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开始便不知道陆晚音这个人物,如果知道的话,我拼死都不会拆散他们的爱情。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我们两家商定结婚事宜的餐桌上。
为了促进我和徐赫南的感情,我们的座位挨在了一起。
对面,徐父徐母正在说话,可徐赫南的手机铃声却频繁地响起。
我那时偷瞄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名字是商晚音。
后来,徐赫南称自己公司有事,饭都没吃就匆匆赶走了。
我猜想,定是商晚音那边出了事,他才会这么急切地离开吧。
虽然我与徐赫南的这场婚姻,彼此对双方都没有感情。可徐赫南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初见他时我还是不免动了心。
他虽然时常冷漠,但有时对我却也是好的。
比如,我们刚结婚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早起上班后总会在桌上为我留一人份的早饭。
再比如,他知道我从不吃辣,所以我们出去吃饭时他都会避开任何辣的食物。
所以,我对他一点一点地动心了。
我想,即使他不爱我,可终究我们结了婚,铁柱都能磨成针,或许有一日他也能爱上我呢。
我就这样幻想着,直到那日我见到了商晚音。
那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雨,我担心徐赫南没带雨伞会淋湿,所以跑着去他公司送伞。
在公司门口,远远地我就看见徐赫南和一身材高挑的美女站在一起。
美女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徐赫南竟然轻轻笑了一下。
要知道,自我与徐赫南认识以来,他从未对我笑过。
原来并不是他生性不爱笑,而是他不爱对我笑。
那晚我淋了雨,很晚才回家。
徐赫南看到我一副落汤鸡的模样,难得好脾气一次让我去洗澡。
没出息的我,又因为他这一句关怀的话所感动了。
趁徐赫南洗澡之际,我偷偷打开了他的手机。
翻到聊天软件,最顶上便是他和商晚音的聊天记录。
原来这段时间商晚音所处的公司和徐赫南的公司有合作关系,所以他们二人来往才频繁了些。
商晚音给他发,“谢谢南哥喽,又帮我搞定一单生意。”
徐赫南回了个“ok”。
我又点进商晚音的朋友圈,不得不赞叹她真的是个大美女,长相是那种即使隐在人群也能一眼望到的。
我正准备继续往下看时,徐赫南洗完澡走出房间,看到我拿着他的手机时,大步跨过来,“你看我的手机做什么?”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机,看向我的眼神就仿佛是陌生人。
可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他的妻子啊。
经过我的多方打探,终于拼拼凑凑出来一个爱情故事。
徐赫南与商晚音谈了七年恋爱,即将修成正果之际,却出现了一个携恩逼婚的我的妈妈。
所以我就是那个恶毒的小三,拆散了他和商晚音的幸福。
说实话,我不怪他们,要怪也只是怪我自己倒霉。
我开始刻意疏远与徐赫南的距离,可徐赫南却不愿意了,他说:“苏运,怎么?用我时巴结,不用我时就甩开不管了是么?”
“你有本事以后别再从我手里拿钱。”
唉,我离了他可以,离了钱却不行。
我还有个吸血鬼般的爸妈和败家子弟弟需要管呢。
徐赫南近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总是时不时盯着手机的屏幕出神,有时在听到手机弹出的聊天消息时,急忙拿起手机查看,可看到手机以后脸色又会显得落寞。
真是奇怪的人。
结婚这么多年我都没能了解他,现在更是不能。
现在已经是零点了,可徐赫南并没有睡觉,相反却一直不耐烦地在书房里踱步。
终于,他走累了,我也看累了。
他走到书桌前,伸手从抽屉中取出一叠照片。
我想探头去看,可是他手速太快了,我就只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划过我的眼前,那叠相片就已经被他拿走了。
他站在窗边,静静看着那一张相片好一会。
距离太远,我就只能看到相片中似乎是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
正在我想要走近去看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徐赫南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立马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接听。
听到对面人的声音后,他的目光肉眼可见地暗沉下去,只冷淡地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又回到了窗边的位置,开始了他的唉声叹气。
孟婆给了我人间二十日的机会,是让我弥补生前遗憾的,可不是让我在这看徐赫南深夜忧伤的。
而且待在这个家里,我总觉得没有归属感,或许是之前每次来到这里时总会听到徐赫南的冷言冷语,是我对这个家产生了恐惧,甚至都成鬼了还下意识地害怕。
我想,我还是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吧,我的家虽小,但至少我在里面可以完全放松。
我躺在狭窄的沙发里,听着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
真不知道这些人每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开心的事,一天天都笑个不停,他们都不会有烦恼的吗?
桌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凑近一看竟是我妈妈发来的消息。
“小运,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打过来呢?你弟弟最近画画急着用钱,快打过来吧。”
弟弟的短信也发了过来,“喂,快点打钱,我没钱了。”
弟弟从不会叫我姐姐,或许在他心中,我就只是一个“喂”的地位。
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死了,跟他们也再没有关系了。
许是累了,我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门外的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我赶忙飘到门口去看,是住在我楼下的那位青年男人和物业站在门口。
青年人说我家中水管漏水,差点要把他家的卫生间给淹了。
可敲了半天课,都没等来我的回应。无奈他们只好给我的房主打电话,可房主回家过年了,暂时还赶不回来。
最后,他们商量出的结论便是通知我的家属过来,经家属同意后才可请人撬锁进门。
我就看着他们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
没过多久,那人匆匆赶来,正是徐赫南。
大清早的将人叫醒,徐赫南的脸色很不好,哐哐砸了我的房门好几下,“苏运,你是死了不成,听不见敲门么?”
徐赫南这回倒是说对了,我确实是死在屋里了。
很快开锁公司便来人了,撬开锁后,徐赫南先冲了进去喊我的名字。
可在客厅并没有见到我的人,同时鼻间还闻到一阵类似生肉腐烂的气息。
他推开卧室的门,见到的便是我安详躺在床上,仿佛熟睡一般的身体。
倘若我的脸没有变得青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