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

啥也没做，就得了10两银子、一瓶养气丹的赏，还记了两个小功，在副营正大人心中挂了名。

别人说不羡慕，那绝不可能。

张舜本来也很惊喜，只是在袁大人离去之时，说的这句“多活几个是好事，水鬼营还有大用”，让张舜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疑惑中。

这话有种很奇怪的意味，张顺想了好久，才品出这股意味是什么。

它并不是在说，你们活下来很好。

而像是在说……

你们是该活着，因为还没到该死的时候。

人总是会在这种最不经意的无心之言里，会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这句话，让张舜心中又产生了一种强烈不安。

张舜正琢磨之时，雄瀚海忽然找了过来，一见面，他倒也直白：

“方才副营正大人对你十分看好，我都听到了……可昨日，我记得你好像只想着出营？又是为何？”

张舜便说：“水府军虽好，但还是有颇多风险。我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挣够银子回家过安生日子，也就满足了！”

一听这话，雄瀚海顿时脸色一变，忍不住道：

“男子汉大丈夫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小富即安、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岂不可惜了这天赋和一身本领？

“我们同日到水鬼营当差，本就有同进之谊，若是能同日转正卒，便是上天注定的亲切兄弟，在这水鬼营中能入我眼的人没几个，你张舜排在头一位！

“你我兄弟联手，必能在水府军中闯下一片名堂、往后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岂不美哉？”

张舜自然不会告诉雄瀚海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和雄瀚海又不熟。

就算心里真的是一个转正积极分子，你最好也不要大嘴巴到处乱说，岂不闻古人云：‘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指不定什么人在暗中给你搞破坏，盼着看你笑话呢！

当然雄瀚海并不是，张舜能感觉到，雄瀚海是看到自己前途不错，想投资自己，此时恨不得当场和自己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

张舜敷衍了他几句，说要再考虑考虑……实际上真的在考虑。

两条路线中的转正路线，迎来极大突破！

那么自己是否要放弃另外一条路线，以后一门心思在水府军里发展了？

未必不能真像雄瀚海说的，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但张舜又觉得，此时谈放弃‘越狱计划’，似乎还有点为时尚早，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感觉把鸡蛋只放在一个篮子里不好，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正想着，战船行驶到目的地，停在了水面上。

张舜的越狱计划有两个方案，其中一个就是在干活的时候直接跑路，好处就是很多摸金人下水后就上不来了，不会有人核实是不是真死水下了。

但这个方案风险过大了。

水府军前去的地方都是水泽深处，是水妖控制的地盘。

如果没有水妖，一个人游上十几里回到陆地，对实力高强的武者自然不算难。

可有水妖就不一样了，除开直面水妖的风险，水中还有暗流、旋涡等各种各样的‘天堑’，就连水府军也要依托战船作战，单凭一个人从这里活着游回岸上？

不说全无希望，但张舜觉得即便是自己，概率至多不超过三四成。

张舜对这个方案持保留意见时，袁大人安排来了任务。

“你等随军差使，自不会被亏待。无论有没有收获，每人都赏银一两，折重百斤，随军打捞所获另行计算，若有好收获，还可记功！你们可听明白了？”

水鬼营众人一听，各自欢喜。

本以为被叫过来，虽躲了乌云堡寨的差使，但却也没有额外的好处……却不料随军差使的奖励更高！

啥也不用做，就能得银一两，打捞到宝物还能记功。

这立刻激发起了大家干活的热情。

想来袁大人把奖励留到这里再说，也有阵前激励的想法。

效果的确拔群！

袁大人刚准备安排人手，雄瀚海就主动站出来，抱拳道：“大人！属下水鬼营二队长雄瀚海，愿主动请缨，为大人前驱！”

任谁都能看出来，雄瀚海是被张舜给刺激到了，迫不及待想表现自己。

袁大人自然对此十分满意，合掌赞道：“好男儿，你叫雄瀚海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若此次收获不小，我便记你一个头功！”

雄瀚海激动不已，立刻屈膝半跪，学着张舜的那一套说：

“卑职多谢大人栽培！”

“起来吧！”

袁大人这一回亲自扶起雄瀚海，给到的待遇比张舜更好。一时让雄瀚海心情激动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又听袁大人嘱咐：

“此去水下，若见了我要的东西，便早早带回。若是没找到、或是遇到了危险，也不要逗留，尽早返回……一切以安全为重！”

雄瀚海感动不已，连忙道：“定不负大人所托！”

“噗通！”

雄瀚海一行五人从网绳上爬下，跳入水中，甲板上的正卒们却全副武装，兵刃出鞘、弩箭上膛，所有人都注视着水面，严阵以待。

张舜其实也很好奇水府军这次出来到底是干嘛的，说是打捞东西，但这个阵仗，总感觉过于严肃。

忽见水下一阵骚动，只冲上来一个身影，正是雄瀚海。他刚出水面，便朝着甲板上大喊：“救命！”

张舜忽然听见不知是谁低声喃喃了一句……

“上钩了。”

张舜心中一惊，却没发现到底是谁在说话。待转过头回来，却见到水中冲上来一只巨大的鱤鱼，身长足有七八米，张开血盆大口咬在雄瀚海身上，竟一口将雄瀚海咬成两截。

就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这边水府军上弩弓齐射，连死去的雄瀚海身上也插了好几箭。

“下水！”

水府军的正卒们跳下水去，进行了一场厮杀，袁副营正手握在刀柄上，凝视水下，似乎是在观察有没有出手的必要。

终于，在重弩、床弩的齐射下，巨大鱤鱼身死，水下的交战也告一段落。

此战，水府军大胜！

袁大人手从刀柄上离开，转过头对张舜一行人道：“汝等下水，把战获都打捞上来！”

张舜不敢怠慢，下了水……却没有立刻去打捞水妖尸首，而是物伤其类，先把雄瀚海的尸首捞了上来。

回到甲板后，袁大人才仿佛忽然注意到雄瀚海，看了一眼，竟从眼角落下泪水。

袁大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吩咐左右：“险些忘了功臣，他也是为水府军而死，带回去厚葬吧。”

张舜愕然看向袁副营正，甚至忘记控制脸上表情。

战船下，翻腾的水面上，赤红色的太阳照耀下，泛着一滚滚红艳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