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杀戮开始

鬼门开的第一刻是起势阶段。

滋生鬼怪的频率很快,但徒有其表,很容易就能解决。

所以这个时段,是考生们最适合冲分的时机点。

不过——

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价值1000积分的三级灾难。

因此,就算延滨区和幽津区起步凶猛,其他分区的人,顶多就是惊讶或感叹一下。

毕竟秽土渡灾才刚刚开始,七天的时间也很长……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点,每个分区的守门人都开始了第二轮的秽土渡灾。

千奇百怪的怨念体,真的是无法渡灭干净。

它们的源头,就像是人类身上那无论如何都剥离不掉的恶意,会永远的滋生、存在。

可绝大多数守门人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或者说无法触及和改变这种问题。

他们能做的,始终是竭尽全力保卫现世的安定。

秽土各个区域之内。

苔藓青石板铺就的街道、错落有致的榫卯结构建筑、淡雅精致的园林、年代感十足的戏院。

亭台楼阁,流水拱桥……

肉眼可见的每一处地方,都能看到怨念体的滋生。

它们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秽土。

因为秽土之内的守门人就是饵食,会将它们勾在秽土中。

它们像是一个个只残存着攻击本能的野兽,没有任何缘由的扑向就近的每一个守门人。

然后在守门人的攻击下灰飞烟灭。

这般景象周而复始……

已然持续了二十年的时间。

顾泽张开桃珠链护罩,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死气余烬,可谓是痛苦并快乐。

这种间歇性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若不是队友们需要歇息恢复状态,顾泽甚至没想过要停下来。

灯火储量的优势,也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只要精神能支撑住,那么在灯火储量充足的情况下,顾泽根本不用顾虑消耗问题。

回到观景楼顶上,田大波他们抓紧时间恢复精气,只在体表上释放出一层薄薄的精气,以此抵御秽土的气息侵染。

顾泽盘膝坐在一角,看向下方鳞次栉比的建筑群。

从他的这个视角,依稀能看到正在战斗的守门人,以及四处游荡的怨念体们。

“七天,慢慢来吧。”

回头看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队友们,顾泽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着急了。

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况且,现在还没到两点,灯火储量就已经直逼五千。

想到接下来还有七天时间,未来可期啊。

至少不用再担心灯火耗尽的问题了。

………………

野山,荒庙。

少年燃烧着生命。

随着时间推移,少年脚下的血泊彻底定型。

这血泊如镜面般浑圆,又像扶桑花一般鲜艳。

双胞胎的另一位少年似有所觉,平淡道:“可以了。”

听到他的话,已经等候多时的青蚨等人皆是生出些许反应。

场间无人开口说话,而是以青蚨为首,直接来到浴血少年的面前。

浴血少年睁开眼睛,抬指在青蚨额间划下一道血迹,而后是第二人、第三人……

待所有人的额间都被划出一道血迹后,浴血少年身上那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精气,骤然之间汇聚向脚底的血泊。

紧接着,

如镜面般浑圆的血泊荡出一丝涟漪,少年抵在血泊里的双脚开始飞快下沉。

不过数息时间,少年整个人都沉进血泊之中。

青蚨见状,一言不发的踏入血泊之内,也是飞快的沉入血泊之中。

其他人紧随着青蚨的脚步,逐一沉入血泊。

很快——

荒庙之内只剩下另一个双胞胎少年,而地上的血泊正义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那双胞胎少年没有踏入正在缩小的血泊之中,而是伸直手臂,在手腕上割开一道伤口。

滴答。

鲜血从伤口里淌出,滴在血泊上,荡出一圈涟漪。

随着越来越多的鲜血落入血泊里,仿佛凝固剂一般,血泊的收缩现象骤然停止。

少年任由手腕滴血,眼神平静。

他得一直保持现状,恒定住兄弟开辟出来的这道空腔。

否则从空腔过去的那些暗管成员,就别想着能回来了。

.......

落乌镇,中央地区。

作为一个曾经的旅游景点,临近中央的地区,多是寸土寸金。

所以到处都是楼房商铺,街道也随之变窄,七纵八横,演变成一条条巷道。

以往的日子里,这些巷道经常人潮汹涌。

如今被秽土侵蚀,再没有半点人气,有的只是阴冷和死寂,以及在此间游荡的可怖怨念体。

嗒嗒——

一条巷道内,稍显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有三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性能力者从巷道另一边疾步而来。

在他们面前的巷道上,站着一个无脸的白衣怨念体。

怨念体察觉到那三个能力者的气息,当即回身,没有五官的脸庞上猛地出现一大团浓黑的死气。

便在这时,一道凌冽刀光划过怨念体的脸庞。

却是其中一个能力者挥刀斩中了怨念体。

嗤。

怨念体的脸庞骤然一分为二,身体随之溃散,在地上遗留一团黑气。

啪嗒。

另一个能力者抬脚踩碎了黑气。

“第99个。”

踩碎黑气的男性能力者微微一笑。

他们三人是参与秽土渡灾的守门人考生,外在精气厚度都是超过两指宽,目前积分排在前二十里。

为了快点赚取到更多的积分,他们选择深入落乌镇,来到比较中间的地带。

“这片区域的怨念体,没有预想中的多啊,而且房子太多了。”

落在最后面的守门人摇了摇头。

持刀守门人神情从容,笑道:“不用急,目前这个时段,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说对了。”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巷道里的三个守门人皆是眼神一变,猛地循声望去。

可他们才刚刚抬头,整张脸庞陡然间肿胀起来,挤压成一团的眉眼让他们无法看清视野。

木制楼房上。

青蚨坐在阳台栏杆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脸颊,任由绿色长发垂落。

“可怜的开胃小菜们。”

他目光冷漠看着下方被毒虫叮咬却不自知的三个守门人。

嘭嘭——

其中两个守门人的肿胀脑袋陡然炸开,漫天血肉飞散之中,无头的尸体重重倒地。

剩下的那个持刀守门人心头剧震,猛地举刀划过脸庞。

嗤!

黑色鲜血飞溅出来,脸庞上的肿胀现象随之开始消退。

持刀守门人抬头看向坐在栏杆上的青蚨,不复先前的从容,愤怒喊道:“你是谁……为什……”

话还没说完,持刀守门人的喉咙骤然炸开,整个人直接向后仰倒,顷刻间变成一具尸体。

青蚨微歪着头,嗤笑一声,而后将灰卵扔到尸体上。

他的身后,黑犬从黑暗中走出。

“你这虫卵……”

黑犬看着落在尸体上的虫卵,只见那虫卵鼓动呼吸之间,尸体飞快的干瘪。

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黑犬欲言又止。

青蚨凝视着正在吸食血肉的灰卵,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那就好。”

黑犬微微点头。

他就怕青蚨又弄出一只不受控制,不分敌我,只依循着本能去杀戮的虫子。

青蚨仿佛能看到黑犬脑袋里的想法。

“但我为什么要去控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