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柳非彼柳？

一年前自己即将离开F市，顶着这个ID的微信号几乎快要将自己的消息框顶破，但出于一些原因，自己放弃了解释，将手机关机后留在了书桌的抽屉中，孑然一身来到父亲投资的岳汶高等学校。

如今这个名字又进入了自己视线，仿佛上天给自己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怎么会有这种巧合？

一眼看向窗外，此时的新生欢迎大会正在如火如荼进行，她一定就在其中。

“让一个女生不惜跨国追到这里！齐月江你真不是个东西！”

疯一般地飞奔下楼，不顾被带起裙子的女生惊呼，他现在可没兴趣看这些胖次。

校园的庭院里，粉白的花瓣随着春风轻轻飘落，如云似雪，梦幻般洒落在地。偶尔有几片花瓣，随风掠过平静的树梢。

西条月江一边向着开学典礼的操场跑去，脑海里面属于柳如歌的回忆不断涌现出来，这种感觉，仿佛是被强行灌输进脑海里一般。

广播声越来越近，西条月江已经迅速赶到了操场，在人群里面寻找起那张记忆深处的脸。

……

“在新的学期，让我们欢迎诸位同好，为我们岳汶增添新的希望！”

月野纱织的演讲在这句话后结束，转过身退回后台。

这时，他听见在操场上面，有一阵嘈杂的声音，她在幕布后探出脑袋，只见西条月江此时正在人群里面，不断询问着周围的新生。

“他来这里干嘛？”

月野纱织皱着眉盯着在场地里面乱窜的西条月江。

“他这是在干什么，虽然他经常不上课，但他没必要捣乱学校的新生欢迎大会吧。”

“他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阻止他，不能再让他这样乱跑下去了。”

月野纱织悄悄从后台摸出，贴着墙根走向看台，西条月江就在看台中央。

……

“你好，请问你们有见过你们的同级生柳如歌吗？”西条月江拦住看台上的女生，一个接着一个询问。

这是一个留着双马尾的女生，西条月江拉住了她的袖子。

“走开，不要拉我袖子，你松开……！”

这个女生回头之后，正好和西条月江对视上了目光。

“嗯？前辈有什么问题吗？小葵随时为你解答呢。”

西条月江询问她是否认识柳如歌，对方并不认识，西条月江连忙走向旁边的一群女生身边询问。

“学长，我们不认识。”

“前辈有没有交往对象，像前辈这样的，一定不缺女生追吧，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哇！你好帅！”

换做平时西条月江当然会撩拨挑逗一番，但现在的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必须确定新生名单上的柳如歌到底是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柳如歌。

这时，一个齐刘海的女孩叫住了他。

“前辈，如果你要找如歌同学的话，我可以给你带路。”

西条月江神色一凝，紧紧盯着眼前女孩，古板的齐刘海和单一的马尾在脑后束起，还算清秀的脸上有些微微雀斑，虽然低着头，却依旧遮掩不住面孔中透露出的清纯之色。

双手交错纠结在身前，在西条月江的注视下头低的更深了，周围女孩们嫉妒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我叫西条月江，目前是二年三组的学生，你说你认识柳如歌？”

眼前女孩不同于其他假意欺骗自己的人，这番表现不可能有假。

“是的，如歌同学正在等我回去，你可以跟我一块过去，我给他送水，他刚刚演讲完毕。”

“谢谢你！一定要带我去见如歌，我找她有急事！”

西条月江催促齐刘海女孩快点动身，她也没有怠慢，连忙在前面带路。

周围声音嘈杂，但西条月江明显能听见自己的砰砰跳动的心跳，在东京一年的时光之中，并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如此激动，如果此柳就是彼柳，自己应该如何面对？他不敢想。

“西条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你回去上课，不要干扰新生欢迎大会的进行！”

纱织老师拦在西条月江面前，十分严肃地告诫他回去上课，因为西条月江的行为，导致很多人前来围观，吸引了诸多目光，本来就难以维持的纪律更加雪上加霜。

“纱织老师，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一次，我保证之后我不缺勤每一堂课，我要确认一件事！”

