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初平二年,深秋季节,辽东属国广袤无垠的雪地上,狂风怒吼,刺骨的寒冷直侵入骨髓深处。
然而,在乌桓峭王苏仆延营地的东北角,一群身形瘦弱的奴隶却仍在拼命地劳作着。
他们要清理出马厩旁的一块空地,以便乌桓人的马匹能够有舒适的地方啃食枯草。
这群奴隶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四周站着十几个身着兽皮袄的乌桓人,他们腰间别着锋利的弯刀,手中握着长长的马鞭,恶狠狠地盯着这些奴隶。
只要哪个奴隶稍有偷懒或动作迟缓,立刻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马鞭会无情地抽落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伤痕。
可奴隶们只能默默忍受,甚至连一声呻吟都不敢发出,生怕引起更多的责罚。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奴隶们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卑微。
他们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而那些监工的乌桓人则完全不把奴隶当人看,对他们动辄打骂,毫不留情。
在那群被奴役的人中,有一个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材魁梧,高大挺拔,双眼时而紧闭,时而猛然睁开,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这位青年便是王煊,但他并非属于这个时代之人。
谈起这段奇遇,王煊可谓是倒霉透顶。
原本,他是 21世纪一所警官学院的大四学生,凭借自身努力通过了国家正规考试,顺利踏入了梦寐以求的警察队伍。
眼看着身边的同学们都在为寻找生计四处奔波忙碌,王煊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找到稳定工作。
心情愉悦之际,他决定趁毕业之际来一次随心所欲的旅行。
怀揣着满心欢喜,王煊来到了辽阔壮丽的内蒙古大草原,渴望亲身感受一番纵马驰骋、如风般疾驰的豪迈快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纵情狂奔时,马匹突然失去控制,前蹄跪地。
毫无防备的王煊瞬间从马背跌落,被狠狠地甩出十几米开外。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王煊的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土块之上!
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他那原本充满无限可能、光芒万丈的人生之路,就在这惊天一磕之后戛然而止!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
本已笃定必死无疑的王煊,竟奇迹般地苏醒过来,并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重获新生,灵魂附身在一个险些命丧黄泉的奴隶躯体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煊欲哭无泪,只能仰望苍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心中恨极了贼老天。
可还没等他抒发完内心复杂的情感和对重生的感慨,就不幸被乌桓人察觉,再度沦为阶下囚,被强行带回营地。
尽管处境艰难,但王煊很快调整好心态,决定随遇而安。
从此,他开始了一段悲惨至极的奴隶生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承受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劳累与折磨。
或许这就是作为一名重生者所独有的幸运吧,即便身处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下,王煊的身体状况却出人意料地逐渐好转起来。
心中大喜的王煊便是时刻想着逃跑,只是乌桓人守卫森严,而且在这个冰天雪地里,王煊根本不识路,即使能逃走,也会被冻死饿死。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两月有余,出逃之机却迟迟未现。
百般无奈之下,王煊只好强行压抑住内心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转而将注意力投向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探索和了解之上。
通过与身边一群奴隶们的交谈,王煊惊讶地得知,此时此刻他们身处在东汉末年,正值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
而与他一同沦为奴隶之人,则皆是被乌桓人自大汉疆土掠夺而来的汉人同胞。
然而面对这一现实情况,王煊心中并未泛起丝毫波澜壮阔之情。
毕竟如今的他不过是区区一介乌桓人手下的汉人奴隶罢了,稍有不慎便可能会丢掉性命。
正当王煊陷入沉思之际,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骤然传入耳中。
他猛地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面容憔悴的汉人老者正遭受着一名凶神恶煞般的乌桓人无情抽打。
那乌桓人口中还不断谩骂道:“可恶至极的汉狗!居然敢偷懒耍滑!今日非狠狠教训你不可!”
