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鳙更比一鳙胖

张舜隔的老远，都能听到胡捕头愤怒的厉喝，震的树上的叶子都落了，张舜暗暗嘀咕‘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远远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偷听。

胡捕头正勃然大怒的怒喝：“我让你们多报了的人，来找我坦白，结果一晚上加一上午！就只有一个人找我，说只多报了一只妖蛙！

“我不怪这个兄弟，毕竟只是区区一只妖蛙，他能来找我坦白，我很欣慰！至少他还把我当大哥！可是，你们其他人哪里去了？昨天我们对不上的数，就是一只妖蛙？

“你们其他人都真这么干净？只有一个人多报了一只妖蛙？我真想把你们的心肝肠子肺都拿出来拾掇拾掇，看一看，是不是真的都那么干净！”

众捕快也是委屈极了，我们真没有多报啊。

“胡头，真没有！”

“如果有的话，我们一定向您坦白，您都那样说了，我们怎敢还有蒙蔽您的胆子啊！”

“胡大哥，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大哥！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如果是我糊弄您，就让我五雷轰顶而已……如果被我发现是谁敢糊弄您，我拼了命也要插他个三刀六洞！”

“是啊，胡头，我们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真是冤枉啊！”

众人情深意切、声泪俱下的向胡捕头表现自己的清白，把远处的张舜都给感动坏了。

真是一帮好兄弟啊，虽然这些捕快们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但张舜还是被他们的义气深深的感动了。

胡捕头不相信你们，我相信！

我相信你们！

我相信你们都是清白的！

“你们都没有多报，难不成是我多报了？”

胡捕头都气笑了，但这回他自己也不是那么笃定了，心中有些犯嘀咕，演戏……能演到这样真挚的程度吗？

虽然，胡捕头平常看过太多言辞凿凿的罪犯，逮捕时个个都是指天对地发誓自己是清白的、是无辜的，但在证据或者拷打之后，都乖乖老实的交待了。

但那毕竟是犯人，而这里都是弟兄。

胡捕头决定相信弟兄们一次。

“好吧！既然兄弟们都这么说了，那昨天的事，我也就当没发生过。就当是水下有暗流，冲走了两成水妖尸体。不过今天……

“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一次发生，我会全程死死的盯着，看看是不是有人虚报多报。不是我不相信兄弟们，是我得确定，昨天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想要愚弄我！”

众捕快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怪大哥，我等若是大哥，比大哥还要生气！大哥平日对我们如此宽松，却有人想愚弄大哥！如果真的有的话……必须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对，找出来！”

“必须给他两肋三刀！要他知道背叛义气的下场！”

张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忍不住打起了小九九，那今天晚上自己是吃呢……还是吃呢？

……

入夜，衙门的捉妖人分为两队，一队八人在岸上，等待水妖出现，另外一队则悄悄埋伏。方捕快给张舜解释说：

“我们这一队等到水妖几乎全都上岸之后再出手，目的就是截断水妖的退路、把它们一网打尽，让他们全都交代在这里！”

张舜小声询问：“方爷，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是这水妖太强怎么办？”

方捕快瞥了眼张舜，嘲笑道：“瞧你这点出息，我们昨天已经研究过，这水匪头领，最多和捕头一个境界！”

“啊？同一个境界？”

张舜心说大家同一个境界，为啥你这么自信？

“你懂什么！”

方捕快低声说：“这水妖上了岸，和在水中，能一个样吗？就拿我来说吧，我是练皮境小成，假如有一个水妖实力境界全都和我一模一样，那雨天，它能和我打个平手！

“可要是光天日下、白昼堂堂它敢上岸！我三刀就斩了它……但如果换成我到水里和它打，怕是三个回合它就能吃了我！”

方捕快感慨道：“水妖水妖，有水和没水完全不一样，境界越高实力越强就越是如此。当年太祖武皇帝诛灭十一妖王，为何偏偏留下水君这个心腹大患？不就是因为在水中，太祖武皇帝也拿它没什么办法嘛！”

张舜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他猎杀过一次肥鲶鱼，就感觉自己在水下只能用出一半力气，甚至当时差点没打过。

“嘘！别说话，水妖来了！”

张舜瞪眼一瞅，深水视觉让他视野极远，便看到水里浮起一大群妖蛙，密密麻麻竟然有上百之多。

见妖蛙离得还远，方捕快又解释了一下：“妖蛙也不能算水妖，它就好比咱们人养的狗，只不过我们人也就养一两条狗。水妖一养就一大群！”

张舜点头，人里面有走狗，妖里面有水蛙，十分合理。

“这回真别出声了，真正的水妖上岸了！”

张舜仔细一看，见是两个大河螺，黑漆漆的壳晚上几乎像是隐身，足有半人多高，爬着就上了岸，速度却不慢，像是头前开路的先锋。

然后，便是大鱼，张舜眼睛一睁，发现竟然就是曾经那只把自己撵着上了岸的胖头大鳙鱼，蹦哒着一下一下跳上岸。

不是所有水里的鱼都能蹦哒着上岸，但却也有黑乌鳢这样的凶鱼紧随其后。

正当张舜觉得追自己的那只胖头大鳙鱼可能就是水匪头头时，水中又蹦哒出来更大的一头鳙鱼，吓张舜一跳。

果然是一鳙更比一鳙胖，一头更比一头强！

水妖上了岸，就冲着岸上几个临时窝棚冲去，妖蛙弹射出尖刺舌头，河螺前头开路，大鳙鱼、黑乌鳢横冲直撞，似乎还真是来报仇的！

可就在水妖军团推翻岸上所有窝棚，依然不尽兴的杀向流民营地时，周围却竖起来一支支火把。

张舜仔细一看，原来是流民营地的百姓们也被胡捕头给征调了，百姓们虽然战斗力不强，但举着火把，拿着锄头，敲打着锣鼓，多少也能起到助威的作用。

胡捕头一声令下！

“杀！所有水妖，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