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实我一开始便不知道陆晚音这个人物,如果知道的话,我拼死都不会拆散他们的爱情。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我们两家商定结婚事宜的餐桌上。

为了促进我和徐赫南的感情,我们的座位挨在了一起。

对面,徐父徐母正在说话,可徐赫南的手机铃声却频繁地响起。

我那时偷瞄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名字是商晚音。

后来,徐赫南称自己公司有事,饭都没吃就匆匆赶走了。

我猜想,定是商晚音那边出了事,他才会这么急切地离开吧。

虽然我与徐赫南的这场婚姻,彼此对双方都没有感情。可徐赫南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初见他时我还是不免动了心。

他虽然时常冷漠,但有时对我却也是好的。

比如,我们刚结婚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早起上班后总会在桌上为我留一人份的早饭。

再比如,他知道我从不吃辣,所以我们出去吃饭时他都会避开任何辣的食物。

所以,我对他一点一点地动心了。

我想,即使他不爱我,可终究我们结了婚,铁柱都能磨成针,或许有一日他也能爱上我呢。

我就这样幻想着,直到那日我见到了商晚音。

那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雨,我担心徐赫南没带雨伞会淋湿,所以跑着去他公司送伞。

在公司门口,远远地我就看见徐赫南和一身材高挑的美女站在一起。

美女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徐赫南竟然轻轻笑了一下。

要知道,自我与徐赫南认识以来,他从未对我笑过。

原来并不是他生性不爱笑,而是他不爱对我笑。

那晚我淋了雨,很晚才回家。

徐赫南看到我一副落汤鸡的模样,难得好脾气一次让我去洗澡。

没出息的我,又因为他这一句关怀的话所感动了。

趁徐赫南洗澡之际,我偷偷打开了他的手机。

翻到聊天软件,最顶上便是他和商晚音的聊天记录。

原来这段时间商晚音所处的公司和徐赫南的公司有合作关系,所以他们二人来往才频繁了些。

商晚音给他发,“谢谢南哥喽,又帮我搞定一单生意。”

徐赫南回了个“ok”。

我又点进商晚音的朋友圈,不得不赞叹她真的是个大美女,长相是那种即使隐在人群也能一眼望到的。

我正准备继续往下看时,徐赫南洗完澡走出房间,看到我拿着他的手机时,大步跨过来,“你看我的手机做什么?”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机,看向我的眼神就仿佛是陌生人。

可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他的妻子啊。

经过我的多方打探,终于拼拼凑凑出来一个爱情故事。

徐赫南与商晚音谈了七年恋爱,即将修成正果之际,却出现了一个携恩逼婚的我的妈妈。

所以我就是那个恶毒的小三,拆散了他和商晚音的幸福。

说实话,我不怪他们,要怪也只是怪我自己倒霉。

我开始刻意疏远与徐赫南的距离,可徐赫南却不愿意了,他说:“苏运,怎么?用我时巴结,不用我时就甩开不管了是么?”

“你有本事以后别再从我手里拿钱。”

唉,我离了他可以,离了钱却不行。

我还有个吸血鬼般的爸妈和败家子弟弟需要管呢。

徐赫南近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总是时不时盯着手机的屏幕出神,有时在听到手机弹出的聊天消息时,急忙拿起手机查看,可看到手机以后脸色又会显得落寞。

真是奇怪的人。

结婚这么多年我都没能了解他,现在更是不能。

现在已经是零点了,可徐赫南并没有睡觉,相反却一直不耐烦地在书房里踱步。

终于,他走累了,我也看累了。

他走到书桌前,伸手从抽屉中取出一叠照片。

我想探头去看,可是他手速太快了,我就只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划过我的眼前,那叠相片就已经被他拿走了。

他站在窗边,静静看着那一张相片好一会。

距离太远,我就只能看到相片中似乎是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

正在我想要走近去看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徐赫南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立马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接听。

听到对面人的声音后,他的目光肉眼可见地暗沉下去,只冷淡地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又回到了窗边的位置,开始了他的唉声叹气。

孟婆给了我人间二十日的机会,是让我弥补生前遗憾的,可不是让我在这看徐赫南深夜忧伤的。

而且待在这个家里,我总觉得没有归属感,或许是之前每次来到这里时总会听到徐赫南的冷言冷语,是我对这个家产生了恐惧,甚至都成鬼了还下意识地害怕。

我想,我还是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吧,我的家虽小,但至少我在里面可以完全放松。

我躺在狭窄的沙发里,听着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

真不知道这些人每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开心的事,一天天都笑个不停,他们都不会有烦恼的吗?

桌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凑近一看竟是我妈妈发来的消息。

“小运,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打过来呢?你弟弟最近画画急着用钱,快打过来吧。”

弟弟的短信也发了过来,“喂,快点打钱,我没钱了。”

弟弟从不会叫我姐姐,或许在他心中,我就只是一个“喂”的地位。

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死了,跟他们也再没有关系了。

许是累了,我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门外的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我赶忙飘到门口去看,是住在我楼下的那位青年男人和物业站在门口。

青年人说我家中水管漏水,差点要把他家的卫生间给淹了。

可敲了半天课,都没等来我的回应。无奈他们只好给我的房主打电话,可房主回家过年了,暂时还赶不回来。

最后,他们商量出的结论便是通知我的家属过来,经家属同意后才可请人撬锁进门。

我就看着他们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

没过多久,那人匆匆赶来,正是徐赫南。

大清早的将人叫醒,徐赫南的脸色很不好,哐哐砸了我的房门好几下,“苏运,你是死了不成,听不见敲门么?”

徐赫南这回倒是说对了,我确实是死在屋里了。

很快开锁公司便来人了,撬开锁后,徐赫南先冲了进去喊我的名字。

可在客厅并没有见到我的人,同时鼻间还闻到一阵类似生肉腐烂的气息。

他推开卧室的门,见到的便是我安详躺在床上,仿佛熟睡一般的身体。

倘若我的脸没有变得青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