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雷洪比。
肖讷是没兴趣的。
陪吴翠花吃饭肖讷都觉得无聊，但想着可以大吃一顿还是勉强答应了，席间看到陆帆哭成那个样子，倒也值回票价。
陈成钢是真汉子，该哭的时候也能哭，要是真陆帆，可不会这么真情流露。
至于雷洪的挑战，肖讷只当没听见，比什么比，你值得我去比么？
直到肖讷知道一件事。
翠华凡是技工雕刻作品，如售价能超过一定预估价格，也就是，雕涨了，那技工都是有提成的，按这种方法来算，雷洪黑了他和陆帆得有小二十万了。
吴翠花这么说，“雷洪要和你比，你就和他比比，如果赢了，那些钱，我让他吐出来给你。”
“他就该给我。”肖讷皱眉说，他嫌麻烦。
“其实你和陆教授还不是雕刻室的正式员工，只是试作，雷洪作为雕刻室负责人，按规则也是可以不给的。”吴翠花说，然后嫣然一笑，像一朵胖玫瑰。
她继续说：“但如果你或者陆教授愿意留下，正式加入翠华雕刻室，那我不仅把这笔钱补给你们，还给你们雕刻室的干股，以你们的技艺，保证你们一年能赚几百上千万。”
吴翠花看人还是准的。
她之所以就是顺口一提，便是知道肖讷和陆帆绝不会答应，他们是龙，怎么可能屈就于翠华这个小水坑。
……
雕刻室。
肖讷问雷江：“你想比什么？”
“我们比大件儿！”
雷江似是一个晚上没睡，眼睛熬得发红，终是定了一个题目。
大件玉雕一般指高超过30厘米的作品，相对于那些项链首饰手镯，大件玉雕更讲技法与经验，一些刀法和思路的瑕疵在小件上不是问题，放大之后就会变成大问题。
雷洪已见到肖讷在小件饰品制作上的实力和水平，便想出了这个题目。
另外，大件制作也极耗时间，一个大件制品少则数天，多则十数天，甚至也有月余的，雷洪昨天酒席间知道肖讷和陆帆另有要事，理应没时间在这干耗。
“行。”肖讷对挑战来者不拒，且由于雷洪贪了他的钱，耽误了他的时间，他有点生气。
吴翠花、陆帆及雕刻室内一众玉雕师，算是评委与见证了。
“不会耽误正式工作。”雷洪对吴翠花保证。
“没事，其他工作都推推，这个比赛有意思~”吴翠花说。
同时，吴翠花还对肖讷和雷洪开了玉石仓库，说一个仓库的石料，任由他们挑选。
雷洪也很少有机会进翠华的玉石仓库，这仓库不大，也就百来平方米，架子上摆着各样石头，不了解的，肯定会不觉得值钱，但凡对玉石略知一二的，都会生出抢劫的念头。
因为这里的石头太贵了！
比拳头还大的的满色黄玉，通体玲珑有若云霞的翡翠，果冻质地的和田玉，闪若星辰的碧玺，明亮透彻的琥珀……
“我这库藏，值十个亿。”吴翠花颇显得意的对陆帆说。
好大一个富婆……肖讷觉得吴翠花对陆帆有好感。
中年、有才华、潦倒、外形俊朗……现在的陆帆，其实颇具少妇杀手气质。
肖讷和陆帆不懂玉石，但懂十个亿是多少。
雷洪则是懂玉石的，走了一圈，对那些满色的黄玉、透如水的翡翠，似是都没什么兴趣，最后挑了一块质地若黄油注满般的岫岩玉，高度约30厘米，堪堪在大件之列。
岫岩玉也是中国四大名玉，但近些年行情不好，这一块值不了多少钱，也足见雷洪没什么底气。
雷洪也不是没兴趣，而是不敢挑，以他的经验，看得出，这些原料，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还有几千万的翡翠之王，万一雕差了，他可赔不起。
肖讷对玉不熟，但他懂得什么是好看，站在一块40厘米高的翡翠原石前就不走了。
那原石才开了个窗，露出一片犹如翠绿深渊般的绝美之色。
雷洪瞧着肖讷的选择，吓了一跳：“你挑那个？那个值几千万！”
“这么值钱？”肖讷不禁想起之前在瑞丽玉石交易市场中看到的原石，再次涌起了想把它抱回家的想法。
“咱们没钱赔的。”陆帆小声提醒肖讷，他可是负债累累。
“为什么要赔？”肖讷觉得奇怪。
“放心，雕坏了也不用赔。”吴翠花笑着说，“别害怕。”
话是这么说，就比如有个稀世无双的汝窑瓷器摆你面前，跟你说，拿着玩去吧，呲了也不用你赔，你敢么？
雷洪是不敢。
肖讷是敢。
肖讷抱着那块翡翠之王到外间去切割，切割的时候，那师傅手都在抖，这翡翠王买回来几年了，翠华一直不缺料，就没开它，虽说买的时候，已经确定了大半就是满绿，但如果切开了不是呢？
几千万的料，如果开成几百万，切割师傅都得心疼死。
不是钱的事，是这玩意太难得了。
但料子没辜负买它的钱，一片一片削去外表原石，内中那层层叠叠犹如深潭般的美丽便绽放开来，顶级翡翠，光泽纯净，若碧若透。
40厘米高，约莫30厘米宽的一块料子，能取大概80条手镯，一条按200万算，那也就是1.6亿，而镯心和边角，再出5千万的货不在话下。
这就是2个多亿啊。
瞧着肖讷抱着这翡翠像是抱着一颗白菜似的，墩在自己工位上，旁人都是心肝一颤，眼睛则是移也不移的盯死了那翡翠，生平仅见啊，这一次足够吹一辈子的。
翡翠原石放那，肖讷开始画图，那边雷洪也在构图，旁人瞧了眼，大约知道肖讷想刻一件玉瓶，雷洪则想做个佛像。
从这儿起，大家便知道，漫长的工作要开始了，少说一周，多了半个月，这场比试注定漫长。
“陆教授，咱们喝茶去。”吴翠花邀请陆帆去喝茶。
肖讷给他使了个眼色，陆帆没看懂，但大约觉得是该去的意思，那就去吧。
最近陆帆觉得自己人生落魄到了极点，而生出一种对世事亦步亦趋随遇而安的想法。
这可能是星之壳将记忆与性格融合后，产生的排异反应，陆帆却不知道，只是觉得累了，谁安排什么便听什么好了。
其他人则是该下班下班，该加班加班。
雷洪也没一直等着，只是工作到了深夜，便走了，这比试且得时间呢，不必争一时之短长。
雕刻室中，只留下肖讷。
现在，肖讷伸了懒腰，掏出了雕刻刀A。
他可没时间在这干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