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尘埃落定

休姆船长紧张地吞咽着，他原本的计划只是依靠自己强大的舰队，登上安德洛玛刻号，对布莱森船长进行一番威慑。

如果布莱森识趣，他便收取一笔辛苦费；如果他反抗，那么他手下的一百五十名士兵将毫不犹豫地洗劫这艘海盗船。

然而，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局势急转直下。休姆船长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任何求饶的迹象。

他深知，一旦自己屈服，不仅意味着对自我信念的背叛，更会使他成为大英帝国的通缉对象，甚至危及到远在本土的家人。

面对如此局面，他只能紧咬牙关，坚守自己的立场。

对于刚刚枪械全部哑火的情况，休姆船长心中虽然疑惑，但他选择将其归咎于士兵们的懒惰和缺乏保养。

他不愿相信，也不愿意面对，这可能会是那东方人口中吐出的魔法，是他们无法逃避的宿命。

…

马磊环顾四周，斯卡伯勒号的士兵们开始将枪口对准了安德洛玛刻号的船员们。

他考虑到自己的技能可不会庇护自己以外的人，如果船员们全部牺牲，那将没人驾驶船只航行。就算是他能氪金学会操控船只的技能，这种大型船只一个人也没法操控。

马磊左手紧握休姆船长的脖子，试着提了提，尽管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有把握将休姆船长提起。

平复一下呼吸，马磊提起休姆船长，稳健地走上跳板，一步步在众人注视下走向斯卡伯勒号。

斯卡伯勒号的士兵们，不少目睹了马磊之前的屠杀，他们心中涌起恐惧，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甚至有的士兵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虽然他们很想开枪，可他们谁也不敢保证射出的弹丸会击中谁。

面对马磊从容的步伐，他们如同面对死神一般，不自觉地往两边退去，为这位东方恶魔让出了一条道路。

当他们退出船舷边的甲板，马磊已经带着休姆船长踏上了斯卡伯勒号。

他单手提着体重约两百斤的休姆船长，尽管左手已经开始发酸，但他仍旧强忍着，不让任何疲惫显露。

斯卡伯勒号的士兵们再次将枪口对准了他，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马磊便准备全力施为。

安德洛玛刻号的船员们却焦急起来，他们望向霍尼戈德船长，却没有得到任何指令。许多船员决定主动支援。

马磊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当即大喝一声：“别过来！”他怎能让他们破坏自己的计划？

那些刚踏上跳板的船员立刻僵在原地。

听见身后安分了下来，马磊冷冷地扫视着斯卡伯勒号的士兵，沉声道：“给你们一个投降的机会，否则，那二十多名士兵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最终结局。”

一个东方人独自面对一百多名手持火器的壮汉，竟然要求他们投降，这在不知情人眼中必然不可思议。

没有休姆船长的指令，他们又担心误伤到休姆船长，投鼠忌器的一众士兵们，面面相觑。可没有谁乖乖的把手中的武器放下，毕竟怎么看也是“优势在我”。

马磊也没有谈判的想法，他的空间中还有十来把待击发的燧发枪，加上安德洛玛刻号上的近六十名船员，他觉着就算是射光了燧发枪，也有时间给柯尔特换子弹，大不了死掉一些船员。

眼看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马磊放开了休姆船长，用枪托猛击他的颈部，使他立刻昏厥倒地。

先前一直没有对休姆船长下手，是因为最开始想用他来要挟这群士兵，可他们并没有放下武器投降。

按理说现在应该赏他一颗花生米，可马磊见他头戴假发，琢磨着以后兴许能要点赎金什么的，所以并没有对他下杀手。

piupiupiu…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枪械哑火声，无一例外所有对准马磊的枪械都罢工了。

砰…砰…砰…

马磊现在无所顾忌，对着离他最近的士兵果断开枪。

“开火！”

“开火！”

砰砰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安德洛玛刻号上的船员们再次亲眼目睹自家船长大发神威，立马加入了混战。

只能说是单方面的屠杀。这番交火，对着马磊扣下的扳机，无一例外全部哑火。恐惧在先前射击一轮的士兵当中蔓延，有的已经扔掉手中武器，开始四处乱窜，大喊大叫着：

“他是魔鬼，他刚刚念了咒语。”

“我们被他诅咒了，他是东方的恶魔。”

…

原本整齐的队列，立马被冲散，想要回击的士兵们，也不敢随意的开枪。

安德洛玛刻号上的船员可不会惯着他们，一轮射击过后，斯卡伯勒号上的士兵再次倒下了二十多人。加上马磊亲手击毙的十来人，斯卡伯勒号上的士兵只剩下八九十人。

“我投降！”

“别开枪了，放过我吧！”

“求求你，饶了我！”

