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哧咔哧,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响了有段时间了。
或许正式从少女那狠狠蹬出的一脚开始,齿轮旋转。
它的名字,叫因果,沉入幽暗的命运之海。
海中不止这一个齿轮,无数齿轮组成无数条海草般的线,彼此也紧紧缠绕在一起。
它们叫做,缘。
木良帆心里清楚,自己肯定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脑海中的记忆似乎被限制住了,虽然第一眼无法想起有关过去的一切,但只要稍微思索,想要知道的记忆便会自己跳出来。
同桌叫李闲,已经和自己做了半年多的同桌,每次换座位都会拆散不少同桌,很巧,两人是极少数一直都坐在一起的一对同桌。
灵动少女真的想不起来了,但确实很熟悉,可能和名字对不上号了。
依稀记得,高二重新分班,新的环境拉开序幕,木良帆很清楚在学校的生存法则。
虽说自己不想与人交谈火箭里什么联系,但也清楚,若是一直孤身一人,或许反而更加惹人注意,或者说难免会有人背后谈论。
他不喜欢被人扣上一个孤僻的帽子。
第一步,创造生存空间,先找几个同样在新班级中没有固定朋友或搭子的人建立联系,尤其注意不要找那些人缘好的,这很重要,自己悟吧。
很幸运,班级五十来人,老班分成八九人一组,无论如何换座,这八九个人都会连在一起,简称连坐。
第一组,组长吴夭夭,以及苏诺,苏诚,孙家宝,钱子安,李闲,卓远,洛桃,木良帆。
几人相处还算融洽,除了吴夭夭在外班有不少朋友之外,其他几个人也刚好少有与组外的交流,半年的时间彼此朋友也就身边这几位。
木良帆表示心情愉悦,在这个小组内部环境中,刚好不用与他人有什么交集,和组内保持联系也不用被人扣上孤独的帽子。
上课铃响,似乎预示着一场战争的开始,先前上厕所的两人伴着上课铃和老师的目光跑进了教室。
木良帆照常趴下头,听不了一点,他讲任他讲,我以一睡应万法
砰的一声,随着身体迅速前移,他知道自己又被踹了。
迅速回头,只见少女埋头“认真学习”。木良帆不知该作何表情,尴尬的笑笑。
“你看我干什么,准备上课了。”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苏诺?”
“嗯?”
好,少女就叫苏诺,总算对上号了,心中暗喜,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在埋头沉思中惊醒。
不过还好,紧接着又是一脚。
啊?
苏诺实在忍不住,嘴角上扬,小声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长的还是蛮可爱的,标准鹅蛋脸,头发不算很长,发绳并不紧,只是稍微束缚这垂在身后的马尾。
先天量角器圣体,她下半张脸差不多刚好和笔袋中的量角器差不多。
不只是讨厌社交,更不想和女生交流,尤其是漂亮女生。木良帆实在说不出话,轻轻将椅子挪了回去,只觉得尴尬极了。
对他而言,身后这位绝对是美女中的美女了,别的不谈,至少完美戳中了自己最喜欢的几点,不过身高再矮些就更好了。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就算身高再矮些也不会单单因为颜值就喜欢对方的,毕竟长这么大,见过的戳自己的女生也不少了,根据颜值去喜欢一个人未免实在太轻浮了些。
苏诺什么也没想,学校生活属实无聊,作为女高中生,还是以为转学生,小学到初中都没几个朋友,上了高中朋友也没交几个。
平时可见也不会有人找我聊天,所以我都会趴在桌子上自己睡觉。——苏诺
毫无疑问,就像是孤独的小女孩找到了有意思的玩具。
紧接下来的几节课,单反木良帆少有低头,那就是狠狠地一脚,椅子快要发出痛苦的哀鸣,难道我也是您二位play的一环吗。
李闲忍不住了,小声询问:“你是哪里惹到她了。”平时的学校生活中,苏诺可以说是温柔典雅,说话轻轻的,疑似高级社交恐惧症患者。
“我哪里知道,明明什么都没做。”
有一说一,被可爱少女缠上,木良帆也并不讨厌,但自己实在不想和异性有什么交集,太麻烦了。
和同性在一起,可以放心说很多话,可以有肢体接触,可以打打扰扰。但异性怎么能行,虽然自己长得不是特别帅吧,但是也没有长得特别丑啊,也不是没见过周围几对异性朋友被传谣言的。
周围学生这么多,怎么偏偏找上他了。
拜托,自己才没有那么大魅力,自己心里清楚的。
更何况对方要是有男朋友什么的,岂不是完蛋透了。
前一天晚上常态通宵的木良帆表示,只想补觉而已,怎么就遇上这种破事。
下午课很多,不睡觉简直无聊至极,不过在这场椅子搏斗中倒是很快就结束,终于,他忍不住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被娇滴滴的小女生欺负成这模样。
于是在这怒发冲冠的时刻,他弯下腰,偷偷解开苏诺的鞋带。
“啊?你干什么。”苏诺收回桌下的脚,系完鞋带又狠狠地连踹两脚。
就像是过山车,又或者是激流勇进,海盗船。经历着一次次座椅猛冲,倒是也找到几分乐趣。
两人玩得似乎挺高兴,可木良帆的同桌受不了,你俩不听课,我还要学习呢。
经历李闲憋着火的训斥,木良帆表示,这哪里是自己的错,自己的委屈已经溢出来了,平什么不说罪魁祸首。
而且身后偷笑的那位罪魁祸首,她同桌没有来上学!
“木良帆!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讲台上的老师猛一拍桌子。
“对不起老师。”木良帆立马坐的笔直。
苏诺的笑声似乎更大了,老师怎么就听不见呢,他心里想着。
很明显,苏诺完胜,木良帆惨败,下课铃狠狠嘲笑着某位背锅的可怜孩子。
而这位可怜孩子跟随老师的步伐离开教室,一场语重心长的说教是躲不过了。
“天啊,你根本不知道我这节课怎么过来的。”李闲对着一起上厕所的寸头男生大倒苦水,一起上厕所对于学生来说,似乎就是一种潜规则,暗示着:我俩关系铁,所以必须要一起上厕所。
“你怎么过的,管我鸟事。”寸头男生撇撇嘴。
“孙家宝,你听我给你细细说。”
“说个球,化学老师找我,先走一步。哎哎哎你别拽我,男同最恶心了,爬开。”
孙家宝驻足在办公室门口,里面是老师对木良帆的悉心劝导。
“良帆啊,高二了,还不好好学习,高考你要怎么办,就算你不学习,也不要上课的时候影响他人学习好吗。”
“是,老师,我明白”
“好孩子,你现在成绩太差了,上课少睡觉,多听听课吧,外面也不要乱报补习班,多浪费钱,学校免费的课好好上,足够你消化了。”
“好的老师。”
“以后晚上早点睡觉,不只为了你上课听讲,也为了身体着想……”
“报告。”
孙家宝知道自己再不打断,老师要找自己干的事情怕是没时间。
“良帆你先回去吧,好好听课知道吗。”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转身就走,那模样像是逃离什么洪荒猛兽。
“多谢宝宝哥。”走到孙家宝身边,木良帆轻声道。
“家宝,你拿这摞卷子回班里,让赵惜月发了。”
“好,老师再见。”孙家宝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是化学老师钦点的两位化学课代表之一,赵惜月则是另外一位。
一男一女干活不累,班上几门课代表都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生力气大好干活,女孩子心思细腻,正好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