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途换乘

“谁扔的钨棒！”

雅典娜怒气冲冲地扫视着会议室，德墨忒尔举起了手。“我刚刚发出的指令。”

“对市中心用这种武器？！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吗！更别提你可能还会杀死他，让我们的努力毁于一旦！”

“你不就是因为你的产业在那里才会这么说？我可知道那里有个以你名字命名的小区，是不是？而且杀死他难道不比让他带着我们的技术逃离南非好的多？”

“这无关我的产业……”

宙斯抬起一只手来，两人心领神会地停止了争论。

“好了，抛开你们的立场不谈，德墨忒尔，这确实有些过火。下不为例。”

德墨忒尔平静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但我以为我们要动用一切必要的手段……”

“只要有用，损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但在我看来，效果并不怎么好。”

宙斯看着几十个摄像头里的画面。它们都准确无误地反映了一个事实：

他既没有被杀死，也没有被延缓脚步。

……

大地在咆哮。

以钨棒坠落点为中心，地面开始不断地向落点处滑落，看似坚硬的路面随着冲击波如水面一样起伏。被卷进了滑坡里的金属路灯，像一根筷子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折成了两半。

秦端的悬浮摩托以全力向前方冲刺，但依然跑不过钨棒坠落发出的冲击波。巨大的气浪将秦端从车上掀翻下来，横飞出数十米远。

秦端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立刻站起来，拼命地向前方奔跑。地面在他的身后不断地塌陷下去，而且每时每刻塌陷的速度都在加快，他感觉自己在和海啸赛跑。

“Wizzard，给我弄一架无人机过来！”

【收到，正在为您搜寻最近的无人机】

数秒之后，一架警用无人机忽然挣脱基地人员的控制，向秦端的上方飞去。借着钨棒引发的冲击波，它以比正常飞行更快的速度刚刚好地飘到了秦端的上空。

在秦端伸手抓住它，从地面上脱离后的一刹那，整条街道都在雷鸣般的轰鸣声中塌陷下去。

无人机载着秦端飞出了好几公里，在他的身下，一整个街区都被钨棒的冲击化作了废墟。无数楼房与车辆朝其中坍塌。

或许，不，至少会有数万人死亡，数十万人流离失所。

“虽然我刚刚杀了大概好几打人，但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下的了手啊……”

尽管刚刚市中心发生了巨大的灾难，但警察们并没有选择救援伤者，警用直升机仍然朝着秦端扑来。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了一个发光的东西朝自己袭来。

那是一枚从直升机上发射的导弹。

“Wizzard……”

【您的电量已不足，即将自动关机】

“我艹!”

秦端松开了手，让自己落在了地面上，导弹和无人机在空中碰撞出一团绚烂的烟花。

秦端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他拔出枪，随便闯进了一家超市里。

一推开门，秦端就感到冷气扑面而来。因为地震的冲击，超市里的灯光断断续续，时明时暗，但超市的广播依然在循环播放：

“美斯特，美斯特，每个人的幸福时光……”

超市的店员似乎认出了秦端。“你是……”

秦端拔出枪对准了她，她立刻吓得尖叫了起来。秦端将枪口朝一个方向摆了摆。

“带我去电池货架，把所有电池都拿出来。”

“好，好的……”

店员眼角含泪，战战兢兢地领着秦端朝货架走去。

有那么一瞬间，秦端觉得自己像个混蛋，但也只有一瞬间。只要活下来，他的良心以后有的是时间谴责自己。

“您，您要多少型号的？”

“全都要最大容量的。”

“好，好的……”

在店员的辅助下，秦端将十二块大容量电池缠在了腰间。这些电池大概够Wizzard连续开启两分钟，如果断断续续地使用还能更久。

“谢谢你。”

秦端真诚地对店员说，当然，他的枪口一直没离开对方。他知道超市店员大概率有枪，只是现在她没那个胆量拔出来，但自己把枪口移开就不好说了。

店员眼角泛着泪光地点了点头。秦端这才注意到她有些独特，居然还保留着天然泪腺。

鬼使神差般地，秦端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换义眼？”

“我，我以前的圈子里，这是时尚。我们觉得保留天然身体更高贵，但是后来我破产了，那个圈子抛弃了我，然后我就沦落到了这里，被人用枪指着头……呜……”

店员抽泣了起来，秦端有些于心不忍。他摆了摆枪口，说：“快点走吧，小心等下被卷入交火。”

如果这个店员也和其他那些武德充沛的市民一样试图抓捕他，秦端当然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但秦端还不至于杀害完全威胁不到自己的无辜者。

店员看着秦端，好像是在犹豫，思考他会不会在说谎。秦端只得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她被吓得畏缩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跑开。

“先生……你可以朝左边跑，从那里可以进入地下停车场，这样直升机就看不到你了……”

秦端诧异地看着她，她则把视线转向一旁，不敢看秦端的眼睛。

他很想问问，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帮助自己。但在眼下这实在无关紧要，所以他点点头，然后朝货架之间跑去。

走下一段楼梯之后，秦端看见了巨大的地下停车场。这里或许有上千辆车，大部分车辆都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奥林匹斯集团生产的那几款。

秦端用手肘砸开了一辆车的车窗，刺耳的警报声充斥了他的耳朵。这声音让他想起了警笛，所以他一枪打在了喇叭上，让它闭上了嘴。

秦端坐在驾驶位上，用Wizzard骇入了车辆。发动机轰鸣起来。秦端感到了一次轻微的向上推力，车辆慢慢地悬浮在离地几厘米的空中。

驾驶位的椅子自动变化成了最适应秦端身体的形状，舒适的座位让秦端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疲惫。有那么一两秒，他几乎感觉自己连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了。但他的精神依然处在高度的亢奋状态。

望着一眼看过去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片车辆，秦端忽然有了个点子。

半分钟后，在空中的警用直升机看到，几十辆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从地下停车场中鱼贯而出，随后散入了十几条不同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