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出征

那太监闻言见状，顿时便瞪大了双眼，很明显，他没想到自己这次过来求援竟然能如此顺利，眼前这位早已与大明二百余年没有来往的西波尔王竟然会如此爽快地派兵救援大明，这让他既惊讶又激动。

除了惊讶，他的眼中甚至还有些泪光在打转，满脸感激地望着朱兴明，竟然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呼：“殿下忠义，令奴婢万分钦佩！”

说罢还朝着南面叩拜道：“皇爷，奴婢幸不辱命，求得援军，此真乃天佑皇爷，天佑我大明啊！”

朱兴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倒也感觉他此时的表现不像是在做戏，不禁有些好奇地开口问了一句：“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闻言赶忙跪正了身子，叩首回答道：“回殿下话，奴婢名叫王承恩，现在司礼监任职，伺候皇爷！”

“哦？你就是王承恩？”

朱兴明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王承恩来。

历史上留名的太监有很多，但是名声好的却屈指可数，而这王承恩就是其中一个，他对崇祯忠心不二，甚至最后随崇祯在煤山自缢，留忠名于后世。

像这种忠君爱国之士，即便他是一个太监，也让朱兴明不禁对他高看一眼。

不过朱兴明的话明显让王承恩有些疑惑了，“殿下，您听说过奴婢？”

“额……”

朱兴明闻言，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言，只好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好啦，你且先起来吧，你不远千里到我这儿来，已然是舟车劳顿了一月有余，明日还要随我南下征虏，免不了又是一路奔波，若不提前好好歇息一番，怕是吃不消的！”

虽然朱兴明这话题转得突然，但王承恩自然也不敢多问，当然，他的心思也不在这种事上，因此也没有往心里去，而是赶忙施礼谢恩：“多谢殿下关心，让奴婢受宠若惊！”

朱兴明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便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带王大人去客房休息吧！”

王承恩谢恩之后便跟随侍从走出了朱兴明的办公室，一直到走进客房里，他都始终是晕乎乎的，事情实在是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让他难以置信。

除此之外，西伯利亚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太过梦幻，房间外是令人恐怖的严寒，房间里却如同春日一般温暖，不仅如此，这里的每个房间的窗户竟然都是玻璃的，简直比紫禁城还要奢侈。

王承恩缓缓走到窗前，抬手擦去玻璃上厚厚的冰花，望着窗外的景象，顿时更加恍惚了。

无数高耸的烟囱在冒着黑烟，巨大的钢铁盒子宛如猛兽般咆哮着在两条铁条上狂奔，这里的士兵不穿盔甲，但却人人都拿着造型古怪的鸟铳，几乎不带刀剑等冷兵器，与大明的军士迥然不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王承恩感到无比陌生，也让他无法将朱兴明和大明藩王联系到一起。

朱兴明确实与普通的大明藩王不同，不是混吃等死的主儿，而是勤政程度毫不亚于当今的大明皇帝朱由检的人，他不仅勤奋自律，而且做事雷厉风行！

此时的朱兴明，正忙着调兵遣将，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召开战前会议。

一夜之间，分散在各地的部队开始迅速集结，一列列蒸汽机车开始源源不断地将士兵、军械和物资运往东西伯利亚。

经过一夜的忙碌，朱兴明已经做好了亲征前的所有准备工作，他没有再回去休息，而是喝下了桌上的那杯半温的浓茶，便直接起身下楼，在亲卫军的护送下，乘着马车，前往了火车站。

而王承恩一行，自然也要随朱兴明一同前往，当他们被告知，这是要出发前去征伐建奴之后，不禁都有些懵了。

虽然大明那边情势危急，容不得半点儿耽搁，但是这连准备工作都没做，就这么贸然急着出征，是不是也有点儿太过仓促了？

而且，堂堂一方王侯，出征之前竟然连个仪式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出发了，也未免有点儿太草率了吧？

这让王承恩手下的那些随从们都不禁暗暗议论，说这边的人恐怕早就与蛮夷同化了，吃穿用住都跟大明的不同，恐怕也早就不懂大明的礼仪规制了，做事草率仓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甚至还有人说，这西波尔王恐怕不知道建奴的厉害，如此贸然出兵，恐怕是要吃败仗的！

