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你听我说，”陆赫打断了愈发不对劲的林佳佳，“你提到的这个全球口语教育组织，它很有可能是个传销组织。”
林佳佳摇头：
“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很多新闻都在报道传销组织，但这个真不是传销组织。”
陆赫诧异地看着林佳佳，他感知不到任何灵能存在于林佳佳身上。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类似于梦境之手的东西控制。
“我能在问一下，这个组织里有没有人自称自己是某讲师。”
林佳佳眨巴着眼睛，惊讶地看着陆赫：
“你怎么知道的？确实有位自称薛讲师的大姐姐。”
“就是传销组织啊！”
陆赫握着拳头，全身上下有股劲儿不知道如何释放。
这不仅是传销组织，还是和‘补习班’有联系的传销组织。
“林佳佳，你相信我，这真的是传销组织，而且非常的危险，”陆赫把手机掏出放在桌上，“我在B市有认识的警察，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陆赫还没打通电话，幽幽的声音从他对面传来。
他错愕地抬起头，却发现林佳佳轻咬着嘴唇，眼睛不知何时通红。
“你知道吗，陆赫？”
她轻声反问道，让陆赫有点一头雾水。
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妈只顾着我弟弟，从来都不关心我，我高考如果没考好的话，我就没学上，得去外面打工供我弟上学。”
“我大学室友都是富裕家庭里的大小姐，每天我在食堂打工回宿舍后，她们都嫌弃地远离我，周末出去玩的时候，她们也从来不叫我。”
林佳佳哽咽地说着，眼泪从她的眼睛流下，滑过脸颊，哭花了她的淡妆。
林佳佳上了大学后，她打工赚下的第一笔工资用来买下一份便宜的化妆品。
她想改变以往土土的形象，以新的面貌去迎接自己的大学生活。
可换来的是父母对自己上大学的频频抱怨，室友的排斥。
“我每天真的很痛苦，”她任由眼泪擦去脸上的淡妆，裸露出真正的肤色，“我觉得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现状。”
“但加入全球口语教育组织后，我真的感觉到快乐。”
“我能和不同阶级的同学友好相处，里面的讲师也很好，他们除了教课以外，也会关心你的精神状况，我真的感觉，我应该留在这里。”
林佳佳提到这个组织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情绪也开始慢慢平静下。
陆赫看着眼里，还是开口打破了她的美梦：
“这正是传销组织的可怕之处，他们会在早期对你表现出很多的关心，尤其是在你悲伤的时候趁虚而入，一步步把你引诱进埋好的陷阱中，当你意识到自己被骗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这世上本就不存在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陆赫说道。
“那你呢？”
林佳佳看着陆赫，问道：
“你又为什么要去帮助别人？”
为了加点。
这是陆赫一直以来给自己找的借口。
为了帮田瞳和何开对战，为了救一个区域的人留下来拖延梦境之手的爆炸时间……
陆赫忽然发现，【好人系统】早已成为不了自己做那些危险事情的借口。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拼命做这件事情？
如果说他性格圣母，可陆赫也没有去救徐维这种令他厌恶的人渣。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去帮助别人……
林佳佳看陆赫愣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跃过桌子，双手握住陆赫的肩膀。
“对吧？”她激动地问着，“陆赫，你是个好人啊，而这个组织也有很多和你相似的好人，所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被骗。”
林佳佳期待地看着陆赫，希望对方能点点头，给自己一个非常重要的认可。
但陆赫只是眼神呆呆地看着前方，良久，在林佳佳失望的眼神下，摇着头。
“抱歉，我应该算不上好人。”
做好事是为了加点，而不是自发去做的，所以陆赫一直不想把自己当作好人。
无论之后做了多少，如果没有【好人系统】的出现，陆赫不觉得在此之前他会做这么多的好事。
“不是的，”林佳佳握着陆赫肩膀的手开始随着声音颤抖，“你很温柔，你包容性很强，我从来没有见你在背后说过别人坏话。”
“我只是没说过，不代表没想过，”陆赫自嘲地笑着，“说句实话，我蛮讨厌苏歌的。”
他握着林佳佳颤抖的手，想让对方冷静下来：
“但林佳佳，你不一样啊，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如果我是你的话，这样的环境我肯定撑不到上大学。”
“当然，你口中的这个组织或许真的是有好人，但以防万一，我刚好也认识一位警察，你让他帮你去检查一下这个组织有没有问题，好不好？”陆赫问道。
“谢谢你。”
以为林佳佳想通的陆赫松了一口气，抬起眼眸却只是对上死去的眼神。
林佳佳的瞳孔黯然无光，她无声地把自己的手从陆赫手中抽出。
林佳佳穿好衣服，起身背对着陆赫。
“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好人，”她轻声说着，“好人也是人，有所缺陷是正常的。”
“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关心是真诚的，如果我早点和你见面谈心的话，或许我也不会想加入这个组织。”
“但是，我已经回不了头。”
林佳佳的背影越来越小，她慢慢远离陆赫。
陆赫着急地起身，伸出手想挽留住林佳佳，却抓了空。
下一秒，他的视线被一片黑暗所包围。
陆赫惶恐地看着突然变黑的周遭，而林佳佳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不停地转圈，焦躁的情绪从身体弥漫到喉咙，让陆赫不由大喊道：
“林佳佳！”
……
“呼！！！”
陆赫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坐在地铁的座位上。
“怎么了？”
身旁短发的天门曦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做噩梦了？”
陆赫呆呆地看着师姐，掐着自己的脸颊，痛觉提醒着自己已经从梦中醒来。
今天是陆赫大一第二学期开学后的第三天，他正和天门曦去执行任务。
也是他和林佳佳分别后的第七天。
七天前，他没有劝说住林佳佳后，林佳佳在结完账后就离开。
而梦境里她却陷入到黑暗之中，是在暗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