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灵山，大雄宝殿。

“佛祖，唐三藏欺人太甚，难道就这么放过他？”看着躺地哀嚎的谛听，地藏欲哭无泪。

此时的谛听已完全没了神兽威严，俨然一条被截了肢的流浪狗模样。

虽然以它神兽的体质，不出数年，便能恢复如新。

但被当众凌迟，还是当着主人地藏王的面差点被肢解。

这无疑是一股莫大的屈辱。

“地藏，此事你暂且忍耐些时日，一切以大局为重，待取经大业完成，本座定会为你做主。”

如来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这个弟子，平日里被抬得太高了。

如来座下第一人、四大菩萨之首、天仙境后期......

不管哪一个名头，在这三界之内，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今日却在唐三藏手里吃了如此大亏，佛心已然动摇，怕是对日后的修炼都有所影响。

不过也好，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

师父发话了，地藏王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阿弥陀佛，弟子谨遵佛祖教诲。”地藏王双手合十，虔诚道。

“还有，这个金池？......”地藏王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金池，继续问道。

“哎，天命不可违……”佛祖轻叹一声。

地藏王闻言，便已会意。

随即双指掐诀，一道幽红之焰自指尖生出，伴随着幽狱炼魂之声，直袭金池而去。

眨眼的功夫，昏迷中的金池，便被吞噬殆尽。

继地藏王回灵山复命后，观音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黑风洞小驻。

因为佛衣会这一难还未结束，她不敢擅自远离。

这一难，观音只盼着尽快了结，然后回珞珈山打坐修神。

只要有唐三藏在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但眼下却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唐三藏陪着把佛衣会的流程走完。

算了，让黑熊精去安排吧。

观音也有些头大。

虽然对唐三藏的出手相助，她心生一丝感激。

但也仅仅一丝而已，毕竟一想到唐三藏那窃玉偷花、恶贯满盈的劣迹。

观音就气不打一处来。

“黑熊，明天是你生日是吧？”

“啊？......”黑熊精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观音突然的关心。

黑熊心里忐忑万分，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了？

观音要杀人灭口，送自己上路？

卧槽！

黑熊的心愈发冰冷。

“观音菩萨，饶命啊！明天不是贫僧的生日啊！俺生日还有好些天呢？”

黑熊跪伏在地，头都磕烂了！

“起来起来，问句话而已，至于吗？我有那么可怕？”

“还有，你记住一点，明天就是你生日！”

“啊？......”黑熊大脑突然宕机，但毕竟修炼了几百年的老妖怪，最终还是转过弯来，随即欣然答道：

“观音菩萨说明天是我生日，就是我生日，全凭观音吩咐。”

观音点了点头道：“既然明天就是你生日，佛衣会也同期举行，你最好给我安排好。”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贫僧一定办得妥妥的！”黑熊急忙答道。

“对了，最重要的是把唐三藏安排上，其他事你不用管了，事后少不了你好处。”

观音略做交待，便离开了洞府，回到了不远的观音寺。

......

“圣僧，明天是贫僧生日，我邀了不少佛门好友，共论佛道，特来邀请圣僧参加。”

黑熊精找到了正在洞外处理食材的唐三藏。

“你是说佛衣会？”

“圣僧也知道佛衣会？”黑熊精有些诧异，佛衣会之前还只是筹备阶段，只有少数几人知晓。

也不知道这唐三藏是怎么知道的。

来不及多想，就见唐三藏把那两根谛听的麒麟腿扔了过来。

“把这玩意清理干净，少一块肉，我唯你是问。”

“贫僧不敢，贫僧一定安排妥当。”

黑熊精哪敢怠慢，这唐三藏虽然修为不高，但手段胆识过人，就连地藏王在他身上都吃了大亏。

他黑熊精没背景、没靠山的，哪敢得罪。

“还有，附近山上给我多准备些紫薇花、蔬果、还有餐盘要白玉色......”

唐三藏一口气安排了好多，黑熊精都认真记了下来，然后吩咐下面的妖怪去准备了。

见师傅一下子搞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孙悟空也是有些不解，随即问道：“师傅，你找那些作甚？”

唐三藏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孙悟空头上的遮天斗篷理正，然后问道：

“悟空，你想成佛吗？”

“成佛？俺老孙才不想当那无聊的秃驴，整日吃斋念佛，好生无趣！”

与唐三藏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孙悟空的想法倒是转变了不少。

美酒佳肴，自由自在。

若真要成了佛，猴生的乐趣自然就没了。

况且当初答应西天取经，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不答应如来，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要在五指山下压多少年。

“难得你有此觉悟，为师也是这么想的。”唐三藏望着西天方向，若有所思。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唐三藏喃喃道。

“自由？自由.....自由！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听着这新奇的论调，孙悟空低头默念。随后双眼泛光，仿佛明白了什么。

“师傅！真的有自由吗？”

“也许吧？”唐三藏有些犹豫。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孙悟空的奇怪，不管是孙悟空的性格还是作风。

这都与印象中的那个勇于抗争、正义凛然的齐天大圣不一样。

曾经他问过太上老君这个问题。

而太上老君一句“是也不是，不是也是的”奇怪论调，更是引起唐三藏的猜测。

结合之前西海龙王的只言片语，唐三藏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孙悟空不仅修为被封，更有可能是被移除或者篡改了某些记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与灵山那一位有关。

至于为何这样做，目前的唐三藏还没有头绪。

但至少有一点，那便是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孙悟空的下场，很有可能在自己身上重演。

如果可以，他会尝试帮助孙悟空找出这一切变故的原因，甚至帮他恢复记忆修为。

一旦利用的好，孙悟空很有可能成为自己反抗灵山的助力。

“悟空，你记住一点，自由一定有。”唐三藏语气笃定。

说着他便搭着孙悟空的肩膀，冷眼望向那遥远的西方。

“但不是靠别人来设施，而是靠抗争来争取的！”

听着唐三藏奇怪的论调，孙悟空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但又抓不住。

“自由……争取……可能吗？”孙悟空紧闭上眼，一行清泪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