听闻此话，王承恩当即赏了这几个乱嚼舌头的家伙几十个耳光，但老实说，关于此次出征，他的心里也是没底儿的。

一行人很快便到底了火车站，此时一列蒸汽机车已经在站台旁的铁轨上等候了。

朱兴明下了马车之后，便回头看向了后面的王承恩，对他招了招手。

王承恩见状赶忙快步跑上前来：“殿下有何吩咐？”

朱兴明笑着开口说道：“王承恩，等下你就跟我乘坐同一节车厢吧，我正好也想找你问问如今大明的情况！”

听了这话，王承恩却是不禁一愣，有些为难地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蒸汽机车，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会感到本能的恐惧，王承恩自然也不例外，本能地对眼前这个“钢铁怪兽”感到恐惧，更不要说让他坐上去了。

但是对于朱兴明的吩咐，他又不敢不从，最后也只好露出了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点头答应道：“奴婢遵命！”

朱兴明没有再跟王承恩多说其他，便直接在侍从的搀扶下，率先登上了蒸汽机车，走进了车厢里。

王承恩见状，也只会一咬牙跟了上去，不过他这一进入车厢，反倒是眼前一亮，心头的恐惧也随之一扫而光。

出现在他眼前的可不是“钢铁怪兽”的心肝脾肺肾，而是一个空间稍显狭窄的房间，装潢与他之前所住的房间大同小异，简单且舒适。

王承恩瞬间对这蒸汽机车有了全新的认知，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钢铁怪兽”，而是会跑的房子啊！

随着朱兴明登上了蒸汽机车，外面的那些亲卫军也都纷纷下马，分批登上了后面的车厢，这下，王承恩的那些手下随从们可有些着急了。

王承恩害怕这蒸汽机车，他们又何尝不是一样？

可如今眼看着王承恩已经上去了，这些军士也都上去了，他们若是不上去，恐怕就要被扔在这里没人管了，因此也只好一个个咬着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而后，随着一声尖锐的汽笛声从车头方向传来，整列蒸汽机车也随着缓缓开动了起来，开出了车站，朝着东方驶去。

望着窗外快速流转的景物，王承恩不禁有些看直了眼，这东西不仅跑得如此平稳，竟然比起马车来还要快上许多，还真是奇异的很，莫不是什么天神的坐骑或法宝不成？

朱兴明看了一眼王承恩，不禁笑问道：“王承恩，第一次坐火车，感觉如何啊？”

“回殿下，奴婢感觉神奇的很，实在是神奇的很啊！”

王承恩闻言赶忙施礼回话，不过比起对火车的好奇心来，现在王承恩的心思主要还是在援救大明的事情上。

因此在回答了朱兴明的问话之后，他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便壮着胆子开口了：“殿下，奴婢斗胆，想问一下殿下您打算如何对付建奴？这场仗，您又打算怎么打？”

听了王承恩的问题，朱兴明没有感到惊讶，自然也没有生气，他知道王承恩这是心里没底，是担心大明和他的主子，所以反倒是颇有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打算，亲率大军从北山（外兴安岭）一路南下，直捣黄龙，犁庭扫穴，彻底剿灭建奴，荡平整个奴儿干都司！”

听闻此话，王承恩瞬间大惊失色：“殿下难道不应该先去救援京师，帮皇上解围吗？”

朱兴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要从这里到京师，少说也得走上一个月，等咱们赶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而从此地到北山一带有铁路贯通，乘坐火车只需一个昼夜便可抵达，届时那建奴听闻后方老巢遭袭，哪有不撤回来救援的道理？

所以说，这‘围魏救赵’之计，才是现下帮京师解围最好的办法！”

王承恩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满脸钦佩地对朱兴明深施一礼，“殿下实在是智谋过人，令奴婢万分钦佩啊，方才还真是奴婢愚钝了呢！”

不过这办法虽好，但是也得建立在一定的战力基础之上，只有具备一定的战斗力，能够战胜建奴的留守部队，让建奴感受到威胁，那么建奴才会撤军回援。

可是王承恩对于朱兴明的部队显然是没有多少信心的，毕竟这些军士竟然连铠甲都不穿，除了人手一支鸟铳之外又不携带其他兵刃，这怎么能对付得了建奴的八旗军呢？

而且，这人数未免也太少了点儿吧，今天随行的这支部队满打满算也就一二百人，这么点儿人，怎么能对付得了建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