚出浴的肌肤。

一夜无眠。

等温意绵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睁开眼,眼前依旧是一片空洞,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来时的目的,她下意识有些慌乱的摸索着身边的位置。

旁边没人,但手一动,却发现手里好像拽着什么东西,她激动的将手里叠起来的东西展开,这触感,应该是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