话音未落,手中鞭子愈发用力地落在汉人老者身躯之上。
汉人老者因身体极度虚弱,难以承受这狠狠地一鞭抽打,摔倒在地后生命垂危,仿佛已徘徊在死亡线的边缘。
周围的汉人奴隶们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机械般地继续埋头苦干着手中的活儿。
起初,王煊目睹这种惨状时,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
他无法容忍这些可恶的乌桓狗贼竟敢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同族兄弟!然而就在他义愤填膺、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却不幸被警觉的乌桓人发现,并遭到一顿毒打。
面对这种情况,王煊别无选择,只能紧紧抱住头部,蜷缩起身体以求自保。
因为他深知,如果不这样做,那么首先遭殃送命的恐怕就是自己。
自那以后,每当再碰到汉人奴隶遭受欺凌殴打的事件,王煊虽然表面上装作视若无睹,但内心却备受煎熬折磨。
于是乎,他对乌桓人的仇恨与日俱增,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向他们讨回公道,洗刷这份耻辱。
此刻,那群旁观的乌桓人正得意洋洋地指着倒地不起的汉人老者哄堂大笑,完全没有丝毫同情之心。
很快,那名汉人老者已经停止了呼吸。然而,残忍无情的乌桓人竟然命令几名汉人奴隶将老人的遗体拖走,并运往远方等待着草原野狼前来撕咬吞噬。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眨眼之间消逝无踪,如此脆弱易碎!这便是那个混乱不堪、人命卑微得如同蝼蚁一般的乱世啊!在这个时代里,胡人将汉人视为猪狗不如的存在,可以随意欺压和残杀。
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后,王煊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他无比渴望自己能够变得强大无敌。
只有这样,他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以及身边那些无辜受欺凌之人;也唯有如此,才能改变这个不公不义、弱肉强食的世界格局。
突然之间,一阵犹如闷雷一般低沉而震撼人心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在场的二百多名奴隶都惊恐地抬起头来张望,他们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就连那十几名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乌桓人也不禁心生好奇,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从西北方疾驰而来数十匹骏马,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一片尘土飞扬!
这些马背上的骑手们气势汹汹、威风凛凛,仿佛一支即将出征沙场的英勇军队。
而位于队伍最前方的那位马上骑士更是引人注目——他身形高大挺拔,英俊威武;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刚毅果敢与精明睿智交织的气息。
当这支骑兵队逼近至距离二百余名奴隶约二十几步远时,为首的青年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雄健的战马立刻发出一声嘶鸣,稳稳地停下脚步。
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迅速扫过眼前这群汉人奴隶以及十几名乌桓人,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审视。
面对如此凌厉的目光,那十几名乌桓人心中一惊,急忙躬身向前行礼,表示敬意。
其中一头人模样的乌桓人缓缓上前,他神情傲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轻蔑。
只见他双手抱于胸前,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说道:“哦?原来是阎柔将军啊!不知阎柔将军今日光临此地,有何贵干呢?”
这位马上的骑士,便是那位曾经数次被乌桓、鲜卑掳走的幽州广阳人——阎柔。
然而,岁月如梭,如今的阎柔已非昔日可比。
尽管曾历经磨难,沦为奴隶,但他却凭借着非凡的胆识和过人的谋略,赢得了乌桓与鲜卑人的认可与信任。
不仅如此,阎柔还巧妙地借助了鲜卑与乌桓的力量,成功铲除了护乌桓校尉邢举,并取代其位置。
此后,阎柔自立门户,拥兵自重,盘踞在上谷郡宁县一带,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一时之间,袁绍、刘虞以及公孙瓒等各方豪杰皆对他极力拉拢,企图将其收归麾下。
更为令人称奇的是,阎柔竟然还备受乌桓各部首领的尊崇,成为他们的座上贵宾,声名远扬。
当王煊听到乌桓人的话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仿佛要从眼眶中弹出来一般。
来到这个混乱动荡的汉末已经有数月之久,如今终于有机会亲眼目睹一位名垂青史的人物!
此刻,王煊的内心激荡不已,如果一切顺利,或许这将成为他摆脱乌桓束缚、重返汉地的绝佳契机。
就在这时,只见阎柔冷漠地扫了一眼站在马前的乌桓人,然后用手指着前方那两百多名汉人奴隶,语气平淡地说:“这些人我要了!立刻让他们跟随我离开!”
“什么?”乌桓人大吃一惊,随即怒不可遏地吼道:“阎将军!您这是何意?这些人明明就是我们峭王的奴隶,是属于我们峭王的私有财产!您怎能如此肆意抢夺我们的奴隶!”
“放肆!”阎柔冷哼一声,眼神如刀般锋利,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乌桓人。
若不是身在异地他乡,以阎柔的脾气,恐怕这乌桓人此时早已身首异处。
“峭王有令,要从这些奴隶当中选出一些身强体壮之人参加比武,我便是为此而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不听号令,哼哼……”
阎柔一脸威严地看着眼前的乌桓人,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乌桓人听到这话,脸色大变,纷纷向后退去,生怕惹恼了这位煞神。
他们一边摆手,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息怒,小人等绝不敢违抗峭王的命令!”
阎柔见状,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不过他也懒得和这些人多费口舌,直接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开始行动。
随从们得令后,立刻走进人群,仔细打量着每一个汉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