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青春

怎么了?怎么办?那又是为何?

缠绕着,复杂的,不可名状的……我们眼中,迷茫的世界……作为一切顺利或者是阻碍的告白,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作为逝去时间的填充物。

于是,人和人仅用玩笑话来作为依靠。笑得不真诚,语气里有着敬语一般的不可思议,可我活在当下,留恋过去,向往未来,那些没法一下子就接受的事情。啊,它们会是青春里最贴切的伙伴吧,教会我蜕变和成长。

呐!我应该会变成一个像样的大人吧,身处于父母的荫蔽之下,却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开出花来。

呐!你呢,你的选择是什么样子的?时间可是很仓促的,就像雁字回时,不好好做决定的话可能会遗憾终生的。顺带一提,不好好道歉的话也是。

这是我第一次获得正式的许可迈出家门,缘由和学校相关。

读书是少年时代最不起眼的工作,而除去少年时代却再也找不到这样辛勤工作的初心和动力。

离开家门的前一刻我还在想,什么时候会是结束。可书包里沉甸甸的书本让我很快就忘掉瞎想,因为体力运作总是很快地把注意力转移,我不得不把全部身心放在焦灼的双肩上。

学校在一公里之外。不起雾的所有日子,都能在家门口望到小小的一块。我的身躯绝对要比那小小的一块要大,可它能完完全全的装下成百上千个我。那里有很多名为老师的职工,很多名为学生的工作者……更让我熟识的——是同样焦灼的双肩。

大鱼是我的名字。和世界上所有的鱼类都不同,我是独一无二的种类。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不用腮就能呼吸,甚至可以在班级里又唱又跳。

老师跟我说,如果你能更安静一点就好。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所以永远保持着快乐。而你——我亲爱的孩子,你把七秒的记忆无限延长……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什么时候才会快乐。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你是快乐的,可我的心却告诉我你不快乐……这也让我很难过。

我并不难过,我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我有朋友,她的样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个性。梳着两条羊角辫,穿着一袭纯白色的连衣裙,皮肤白皙,恬静浅笑。很多时候,我都能看到她温柔的浅笑配合明亮的眸子在说话。

萱是她的名字,是我十多个同学中的一个,是十多个同学中最独特的一个。因为,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第一是个很有故事的词,往往又被用来代表一些特殊含义。

“萱,我们是好朋友对吧?”我问。

萱没有说话,浅笑藏在嘴角。试图让我一个人在我提出的问题里找到答案。

但这不公平。朋友是两个人的事情,哪一个人说的都不算,只有两个人一同说,一同做才有意义……

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出乎意料的是,探索这类边界的问题常常让人保持不了理性。头脑中感性的部分总是在即将作出解答的时候搅局。同是一个人的纠葛,根本谈不上胜负。越是这样苦苦地僵持着,就越容易拖着残缺的念头逼迫自己达成和解。

我终于又输给了我自己罢。

“大鱼,你能不能陪我回家?”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

我在摸爬滚打中学会了骑自行车。摔过,倒过,也为此流出过鲜血。粗浅的伤疤吻在我的脚脖子上,一面嘲笑我的手足不协调,另一方面又拾掇着我向更为熟练的技术上学习。我因此也明白,学骑自行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萱却骑得很稳。我没听说过她学骑自行车的事。我的好奇心像潮水一样泛滥,她却只给我浅笑。浅笑啊浅笑,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猜测啊猜测,你什么时候才能亲口告诉我呢?

出了校门,我们并排骑行。

有时候会有其他同学和我们一起。男同学多的时候会有竞速的小比赛,女同学多的时候会聊聊电视剧之类的。这些我都参与过,萱就没有我这样的兴致。她骑得很稳,就像把安全拴在了她的手中,脚下。而我,往往会在竞速结束后,掉头回到和她并排的位置。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萱问。

“总不能做完坏孩子就不做好孩子了吧。”我想了想,“我应该还是一个好孩子。”

听到这话萱笑了,露出了她雪白的牙齿。

“明天见。”

“明天见。”

勇气总在这个时候消耗殆尽,与其一起消失的是我的数学计算能力。

我们在十字路口进行分别,一个人朝着正北前进,一个人朝着正西前进。这个十字路口是我们分别前的最后一个记忆点,是两条相交线最后的凭证。家在无限长的线的尽头,我们一直在尽头生息,隔了十万八千里。

那时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往返岳阳。超过岳阳的距离都无法想象。可十万八千里之上还有十万八千里,距离无限长,我们好像离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