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一朋友出事了。乍一听还以为他被拘留所收监了。这事闹的我有点不安生,秉着人文关怀我得好好劝劝他。
隔天我就邀他出门喝酒,在家炒了几个他爱吃的菜,喝的是红牛兑劲酒,缀饮间我们抽完了一包红塔山。抽完了怎么办,我看着街面上小卖部没关门,我打算趁他洗把脸的空档买包南京。他要是怕我破费,我就告诉他,我今有钱有闲,需要找个人抽烟喝酒聊聊天,我预备着等他先开口,然后把我这些天压在肚里的苦水全倒出来,可是这家伙比我还嘴硬,净跟我扯他那些风流韵事。得,我想索性听着吧。指不定讲到动情处就会放松点戒备。可是我怎么听着听着越来越不是个滋味。他分明采取的是怀柔计策嘛,为他所犯的风流事件正名,搞得像编排一部抒情史。我当即借着酒劲拍了桌子说你小子有福气,只是开阔了眼界却没把人放眼里。我的话也许起了催化剂的作用,他顿时整个人都垮了。唉,不知怎的,我也焉头巴脑的不知道怎么体恤他了。直到收拾起饭摊,我俩在卫生间里对影成双的撒了一泡长长的尿,仿佛尿到病除。
又隔了两三天,他托我们共同的朋友送来一本诗集,转告我说这是他在无聊至极的时候写的。话不多说,我同这位朋友续了会旧情。回想喝酒抽烟的那天晚上没聊完的那些话应当全在诗里了。
后来,他又出事了几次,最近一次是跟朋友出海钓鱼,钓到一条厉害的鱼。让我想起《老人与海》这么个经典故事。可是事与愿违,那条大鱼不由分说径直把他拖进了海里,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再后来就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不好的消息传来,至今他的生死仍然是个迷。
我总有种怀旧的感觉,我会觉得他把临言和美梦说给了那条鱼听,这事搁在心里像是扎了根。
出于对陆地生活的倦怠,我随远洋的货轮出海当了一名水手,他送我的诗集我总是随身携带着,不为别的,我也想看看那条鱼,兴许我也能钓上那么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