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川市第二十三中学

明亮的书房内，送走姜欣婷与桑秋晚二人的颜子瑜凝望着窗外的月亮，怔怔出神。

“克里斯汀来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小声呢喃着，引起了方桐珺的好奇。

“你认识那个克里斯汀？”方桐珺问道。

颜子瑜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夜前辈提到过她，你忘了吗？”

说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那只眼睛没有眼白，尽是漆黑。

……

颠倒的城市，古怪的行人。

于梦中恢复意识到姜欣婷看向城市中央的那道人影，感到一阵心悸，又感到一阵不安。

笼罩在那道人影上的雾气散去了一些，可以看见在人影上密密麻麻贴合着一张张人脸。

人影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七只颜色各异的眼睛与正仰望着祂的姜欣婷对视。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不过你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当那道身影用古怪音节发出的宏大声音响起时，梦境瞬间支离破碎。

猛然坐起的姜欣婷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了没拉窗帘的窗外。

漆黑幕布之中，一颗颗璀璨的星辰散发光芒。

怎么又梦到那座城市了？

可能是今天被那个克里斯汀给刺激到了。

她皱了皱眉，然后又想到那道人影对自己说的话。

又见面了？

自己之前在这座城市里见过祂，但是自己给忘了？不可能，那种体型看见一次就会终生难忘。

想不明白问题原因的姜欣婷摇了摇头，躺下准备继续睡觉。

然而，她失眠了。

当她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魔法之家时，吓了方桐珺一跳。

不过好在今天没有多少客人，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当她醒来之时，看见方桐珺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命练习。克里斯汀并不会去伤害你们。”

“啊？”

好家伙，方桐珺是以为自己因为克里斯汀带来的压力而彻夜练习？

姜欣婷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简单解释两句自己是因为失眠而这样后，在方桐珺不是很相信的目光中，姜欣婷准备下班了。

这工作真不错，还没干什么就要下班了。

更衣室内，姜欣婷美滋滋地换下女仆装，穿上了那套蓝白的水手服。

没办法，别的衣服洗了，自己现在就剩下这一套衣服。

她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准备一会先去买两套衣服——

方桐珺预支给她一个月的薪水，还给了不少“补贴”。虽然不知道这些补贴是哪来的，但她还是笑纳了。

这些钱，买两套衣服足够了。

跟方桐珺告别后，姜欣婷先去了最近的商场，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她感觉有些窒息。

她本身就不是一个愿意逛商场的人，现在看到这么多种类的衣服自然有些懵。

简单买了几件衣服和裤子后，姜欣婷看了一眼时间，快要五点了。

唔，不如去接桑秋晚放学？

她在哪上学来着……月川市一高中？

根据记忆的指引，姜欣婷乘坐有轨电车找到了一高中的位置。

这座位于老城区的高中却是全月川最好的高中，也是姜欣婷当年就读的高中。

熟悉的校门勾起了她的回忆。但青春已逝，无法再来。

熟悉的放学铃响起，标志着今天所有课程的结束。

“你看那个姐姐，也是来接她姐姐放学的。”突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后面跟一个小男孩说道。

姜欣婷颇有兴趣的打量周围，结果并没有找到那人所说目标。

突然，她表情一僵。

她说的，应该是自己吧？

咳，虽然过去好几天了，但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她轻叹一口气，看向校门口涌出的人群。

“阿婷？”正跟同学有说有笑的桑秋晚在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穿水手服的女孩，有些惊讶。

她小跑过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欣婷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今天下班早，来接你回家。”

“耶！太好了。”桑秋晚一把抱住姜欣婷。

而她的同学也在此时走了上来。

“诶，好可爱的女生。”

“阿晚，这是你妹妹吗？”

听到朋友的话，桑秋晚松开了面颊发红的姜欣婷，说道：“不是我妹妹，是我一个朋友。而且她年龄比我们大。”

“诶，真的吗？”

“看起来好小一只。”

……

告别朋友后，桑秋晚跟姜欣婷走在回家的路上。

平时桑秋晚都是坐电车回家，但今天心情很好，于是就选择步行回家。

姜欣婷走在前方，双手握住装衣服的纸袋，轻声说道：“你在学校的人缘看起来很好。”

她有些羡慕。

桑秋晚顿了顿，然后露出笑容，开口回答：“还好吧。”

然后，气氛重归宁静。

夕阳的余晖下，两人的影子被不断拉长。时间在这一刻也缓慢下来，粘稠的流动。

披着金纱的两个女孩偶尔交流两句，但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不过即使无言，二人也常常对视而笑。

或许，这是独属于青春的篇章。

火红的夕阳沉入地平线，深蓝的夜幕中挂上了清冷的月亮。

二人路过一处建筑时，桑秋晚却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姜欣婷疑惑问道。

“那是我念初中的地方。”桑秋晚指着不远处的建筑，低声说道。

月川市第二十三中学。

银底黑字的牌匾挂在墙上，似乎在诉说这里的过往。

操场上杂草丛生，似乎很近都没有人去打理过。而凭借尚未黑透的天空，依稀可以看见学校内焦黑的墙壁。

这里是二十三中的遗址。

一年前，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严重的火灾。

恰巧当时这所中学也有搬迁的计划，于是在灾后并未对这里进行修缮，而是直接搬走。

这里也就这样废弃。

姜欣婷点了点头，驻足看了一阵，便和桑秋晚向家的方向走去。

但是剩下的路上，桑秋晚的脸上却没了笑容。

而且到家吃完饭后，她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今天有点累，先休息了”后，就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没有再出来。

这让姜欣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家伙一直都挺活泼，今天这是怎么了？

姜欣婷的目光望向窗外，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遮蔽了清冷月光。

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