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有回答

奶白色的被单上印着粉色的碎花图案，随着王默的动作，隐约的少女馨香萦绕在水王子心间。

“睡吧。”他从背后圈住女孩细细的手腕。

王默被突然靠近的身躯吓了一跳，“好……”

王默躺在床上，心跳的很快。两个人之间隔了半张床的距离。

“这样的发展速度是正常的吗？”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入睡的速度倒是很快，丝毫没受到水王子的影响。水王子躺在一旁，呼吸很轻，想着这样的场景倘若未来日日出现在水玲珑宫该多好。

女孩模糊的呓语，“水王子……帮我谢谢温礼仙子……”

他突然很想握住身侧女孩的手，他也这么做了。他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中，像拥有了全世界。

王默醒来时，妈妈早已去上班了。妈妈知道王默有实践的自觉，也不再到她房间来叫她起床。

于是她一睁眼，忘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正要伸个懒腰哼唧一声，发现水王子正站在窗边看向外面。于是她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听到细微的布料摩擦声，水王子转头看过来，“早上好。”

“早上好。”王默坐起身，想着自己的头发是不是乱的跟杂草一样。

刷牙，洗脸……收拾了好一会，王默从楼上下来，问坐在客厅的水王子，“这样好看吗？”

她穿着水王子给她买的一套浅蓝色运动装，上衣是拉链的，下装是一条短款的裤子。

水王子突然想起一句诗，“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有一种婚后生活的感觉——他们要出门玩，她问他自己这样好不好看。

“好看。走吧。”

今天在二楼开展活动，为了避免钢琴挪来挪去的麻烦，工作人员从库房里找出来一架老式钢琴，试了下音，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朋友们也乖乖坐着，等待二人的到来。看到两个人进来，都开心地打起了招呼，“哥哥姐姐好！”

王默看见他们也很开心，跟他们打着招呼，“大家好呀！”

这时有眼尖的小朋友大声宣布，“哥哥和姐姐是情侣！”

原来，化作人形的水王子今天给自己变了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跟王默站在一起，确实很像一对情侣，毕竟穿着情侣装呢！

王默制不住这场闹剧，直到工作人员出手才算消停。工作人员响亮地拍了三下手，“小朋友们，一二三！”

“快坐好！我是听话小宝宝！”孩子们跟有应激反应一样，齐刷刷地念出口号，瞬间坐端正了。

王默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这么神奇的吗？

工作人员看出她的惊讶，笑着跟她解释，“这是之前来我们福利院开展活动的专业社会工作者传授给我们的经验呢，非常有用。”

水王子倒是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他只点点头，示意学到了。

今天的活动就以音乐为主。上午，小朋友们做有关音乐的互动小游戏，丢手绢啦，击鼓传花啦……以水王子的钢琴声为准。

了解了规则后，水王子就开始给孩子们流畅地弹奏着一首又一首充满童趣的儿歌，孩子们听着节奏，边拍手，边唱歌。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欢欢乐乐地过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明明在游戏环节中很投入，虽然比不上别的小朋友放得开，能看的出来也是玩的很开心的。

到了下午，就又要开始“授课＋激励”模式了。水王子采取的形式是从简单的音调开始，让小朋友们先跟着他念，然后再上来展示。

王默在一旁调着明天要用的颜料，心里惊讶到不行。

她还以为，像水王子这样的仙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不是说这些事多么匹配不上他的身份，而是他面对孩子们时耐心和认真的神情，很少见呢……

“下班”了，两个人跟工作人员告别后又一起走路回家。

“他们很聪明。”

“是啊，学东西很快呢！”明明也上去展示了，虽然声音有点小，发音还是很标准的。

“还看出了我们的关系。”他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是……是啊。”她懊恼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在水王子面前，自己总是表现的那么窘迫？

“那水王子，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总是想见你，离不开你，算吗？”

水王子的话总是这么直白明了，就像透明的水，你看向他时，那份清澈一览无余，一切事物尽收眼底。

“水王子……”王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热烈而直白的情感。

她只得咬紧了嘴唇，快步走开了，“水王子，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水王子喜欢这三个字，他站在原地看着女孩仓皇失措的离开，把“明天见”这三个字在心底默念了好几遍。

好像这样，他们就还有好多个明天。

王默走的很快。

面对陌生的情感，她的确是不知所措的。

她看过言情小说和电视剧，身边也有同学谈恋爱。她看了只会觉得，啊，原来这就是爱情。可是她从未想过，这些浪漫的不切实际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那太遥远太不真实了。

所以其实她今天真正想问水王子的是，我只是一个人类的女孩，而你是水的王子，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水王子误解了她的意思，回答也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慌张的走开，不仅有害羞的原因，其实也不敢承认，她其实很害怕听到一些回答，今天能问出来已经用了自己很多勇气了。

“没事啊，我们先谈恋爱，以后还不一定呢。”万一水王子这么说呢？她有个同学就是这样被分手的，哭的可惨了。

“你说的也是，那我们还是算了吧。”或者他这么说呢？

或者是，“想试试跟人类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这她更不能接受了。

也不能怪她这么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快太顺理成章了，就跟编故事一样，她突然成了故事里的女主角。

她知道自己有些长处，但本质上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所以，为什么呢？

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辈子都没有解释吧。她只要能够短暂地拥有这些日子的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