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体育课

大约一个月前,我们的体育课来了个女老师。这样的学前班,虽然没有正式小学的课程,却有两节体育课,大家一起做游戏,玩耍,跟幼儿园的时候差不多。因为课程不算入正式学习的计划,老师对我们的要求很低,只要大家出来活动一下就好,用不着学什么立定跳远或者跳箱跳马这样比较专业的体操项目,大家只是偶尔跳绳,扔个沙包,算是比较激烈的运动项目。

那时,我们班最喜欢玩丢手绢,男孩子跟女孩子可以一起玩,大家围成几个圈,就可以玩一节课。体育老师的女儿跟我们一般大,不过不在我们班。可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的故事讲得好,所以,对于我们班来说,体育课上又多了个有意思的事,就是偶尔大家运动累了,老师便让大家排队坐下,让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休息几分钟,算是很有意思的间歇方式。

自懂事以来,我最热衷的事,便是听故事。渐渐地,自己也开始学着讲,亲戚来家里,都能听几个不错的童话故事,全都拍手叫好。在学校,同学们大都也很喜欢听我讲的故事。我是个十分害羞的人,非常不喜欢在旁人面前说话,每次都是勉强“登台”。一直到小学毕业我们的体育老师都没有换过,于是,这样讲故事的日子持续了整个童年。

老实说,体育课上课的环境本来就容易跟童话故事扯上边:空旷的操场有我们班的同学,还有别的一个班或者两个班的同学,大家好像被孤立在一个小岛上的一群又一群小朋友,隔着操场互相眺望,十分有趣。

因为经常玩丢手绢的游戏,许多小朋友经常上课会带手绢来,我也不例外。那个时候的成年女性多半都会在家忙活些针线活,我的妈妈也不例外。闲暇时分,她会用裁衣服剩下的布头帮我做手绢,有白色的,粉红色的,还有大红色的,我都很喜欢。因为最喜欢白色的那一块,我便每天都带在身上。

那天,我们照常上体育课,却来了一个女老师。小孩子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一天会很不寻常。她带了一个白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让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身材匀称,前凸后翘,被一身贴身的白色运动装包裹,更显得体型好看。

她来了,我们的体育课变成了体能测试:立定跳远,一百米冲刺跑,还有八百米长跑。她把成绩一一记录,再挑选几个跑得特别快,又或是跳得特别远的孩子,让他们下午放了学到体育馆。看起来,似乎有好事会发生的样子。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的手绢不知道掉在哪里了,下了课,我便在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在操场一角找到,可能是跑步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被风刮走了。因为掉在地上,沾了土,弄得很脏。这是我最爱的手绢,连思考都没有,我就把它叠起来,装进口袋。等我跑回来,发现那个女老师身边围了许多小朋友,其中有个跟我关系很好:我们上同一个幼儿园,早在进入小学大门前就已经认识。她个子高,跑得快,力气大;我个子矮,跑得慢,毫无力气。

她跟我打招呼,我也向她招手。那个时候的我傻傻地认为,她下午要去体育馆这事,跟我扯不上半点关系,我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