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你大爷!”
范闲一身劲装,黑着一张帅脸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就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心情显然不是很美妙。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任谁被坐忘道和欢愉教团碰瓷,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特别是俩不要脸的家伙假好心,说什么要帮忙澄清误会。
现在范闲听到澄清俩字儿就来气。
不过为了搞清楚双方的恩怨,弄清楚坐忘道和欢愉教团找自己的缘由,他只能暂时压下怒气。
只是!
许文和看着他生气,感觉就……贼爽。
尤其是随着虚空中缓慢凝聚【欢愉】,助力修行,那美妙的滋味就更不必多说。
所以!
现在的范闲,俨然就是一个行走的练功法宝!
自然!
许文和看他的眼神非但不生气,反而愈发顺眼。
“别生气呀,小范公子,不需要澄清谣言,那不澄清就是了,何必动怒呢,我跟你说,这气大伤身啊!”
他假装一脸关切地劝解。
这口气在别人耳朵里,怎么听都是阴阳怪气的,反正暂时不清楚他的来意,先阴阳一波再说。
乐子人裴迁听了迅速一边偷笑。
一边瞄了一眼正主。
果不其然!
范闲被这个坏家伙一顿阴阳怪气,脸色更黑了,现在正在那儿做深呼吸呢!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境。
范闲随即摆出一副笑脸。
“好的,燕兄,多谢你的关心,我记住了,但燕兄,明人不说暗话,我范闲此次前来,只想知道一件事,在下自问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何苦要害我?”
他有些不解地问。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有点天真。
许文和一听,嘴角就翘了起来。
“小范公子言重了,但你我之间的恩怨,倒不是什么私人恩怨,而是涉及到了欢愉教团跟南庆权贵的斗争!”
对于这个回答。
范闲不明所以。
想当然地回了一句。
“你们跟南庆权贵的斗争,那不就是争权夺利吗?这与我一个私生子何干?”
范闲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自然知道,欢愉教团和坐忘道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边,跟南庆就一直就没消停过。
但在他看来这就是争权夺利而已。
想当然的以为跟自己无关。
可问题是!
真的只是争权夺利?
许文和又笑了:“小范公子,这恐怕不是你想的争权夺利哦!”
“不是吗?”
范闲一脸诧异。
“当然不是!”
许文和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只是一群寻找快乐的乐子人,本来也并不极端,大多数都像我身边这位,他们所追求的快乐就是一家人能吃饱饭,不用饿肚子,奈何,权贵们不让啊。”
他指了指身边的裴迁。
后者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却犹如寒冬。
范闲的脸色却陡然变得无比恐惧。
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脊背不由地发凉。
“所以,坐忘道之所以高喊天街踏尽公卿骨,也是因为……”他话说到一半,又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是的!”
许文和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不过那是一开始的事儿,后来嘛,嘿嘿,全家都死光了,于是人当然也就疯了,不过,这却是一群无比清醒的疯子!”
清醒的疯子!
尼玛!
这见鬼的玩意一听就不好惹!
范闲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惧意。
一群无比清醒的疯子,就已经够可怕了,更何况当这群疯子还手握【骗经】这种匪夷所思的武学。
范闲再一次认识到了,费介老师当年为何要千叮万嘱,没事千万别惹坐忘道和欢愉教团。
“但是这还是跟我并无关联,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了解到双方一开始争斗的本质后。
范闲下意识地想撇清关系。
但是!
“别急啊,小范公子,很快就要讲到你与这事儿的关系了!”
许文和迅速肯定了他的话,但随即话锋一转:“首先,你享受了权贵的特权,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你娘叫叶轻眉,她站在庆帝一方,跟坐忘道,还有欢愉教团的仇,可大着呢。”
“啊,我娘?我娘跟你们有什么仇?”
范闲懵了。
似乎还不知道叶轻眉跟坐忘道的纠葛。
这表情。
连许文和都有点意外!
不由地看向了五竹。
“怎么,五先生难道没跟你说过,你娘叶轻眉建立内库,修建三大坊,改善了南庆的财税,又建立了鉴察院,直接跟坐忘道、欢愉教团对上的事儿吗?”
“啊,这……”
范闲此刻内心直接麻了。
建立内库,修建三大坊,改善了南庆这个直接对手的财税,又建立鉴察院直接跟着俩干上了,这仇特么的早就大的没边了呀。
难怪坑起来不带一点犹豫的!
感情是仇人的儿子啊!
范闲也只能说自己被坑的不冤。
毕竟谁让叶轻眉是他娘,又站在了庆帝为首的权贵阶层呢!
这也就叶轻眉死的早,不然的话,呵呵!
只是,终于弄清楚了这场恩怨的由来,范闲脑袋都大了。
而就在他为此感到头疼之时!
许文和又开口了。
“当然了,这些是你娘做的,你倒是还未直接参与,所以,我和李沉舟上门也就恶心一下仇人之子,找点乐子,死不了,但是!”
他忽然一顿,语气陡然变冷:“接下来是我们跟南庆权贵,跟庆帝那个老东西的战争,你若加入,好说,若想置身事外,就跟着五先生躲远点,若是学你娘,那燕某可就要提前说声抱歉了!”
充斥着杀意的警告。
瞬间让范闲直冒冷汗。
而说完这些!
许文和也不打算继续停留,转身摆了摆手。
“好了,小范公子,燕某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告辞!”
岂料才刚走两步!
“等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欢愉教团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他人,万一你又玩我呢?”
范闲明明知道一切,却不甘心就此退去,或者说他更希望这又是在耍他玩。
而不是得到这样一份几乎无解的仇恨。
许文和却连头也懒得回。
“这简单,想知道是真是假,跟五先生去东南看看就是,如果你想看看腐朽南庆的恶,那就回澹州找条街,找那些卖儿卖女的看看,我来时就见过,再或者回你的范府,找买来的丫鬟,一问便知!”
……
……
驾驾驾!
哒哒哒!
京都前往澹州的官道上。
费介一路策马疾驰,正心急如焚地朝澹州狂奔,在他身后,连一众黑骑也被甩开了数百米。
作为范闲的老师,费介几乎是拿他当亲儿子对待。
所以,刚得知坐忘道和欢愉教团找上范闲,费介连鉴察院的任务都顾不上,迅速追上了黑骑,加入了这场营救,一路狂奔而来。
纵然这样他仍然嫌慢。
可是身后的黑骑受不了啊!
“费主办,不能再这样跑了,否则就算到了澹州,黑骑也是精疲力尽,恐无力再战呐!”
心知不能再这么赶路,携带面具的黑骑统领一路追上来提醒。
“我知道,但那是坐忘道,是欢愉教团,是一群可以扭曲他人性情的怪物,若不快点,那一切都完了!”
费介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扯着嗓子怒吼。
显然他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但亲儿子一样的徒弟有危险。
就是忍不住啊!
这让黑骑统领很无奈!
“费主办,那也不能这样跑啊,毕竟,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
“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是我先走一步了,你们跟上,驾!”
费介丢下一句话,马鞭狠狠一甩,头也不回地策马狂奔,转眼拉开了距离。
唉!
黑骑统领只能徒呼奈何。
可惜,无论是费介还是黑骑都不知道,人家玩这么一出,不但能耍他们玩,还能借产生一大堆的【欢愉】练功!
活脱脱就一堆行走的练功法宝啊!
试问谁又会不喜欢一堆讨喜的练功法宝呢?
反正许文和超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