…

见到不停变出武器射击的马磊，而自己这边的武器完全失灵，他们其中大部分扔掉武器趴在甲板上，不停地求饶。

有的士兵更是直接跳入海中，只求逃离这个东方恶魔。

…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马磊的声音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呼啸的海风，他的命令在士兵们耳边回荡。

他的左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如同战场上的信号灯。安德洛玛刻号的船员们见到他的手势，第二轮射击戛然而止。有的船员还在迅速装填弹药，枪口再次对准斯卡伯勒号，准备迎接可能的反抗。

“投降，我投降！”

“放过我，我还不想死！”

…

梆、梆梆…

士兵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见有了一线生机，纷纷开始扔掉手中武器，双手抱头，蹲下身来。即便是最勇敢的老兵，在同伴纷纷放弃抵抗的浪潮中，也不得不屈服于马磊的威压之下。

“把他们绑起来。”见到局面已经稳住，马磊放下了举起的左手，他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得到马磊的命令，船员们怀着胜利的喜悦，迅速拿着绳子前往斯卡伯勒号，有序地捆绑起俘虏。

…

大约一刻钟后，船上的士兵们，以及那些躲在船舱内的水手们，全部被捆绑着赶到了甲板上。随着危机的解除，船员们在霍尼戈德船长的指挥下开始清理战场。

马磊回到了安德洛玛刻号上，走到正在叼着烟斗吞云吐雾的霍尼戈德船长身后，轻声问道：“霍尼戈德船长，你不知道格斯里先生现在是个通缉犯吗？”

终于还是来了，霍尼戈德船长缓缓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烟斗，眼神闪烁着一丝不安，避开了马磊直视内心的目光。

他确实不知道理查德·格斯里已经成了通缉犯。那日，理查德在街头的演讲虽然激昂，但听众们在得知他家族的行径后，对他的印象早已大打折扣。

随后，由于马磊和埃莉诺提前的精心策划，人们对理查德的兴趣迅速消退。加之疯言疯语的老头利里怀特当街被马磊的打手詹姆斯带走，人们更是不敢再对此议论纷纷。使得理查德当日的言辞，只限于那些在场的目击者知晓。

马磊的问话，打乱了霍尼戈德船长先前想好的说辞。他现在大脑飞速运转，只为想好新的说辞让其相信。

“什么？”

“格斯里先生竟然是通缉犯？”

“难怪刚才马先生会毫不犹豫地开火！”

一旁正搬运尸体的船员听到马磊的疑问，不等霍尼戈德船长回答，便露出惊讶之色，抢先替他发声。

霍尼戈德船长听到船员的意外“助攻”，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马先生，我确实不知情。”

他见马磊眉头紧锁，连忙补充道：“当我接到船员报告发现斯卡伯勒号时，我考虑到我们现在是一艘合法的商船。即使现在没有遇到海军，到了波士顿后也必须接受检查。”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本以为，鉴于天色尚早，马先生昨夜劳累，今天或许会想要多休息一会儿。”

昨夜，尽管他已经搬离了船长室隔壁，但船长室传来的动静和巴洛太太的呻吟声实在过于响亮，连他这个单身寡佬和理查德这个鳏夫也难以入眠，折腾了大半夜才得以安睡。

霍尼戈德见马磊眉头舒展，又继续道：“当我出了船舱时，追来的斯卡伯勒号已经距离很近了。由于我们现在是满载，航速根本提不起来，只能接受休姆船长的指令，停下来接受登船检查。”

“马先生，霍尼戈德船长说的没错，”帮忙解释的船员，正是刚刚在甲板值班的其中一员，“当时斯卡伯勒号离我们已经不足一海里了。我们就算不停下来，最多再过一刻钟，他们便会追上我们，那时我们就在它的火炮射程范围内了。”

“没错，当时确实是这样。”刚刚从主桅瞭望台上下来的值班船员，垂头丧气地走到马磊身前，“因为刚刚破晓，起初我并没有发现追来的军舰。”

马磊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职了。”

他自然知道，在大海之上的夜间视野本就不能指望，会撞上斯卡伯勒号，只能说是命中注定会打上他的烙印。

至于对霍尼戈德船长的怀疑，马磊并没有放下。原本霍尼戈德船长先前的说辞他已经信了，可霍尼戈德船长后面的话，让马磊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霍尼戈德船长的行为，让他想起一句俗语：“解释等于掩饰。”

马磊向忐忑不安的霍尼戈德船长轻轻点头，轻声道：“休姆船长曾亲自前往海港岛，逮捕格斯里先生。但后来恰好撞上弗林特船长，并将他解救下来。因此，刚才我不能允许休姆船长检查我们的船只。”

他并没有直接质疑霍尼戈德船长，而是展现出了对当前局势的掌控和对船长的信任。

反正现在已经解决了危机，他相信自己能压住霍尼戈德船长，主要是这趟行程才出发一天，后续也需要经验老道的船长把控。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之后霍尼戈德船长必定不会再被委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