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限者就是破限者,即便只是昙花一现的回光返照也远超常人的体质”
能在自己的电流下依旧没有昏厥麻痹,甚至能硬顶着反击,这就证明巴文的身体的确产生了质的改变。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尽管被他拉扯了过去,刺刀锐利的锋芒距离自己咽喉只差一点距离,但是林煌的目光却沉静了下来,胜负已分。
噗呲……刺刀的尖头没入他的颈项,狠狠得扎入皮肉中。
但是预想的鲜血爆射却没有出现,明明刀尖已经将他的皮肤往下刺入了半寸有余,但依旧没有见红,那颈部的皮肉就好像弹簧一样,就算已经压缩到了极限但终究顶住了。
“你没机会了,硬抗我的电击,你这借来的‘寿命’消耗得太快,没有余力刺透我的防御”
林煌轻轻向下一看,刺入颈部的刀刃已经松动,而握着刀柄的那只手正是在微微颤抖着,一条条皱纹和斑点竞相浮出,这只手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变得干瘪枯萎。
“呵……呃……就差……就差一点……一点”
衰弱的喘息中无比的苍老和疲惫声音传来,彻底干涸的肌体完全萎缩佝偻的躯干,相比之前更加的苍老萎靡,巴文颤颤巍巍的躯体甚至已经站立不住,面容也彻底垮塌,五官都干瘪凹陷进去。
噗通他像一摊彻底散架的老木柴一样撒在地上。
这是一个选择,要么在林煌的密集攻势下慢慢被耗死,要么舍命一击硬抗电流拉近身位,争取一招毙命的机会。
这个曾经身经百战的老人选择了后者,但是硬抗林煌的电击无疑会令他这“借来”的寿命急剧消耗,究竟这最后一击的余力够不够杀死对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差一点,但也差很多。”林煌俯视着仍在地上缓缓挣扎的巴文低沉的说道,“很多时候差池一点,就是彻底错了”
“呃……呃……呵……”
粗重沉闷的喘息声中,巴文不再回他的话,也没有苟延残喘的发起反击,而是艰难地蠕动着仅剩的还能活动的四肢,往厅堂的另一边蠕动似的爬过去。
看着他往那阴森的菩萨造像处爬去,陈老也慢慢走了过来,脸上的伤还没好嘴角依旧在淌血,他发白的眉头皱起:“还不死心吗?还在执迷不悟,祈求你这所谓的菩萨救你?”
地上蠕动爬行的巴文不为所动,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继续往前爬着。
一直爬到了那佛台的下方,然而意外的是他没有在佛像前停留,也没有祈祷和叩首,反而看都没看从佛台旁边爬过去,慢慢来到那早已被佛台遮蔽的角落,那里是另一个香台,相比于这尊佛像的香台要小了许多,仅仅只有一个香炉,里面的香灰也早都熄灭,供奉在上面的也不是什么佛像和排位,而是个小盒子。
趴在地上的巴文颤颤巍巍得举起枯骨般的手掌将小盒子拿下来,但因为手抖无力盒子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开来。
都是些黑白色的照片,陈旧古老一看就是那种老式胶卷相机拍出来的,有一些还因为受潮变色看不太清了,几十张老旧照片,里面都是穿着那种老式兵服的人,或扛着排枪或端着刺刀。
这些都是曾和他一同参加治安战的剿匪战友,大多都死在了荡寇剿贼的途中。
巴文慌张的挥动着老手,把散落一地的照片聚拢,在这些照片里还有另一样东西,是个小本子,泛黄发白的封皮如果仔细点看,还能瞧出来这是个红色封皮的小本子。
枯萎干瘪的老手慢慢打开这小本子,一行还是用繁体字书写,如今已然模糊得快要看不清的文字显现——【一级战斗功勋荣誉书,被授予人巴文,特此公证】
“呵……呵呵……”
最后发出一声苍老沙哑的笑,巴文将这个小本子合在胸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或许,在他临死前这生命的最后一刻,真正在意的还是当年的光荣岁月吧”
林煌站在彻底失去气息的老者尸体旁缓缓开口说道。
“太晚了”
陈老在旁边眉目低垂,带着伤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沉重,不像平日里那个嘻嘻哈哈的不正经老头。
“很多时候只要走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路”
一边说着,陈老一边蹲下去把那些旧照片一一拾起叠在一块公整的放在巴文的怀里。
与此同时,林煌注意到巴文的尸体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扯开那黑色的佛衣看到了巴文那胸膛位置浮出一个凸起,他眼疾手快一指点将过去,电光一闪,那凸起的鼓包不再动弹,林煌紧跟着用巴文的刺刀将之挑出。
黑色细长宛如黑金铸成的长尾蝎被他戳在刀尖挣扎了几下,螯足不再动弹彻底断气。
“唉?!你看你这手怎么这么快?”
陈老一惊发出不满的声音,立刻用布将这蝎子保住从刀尖上取下。
“啧啧啧,哎呀好好的一个样本让你给毁了,真是可惜,这肯定某个很稀有的亚种,不知道是什么人培育出来的,说不定用了混合培育……”
老头不无可惜地说道,像是自己珍贵的玩具被弄坏了的小孩一样,满目都是遗憾和惋惜。
林煌摊了摊手:“没办法,我赌了一把,看看是我手快,还是这家伙扎人更快,很显然它输了”
老头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用布包住蝎子尸体揣进了怀里,然后起身说道:“走吧走吧!赶紧走,趁没人发现咱们,快点溜了”
“要是让人发现咱们这可解释不清,巴文这老东西在土罗城的势力可大得很,你这完全是运气好,他只带了这几个心腹手下在身边,要是被城里人发现了报警的话,咱们可就是头号杀人犯了!”
林煌也点点头,环视着满地的尸体,这场面确实解释不了,怎么看都像是灭门惨案。
“稍微等下”
但是临行前,林煌却顿了一下,只身走到了那尊双瞳残身佛像跟前。
“你要干什么?”
“我刚才就一直很在意了,只是一直没时间,现在……”
说着他四下寻了个趁手的工具,紧接着三两步跳上了佛台,毫无敬畏之心得爬上了佛像的头顶,站在那肩头上,然后便在陈老震惊的眼神中高举锥头狠狠砸碎了佛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