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反叛军的成立

塞莉娜直直的望向他，那名叫做贝科耳的精灵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愧疚，在那双眼眸中，是塞莉娜看不懂的情绪。

而后他开口，详细的为塞莉娜讲诉了他所知道的，阿赞的故事。

“他来到反叛军时，大半个村庄几乎都被屠戮殆尽，只剩下小半的幸存者。”

他用平静的语气娓娓道来。

“似乎一切的源头是阿赞。但，他们却十分拥戴阿赞。”

他沉吟着继续说道:“而更早的一切，要从一则预言说起。”

“神明与人类所生下的孩子，会导致所有神明的陨落。这则在整片大陆流传的预言，导致有神明的信奉者，自发寻找人神之子的血脉。”

“当他们私下屠杀好几个孩子时，得知的神明陷入了震怒。弑子之痛，惹怒了神明，于是比诸神之战更先爆发的是，信徒与神明的战争。”

那则预言，似乎是一切的开端？

塞莉娜打断了他的讲述，询问道:“是那则司祭女巫的预言吗？”

但贝科耳却摇了摇头:“并不是，有人曾求证过司祭女巫，她们并没有预知到这种预言。”

塞莉娜不禁想到：有人利用了那则预言？可又是为了什么呢？

“但，她们也并没有否认，神明的陨落。”

贝科耳的目光像是沉溺在那段记忆中，他缓缓说道:“故事中预言的第一步，首先是绝对的信任，而后才会一步一步，被历史的滚滚车轮推动着走向既定的结局。”

“这是司祭女巫曾告诉我的话语，我原以为，预言的诞生是为了阻止，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司祭女巫最初的预言诞生之后，她们似乎只是想慢慢调查。”

“但被曲解后的预言，被补充完整。那些不同的版本迅速发酵，导致了有着不同观点的人各自行动起来，战火很快在这片大陆上蔓延。”

“后来神明以碾压的局势，屠戮了信徒，以鲜血祭奠了自己孩子的亡魂。而这也极大的提升了神明的传说。在毁天灭地的实力下，许多族群自发的从共同生活变为选择供奉神明，于是神的权利，逐渐大了起来。”

“而反叛军，也就此成立。”

他露出了怀念的表情，继续说道:“神明不该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我们都是平等且自由的。我们不应该为了一则神明陨落的预言，让大家自相残杀。这也是这是反叛军最初成立的意志。”

“但，将神明捧上高位后，以此以谋私利的那些族群和人类，是不允许我们的存在的。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不允许不认同的人存在的地步。”

塞莉娜听着他的叙述，也随着整个故事而思考:“那么，神明也是这样想的吗？”

“并不是，那些不愿意接受信奉的神明与被权利蒙蔽的神明意见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诸神陨落之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贝科耳沉默了一瞬，才补充说道:“而阿赞所在的村庄，也是因为此事而覆灭。有人怀疑阿赞是人神之子。”

魇不解的问道:“仅仅是因为一个怀疑吗？”

贝科耳点头肯定道:“是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怀疑，就已经足够致命了。

“后来战争愈发的严重。不知为何，供奉神权的那一支势力始终怀疑阿赞是人神之子。于是他们提出了条件，只要交出阿赞，那么愿意就此签订和平条约。”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所以？”塞莉娜问道:“你们将他交了出去？”

贝科耳接下来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

塞莉娜也并不用接着问和平契约是否签订，几百年前的战役最后尘埃落定的结局是，特尔帝国的成立，还有教廷的存在，和他们，如今被锁在地牢中的结局。

一切都昭示了，这场历史的最终结果。

塞莉娜没再接着问下去，她离开了地牢。

她猜想着母亲也许是与阿赞是在反叛军中结识的？

柔和的月色下，站在白色的花丛中等待的厄瑞玻斯，有那么一刻，像是也在散发着如同月光一样皎洁的光芒。

“厄瑞斯！”塞莉娜喊道。

厄瑞玻斯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回以少年最爽朗朝气的一笑。

他朝着塞莉娜走去，然后举起手上的花束，向前一递。

“想着左右都要等好一会，于是摘了些开的最盛的花，喏！”

塞莉娜捧着那束花朵，笑着开口:“小心被礼仪部的人发现，然后指责你不尊重光明神。”

厄瑞玻斯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番，然后带着懊恼的表情开口:“那可怎么办？可这附近没有礼仪部的人在，塞莉娜小姐会教训我吗？”

塞莉娜忍住笑意，也装出了一脸严肃的模样:“会。”

“这样吗？”厄瑞玻斯盯着她捧着的花束，然后低声说道:“可，塞莉娜小姐似乎也是从犯。”

“那就，”塞莉娜特意顿了一下，像是刻意让他猜一猜。

“下次再告发你吧！”

“多谢塞莉娜小姐！”

月光下的小路，夜风拂过这片花海，掀起一阵翻涌的浪花。

又轻拂过两人的发梢，柔和的风吹过，金黄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隐隐如泛着流光一般明亮，随着夜风的起伏贴近厄瑞玻斯身上的盔甲，却又一触即分。

两人笑语晏晏的并肩走在这条回各自房间的小路上。

接连一段平静的时日之后，终于迎来了最终的任务选拔。

在光明神的神像前，由里斯主教将任务卷轴分发给两人。

塞莉娜看着站在前方的里斯主教，想着在昨日收到消息时，被调换的任务卷轴，脸上却毫无异色。

昨日收到消息后，她便猜测着任务卷轴应该在里斯主教那里，作为引领着她们前来这座王城的主教，由他来分发任务再合适不过。

于是借机趁着圣事部的事务忙碌时，她带着魇，悄悄调换了卷轴。

卷轴被做了明显的标记，明明是用魔力封存的卷轴，却偏偏最外面绑了一层白色的绸布。

外面绸布而打结的方式，却有些不同，塞莉娜调换了两份卷轴不同的打结方式。

可令塞莉娜未曾想到的是，任务颁布的下午。

晴空万里，天色碧蓝一片。

在圣事部的大殿之中。

将卷轴递给塞莉娜后，里斯主教却停留了一瞬，他的声音压的极低:“我早已说道，比起珐丝，我更看好你。”

塞莉娜却有些错愕。这话的含义？

项链中魇焦急的声音响起:“他不会？本来就调换了任务吧？”

那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