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加冕
- 从维京征服开始的无限之旅
- 赛博可乐猫
- 2056字
- 2024-07-02 18:00:24
“他,他死了?”
直到士兵解散归营,埃拉仍处于自言自语的迷茫状态,一是感叹世事无常,其次是在担忧今后的处境。
旧友身亡,继承人态度模糊,万一断了流亡政府的补给,往后又该何去何从?
“维托,新王阿尔弗雷德好像很重视你,先去城内了解情况,免得到时被动。”
“是。”
......
骑马穿过西侧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黑废墟,少许幸存者冒着被余烬灼伤的风险,挎着提篮到处翻拣杂物,发现银币固然最好,若是没有,熔融的铁片也能接受,累积起来,也许能换到小块面包。
“一场大火下来,城内又多了几千难民,希望新王能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他们。”
寒风呼啸,刮起漫天黑色烟尘,闻到一股奇异的肉香味后,顾明渊赶忙提起衣袖掩住口鼻,被这股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惊扰,坐骑不安地甩动马尾,快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临近王宫,此地被一条宽约八米的水渠环绕,水面漂浮着几十具身穿便装的尸体,城墙稀稀疏疏插着少量羽箭,由此来看,昨夜叛军的攻势并不激烈。
“身份?目的?”
见顾明渊一行人骑马赶来,负责守卫吊桥的士兵连忙转动轮轴,城垛上也探出好十来副紧张不安的面孔,准备随时用十字弩射杀这伙来意不明的骑兵。
“埃拉国王的使者,溪木村的维托,奉命求见王弟阿尔弗雷德。”
顾明渊右手高举一封盖着诺森布里亚王室印章的书信,勒令坐骑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这些家伙刺激到守军情绪,引来一泼毫不留情的箭雨。
僵持三分钟,吊桥在尖锐的嘎吱声中放下,他牵着缰绳走到对岸,不等守卫开口,自发交出武器,“王弟在哪?大厅还是花园?”
“祷告室。”角落里走出一个身披黑色兜帽的修士,他朝卫兵点点头,领着访客从侧门进入宫殿,
甬道狭窄曲折,偶尔发出水珠滴落的声音,连带着顾明渊的心情也随之灰暗,怀疑前方根本没有阿尔弗雷德,而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变态狱卒。
“王弟无法忍受旁人假模假样的哭泣,于是挑中这处偏僻寂静的祷告室,祈祷神明赐下指引。”
察觉到访客有跑路的迹象,修士出言安抚,直到前方出现一抹熟悉的光亮才放下心来,“孩子,我能察觉到你内心快要满溢的躁动与焦虑,你有多长时间没有静心祷告了?”
祷告?
观念不同,顾明渊懒得讨论这个话题,应付几句后推开虚掩的木门,
只见祷告室中央立着一尊张开双臂,面容悲悯的石像,身后是一扇镶嵌着碎彩色玻璃的窗户,两侧各摆放着一排黄铜烛台,灯火忽明忽暗,喻示着此刻威塞克斯风雨飘摇的国运。
“来了?”
阿尔弗雷德艰难站起身,眼窝深陷,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埃拉担心会被驱逐,所以派你过来,试探一个刚失去兄长的可怜人?多虑了,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叛军和维京人身上,没空折腾寄居在罗马宫的‘无地王’。”
痛失至亲,他无心维护平日那份冷静、睿智的人设,围绕小房间来回踱步,絮絮叨叨抱怨了近半小时,多次提到幼年一段古怪的经历。
“那时我才八岁,某日出宫闲逛,不慎误入一个吉普赛人的帐篷,里面又脏又乱,到处摆放着鸟类头骨与散发刺鼻气味的陶罐,我本想走,却被一颗圆润深邃的玻璃球吸引住了,凑近一看,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沼泽、浓雾、无穷无尽的芦苇、几间衰颓的渔家小屋,以及一个面目惶恐的年轻女人。我当时吓坏了,哭泣声引来侍卫,他们揪住女巫一顿毒打,对方却辩解这是我戴上王冠后,必将遭遇的命运!”
“预言应验了?”
“对,时间流逝,往事逐渐淡忘,可当我年满十六,被介绍与一个贵族小姐联姻时,才发现她和记忆中的脸庞是如此贴切!对,她注定是我的妻子,也注定会与我流亡到某片人迹罕至的沼泽。”
王弟拈起一块无酵饼,艰难地咀嚼几口,就着半杯葡萄酒吞咽下肚,“流亡,意味着我会输掉这场战争。”
察觉对方打算撂挑子,顾明渊赶紧提出备用计划,
“贵族、乡绅靠不住,那就替代品——海峡对岸的法兰克人。剥夺叛乱者的田产,有了这些土地,外加从主教身上搜刮的白银,足够雇佣一支佣兵团。
法兰克人的骑术远高于您麾下的贵族,而且,他们是外国人,在威塞克斯缺乏根基,没有能力发动叛乱。”
情急之下,他劝阿尔弗雷德从法兰克招募打手,前提是麦西亚的残余势力能拖住伊瓦尔,争取到至关重要的一个月。
盘点目前的国库储备,阿尔弗雷德发现这个方法确实可行,让修士取来纸笔,同顾明渊细细商讨招揽计划,直到午夜才将人放走。
......
翌日清晨,心怀忐忑的诸位宾客抵达王宫,发现吊桥外立着一排鲜血淋漓的十字架,三十多个被指控叛乱的贵族钉在上边,他们将死未死,残存着一口气,忍受着手腕与脚踝的剧痛,默默乞求死亡尽早到来。
怒火消退,阿尔弗雷德放弃大开杀戒的想法,对于尚存反抗能力的家族,他决定网开一面,等日后慢慢清算。
至于那些实力低微的家族,自然是断绝他们的传承,剥夺一切领地与财产,用来收买法兰克佣兵。
等到宾客来齐,新任主教迫不及待开始加冕仪式,抑扬顿挫完成祷告,然后伸出双手,从覆盖着红色丝绸的托盘上拿起王冠,置于半空中,一脸肃穆地等待对方回答。
“威塞克斯的阿尔弗雷德,你是否愿意坚守教义,保护子民不受邪恶侵扰......”
阿尔弗雷德双膝跪地,两手合十,头部微微前倾,身后披着一袭长长的纯黑天鹅绒披风,面部表情无悲无喜,坚定而又温和地回了句。
“我愿意。”
感受到头顶微微一沉,他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