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赫觉得有点奇怪。
那天，他买完披萨回到医院后，感觉天门曦情绪变得怪怪的。
他以为在和师姐谈了那么多话后，两人的距离有被拉近。
可当陆赫返回医院后，却觉得自己与天门曦之间好像多了一份隔阂。
他想不明白在自己离开那段时间，在天门曦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那天的披萨很好吃，可师姐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当然陆赫面临的问题不止这个。
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大一上学期生活就要结束，随之而来的就是……
期末考试！
“醒醒啊。”
陆赫摇了摇身旁打着呼噜的范真闲，他这位神人舍友的呼噜声基本上响彻了安静的学校图书馆。
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他和范真闲来到学校的图书馆备考。
没有想到的是，范真闲只是看了几眼高数，眼皮子就没扛过睡魔的打击，在图书馆睡着了。
“我昨晚不是说今天要来图书馆，让你早点睡吗？”陆赫问道。
“我也没办法啊。”范真闲眼睛半睁，无奈地说道。
“什么叫没办法？”
“我昨天打王者上分，队友一直送，害的我一晚上一直在输！”
陆赫：“……”
范真闲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看了一眼高数，问道：
“老陆啊，为什么我们要考试？”
因为我们是学生吧，陆赫心想。
范真闲崩溃地捂着脸：
“为什么大学英语还要考听力，我家乡那边高考英语都不考听力！”
因为别的省份高考英语有考听力，陆赫心想。
“为什么除了高数，英语，我们还有这么多门科目要考试？”
那是我们的专业课，陆赫心想。
范真闲叹了一口气，将高数教材放到书包里，站起来。
“你干什么？”陆赫问道。
“回去补觉。”
范真闲毅然决然地起身离开，只留给陆赫一个坚毅的背影。
陆赫也没有说什么，翻着高数教材。
他们大一上学期教的高数其实还不算太难，陆赫听郭伟学长说，等到下学期，高数的难度才会发力了。
他翻着教材，做着老师发的习题时，一对男女坐在了陆赫对面。
西巴！
陆赫在图书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情侣，认真学习的倒无所谓，但有些情侣真的太过分了。
他上次在图书馆学习，一对情侣坐在他对面看韩剧，看到感人地方的时候，这两情侣还顺势在陆赫面前Kiss。
陆赫抬起头，想看清这次坐在他对面的情侣是谁，却愣住了。
“好久不见啊。”
王晨向陆赫打招呼，坐在他旁边的是李静静。
随着梦境之手的爆炸，B市海洋学院的校区直接没了。
虽然当地政府已经加速了修建学院的计划，但最早也得下个学期。
所以B市海洋学院的很多学生这个学期只能去别的大学蹭教室和图书馆，而陆赫的大学也在援助名单里。
陆赫向王晨点头示意了下，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继续写着高数练习题。
在B市海洋学院一战之后，灵能调查组也姗姗来迟，对见过灵能相关的人进行了记忆清除。
见过恶灵的郭伟学长已经被消除了相关记忆，而郝羽晴学姐则签订了相关保密协议后保留了记忆。
但陆赫不清楚王晨属于哪一类？
王晨手指敲了敲桌子，陆赫抬起头后，发现王晨示意他一起出去。
他们起身的同时，发现李静静朝着站起来王晨嘟着嘴。
王晨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凑在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带着陆赫来到了图书馆的阳台。
学校专门在图书馆建了个超长的阳台，是为了让学生在学习之余，也多走动走动。
不过B市的雪今年来的有点格外早，阳台上已经是雪化掉后的脏水，没多少学生在这里逗留。
陆赫好奇地问道：
“你俩是……”
王晨点了点头：“我和静静交往了。”
木头开花啊！
陆赫惊讶于王晨这木头脑子居然也能交到女朋友。
王晨笑着说道：
“是静静向我告白的，不过我现在也有点迷茫吧。”
陆赫退后一步：
“你不会找我商谈恋爱话题吧，事先说明，我母胎单身十八年，对恋爱一窍不通。”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
“我叫你出来是专程向你道歉，之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没事。”陆赫小心地试探道，“所以你还记得……”
“你们组织找过我，我签了保密协议，知晓灵能的存在，但不会透露出去的。”王晨回答道。
“哦。”
“我不想忘记我姐姐，而且以后如果碰到怪异的事情，因为知道了灵能的存在，或许也就不会特别慌张。”王晨说道。
“那挺好的。”
王晨看着陆赫，眼神闪烁：
“我姐姐的事情，也谢谢你。”
“啊？”陆赫疑惑地指着自己，不知道王晨为什么感谢？
“前几天家里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姐姐当年的案件警方开始重新调查了。”
“为什么？”陆赫反倒一脸疑惑。
“不是你帮忙的吗？”王晨也困惑了，“警方说，当年一口咬死徐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众和集团开始否认，所以重新调查，可惜徐维已经被定性为失踪了。”
“不是我。”陆赫尴尬地摆着手，“而且我感觉我欠你姐姐的比较多。”
最后如果不是王诗涵帮忙的话，梦境之手就会提前爆炸，陆赫也撑不到天门曦过来救他。
“是吗，我姐姐现在还是在3楼徘徊吗？”
“B市海洋学院都没了，哪来的3楼？”
“也是。”王晨低着头苦笑着。
陆赫停顿了片刻，开口说道：
“你姐姐是个英雄。”
王晨眼眸抬起，愣神地看着陆赫。
陆赫继续说道：“她消失之前，救了非常多人的生命。”
“是吗，”王晨目光看向阳台外的风景，“我姐姐消失前，有说什么吗？”
“你结婚的时候，留个空位置给她。”
“嗯。”
沉默弥漫在两个人之间，陆赫也只能看开风景，避免这份沉默。
白雪铺平了地面，学校也开展了铲雪的志愿者活动，不少大学生正在奋力地将路面的雪铲走。
陆赫的目光被一个女生吸引，离得很远，他其实看不清长相。
他转过头，发现王晨也被那个女生吸引了目光。
陆赫不认识那个女生，王晨也不认识。
但在一片雪地，她头上的那个向日葵发卡给白色带来了生机的颜色。
“哦对了，”陆赫忽然想起来，笑着说道，“如果你结婚的话，记得把婚礼定在春天吧。”
王晨回过头，怔怔地站着，许久，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下。
“嗯！”
他重重地点头，笑容也出现在脸上，那是陆赫见过他最自然的笑容。
太阳不知何时突破了雪天的厚厚的云层，照在了大地上，照在了那个姑娘头上的向日葵的发卡上。
那是春天和向日葵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