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曾对我说过我看上去不像是在S大上学的人,他们说我都不戴眼镜也喜欢穿的花花绿绿的,而且说话还很不着边际。他们说我实在是个懒散的人啊,我说那只是你们的刻板印象而已,并非所有读书人都是顶着黑框眼镜和油头,穿着言谈一板一眼的。我很惶恐,本来我体质才艺都一窍不通,若把我读书人的身份都给否定了,那我不真的一无是处了吗?
但有天一个同行练车的车友却说我有时候很像个落难的人,一言不发,喜欢把视线放的太远,却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像是远望故里烽火燎燎,心揣着复国的梦,归途却总被城前的血雨狼烟遮蔽,所以只有远眺的恨、远眺的痛——我心说喂喂那只是你的想象啊,我只是在发呆,没有你臆想的那么深沉那么悲壮,你要找我畅谈什么人生理想什么家国情怀我也乐意奉陪的。这时,她也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扭头向另一边窗外,那里有灿烂的烈日和迟滞的云层,我想等到云层遮到我们这一方的时候,车上就会冷快多了。这些都是两年前夏天发生的事了,那些萍水相逢的过客般的人都慢慢淡出我的记忆,只有那些对我的评价还很清晰。
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和朋友在老家的公园里遛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两个中学生跟着我们走,身高比我们高不少,还叼着烟,我是不喜烟味的,推着朋友走的快些,但他们紧紧跟着,最后还非架着我朋友跟着他们走,很难想象这两人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最后我和他们言语对峙了一会才把他们甩开。他们最后说的话是问我们是哪个班的。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两个不学无术的中学生无疑把我和我朋友当成了中学生。听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大概是公园下面实验中学的,俨然一副中学叛逆期以为自己是黑老大的混混气。我无奈地笑笑,实验中学也是我和我朋友的母校,虽然都知道风气不太好,今天也第一次这么贴切地体会到。
往常我回老家时回去拜访初中的老班,但无非都是嘘寒问暖和“商业互吹”,但这次我去的时候却是揣着这件事,作为实中的老师他应该对这么糟糕的环境更了解、更能体会、也更无奈。结果过去一看——一年比一年容光焕发,他很喜欢拍着我肩膀,然后问我很多S大的事情,好奇我现在的生活,有时候又会叹息抱怨说现在的小孩不好管。他冷不丁地说其实我们那一届是他带过不说最好但是最满意的一届。人轻言微,即使他知道实中风气这么差也无济于事吧,他最多操心操心自己带的班,有些事最好视若无睹,这样他反而对自己的要求也放宽了不少,所以反而面色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