西条月江抓住纱织老师的肩膀轻轻晃动，眼神坚定，不容抗拒。

被抓住的纱织老师一愣神，她根本想不到西条月江居然如此大胆，敢抓住自己肩膀，但看着西条月江坚定的眼神，在眼睛中不含有任何杂质，丝毫没有揩油觊觎自己的心思，有的只是无比急迫的焦躁。

“莫非自己之前误会他了，他并不是在门口看了自己好久，也并没有什么骚扰新生的行为，他只是很着急在做一件事？”

浓郁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她身为老师居然怀疑自己的学生，并带有有色眼镜去看待西条月江这个学生。

“你……你不要这么乱跑，这像什么话？！慢点，不要顶撞到其他同学。”

震动肩膀甩开西条月江的双手，纱织老师侧身让开一条道路。

这时，齐刘海女孩眼前一亮，举起手中果汁高呼。

“如歌同学！我回来了！这里有一位名叫西条月江的前辈找你，说是有急事！”

听着齐刘海女孩的呼声，西条月江连忙抬头看向前方，在纱织老师让开的道路后方迎面走来一个俊美身形，一米七出头的身高，一头黑色长发甩在脑后，嘴唇轻薄，眼角含笑。

“是秋子同学啊，你是带果汁回来了吗？真是劳烦你了。”

随着眼前人越走越近，西条月江嘴角抽搐，看着眼前之人那双伸向齐刘海女孩的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你他妈怎么是男的！”

柳如歌吓了一跳，“我靠，我是男的难不成还有罪不成？”

心里是这样想，但表情依旧温和淡然，一手接过果汁，另一只手伸向西条月江。

“我是一年一班柳如歌，虽然不认识前辈，但请多指教。”

西条月江回头看向秋子，秋子的脑袋低的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西条前辈不认识如歌同学，我和如歌同学是一起考进岳汶的，他是新生第一名，我以为前辈找他有急事。”

闹了乌龙，西条月江尴尬的有些发毛，还真有名字一样的，是自己过于敏感慌乱了。

走的那么决然，丝毫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她怎么可能找到，又怎么可能会来找我。

勉强挤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西条月江伸出手握住柳如歌一直悬着的手，回应道：“请多指教。”

这场闹剧在两个陌生人的握手中结束了，人们作鸟兽散，明明应该是帅气学长的惊天大瓜！没想到居然什么也没发生。

西条月江一直到回归座位后整个人都是空落落地，像是抓住了什么，又感觉空无一物。

东南方向的海风裹挟着太平洋的湿热吹拂在西条月江脸上，本来还有些残雪的窗框已经融化殆尽，岛国就是如此，天气都是看风的脸色。

“有一年没回家了，这个时间的F市估计已经是小雨连绵，最新鲜的那批春笋应该已经冒头，应该已经列在了她的午饭清单里面。”

回望着大陆方向，轻哼了一声抱歉。

运动场上，一群学生正在挥洒着汗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棒球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围观的同学不时爆发出兴奋的叫喊，为他们加油鼓劲。

在最该绽放青春气息的年纪，西条月江却在这里唉声叹气，他现在的脑袋里面非常乱，有一种被人强行注入记忆的感觉，一个名叫柳如歌的女孩好像突然闯入了自己的记忆内。

“有些奇怪啊。”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有个女生声音传来：

“真贱啊！”

“？”

“谁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一抬头，就看见贴在自己脸前面的浅井千夏。

“神龙不见尾的堂堂校董之子，新生开学满地乱找人，还他妈找个男的？你真是让我笑得肚子疼，还在这里对着外面喊着抱歉？”

眼前这个金色波浪发女孩猛猛地敲着桌子，激动之余连日语都不用了，操着一嘴叽里呱啦的F市方言，无情嘲笑西条月江的狼狈。

他做的事情在学校LINE上面传遍了，话题十分蕉灼。

周围人当然听不懂来自神秘东方的地方方言，只能围观着这一对活宝。

这时，门开了，纱织老师领着一位高挑女生走到讲台。

伴随着不良们连续急促的口哨声，女生弯腰致意，开口介绍自己。

“我是来自中国F市的转学生星见如歌，请多多指教。”

看着女生的面容，西条月江短暂失神。

“我早该想到的，我齐月江可以改名西条月江，她柳如歌又为什么不能改名星见如歌呢？”

伸出手指指向讲台上的女生，真情指针触发，在高挑女生头顶之上，一个粉色扇形底座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