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家的归属感

“你有所不知，我对魔法气能的感知力不亚于顶尖的高阶法师，我敢说甚至在整个圣彼帝国都是排得上号的存在，虽然我只有中阶一级法师的综合实力。

过去之所以对你管教松懈，是因为我打心底认为你是个天赋不错的孩子，虽然平时看你都没怎么花心思在学业上，但你体内所蕴藏的魔能是不会骗人的。

一直以来你的魔法底蕴都在阶段性地慢慢累加，这在我看来就是你有在进步的最好反映，至于学校里的成绩也不过是项参考指标罢了。

今晚你一回家我就感知到你的魔法气能比之前突然暴增了许多，几乎是你过去…两年的总和。

所以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想知道。尽管法力的迅猛增长是件好事，但身为你的父亲，我最关心的是你有没有误入歧途！”

安瑟斯口中的“误入歧途”，有可能是怕自己儿子为了提升修为不择手段去搞些见不得人的事，甚至是……去走钻研黑魔法这条歧路。

某种程度来说，安瑟斯的担心不无道理。

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这项技能！安迪尼不免也有些担心，实力被暴露出来是小事，毕竟安瑟斯是自己血亲不是别人，最主要是怕被洞察出体内的黑魔法气息……说不定父亲说这话时已经感觉出来了。

通常而言只有顶尖的法师（黑魔师）有那能力不通过看对方施法就能凭感知区分光明法师跟黑魔师，但不排除有个别生来就具有超强感知天赋的，安瑟斯就是其中之一。

要放在现实中黑魔师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能被认出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因为在路上遇到顶尖法师或是顶尖感知天赋的人的几率同样微乎其微。这也为邪恶的黑魔师常常无所顾忌混迹于人类社会创造了条件。

父子一上一下对视着，片刻之后，安迪尼低下脑袋，缓缓小声开口：

“那我就不瞒着你了。”顿了顿，安迪尼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今晚去了猎魔人鲁道夫家，想拜他为师跟着他学习，好成为一名优秀的光明法师，但是他好像不太愿意收我为徒。软磨硬泡了好久，他被我说烦了，就给我一只红龙之眼打发我回家了…”

“猎魔人鲁道夫？就是那个……杀死红龙莫顿、斩下吸血鬼王斯库拉头颅的传奇猎魔人？”

安瑟斯语气微微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确认道。

“没错！就是他。”

“他给你红龙之眼？话说这么稀有贵重的东西，他怎么说给就给呢？还是给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

“可能…可能他觉得那玩意儿自身留着用处不大吧……对于鲁道夫这种级别的顶尖法师来说红龙之眼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给我这个成长阶段的菜鸟能发挥的用处更大呢！”

安迪尼感觉今晚编的这堆谎话都快把自己脑汁榨干净了……

“鲁道夫老爷子真是大好人呐！”安瑟斯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小时候我就听说他把国王赏赐的钱财全都散给费图城吃不饱饭的贫苦人家，想不到你现在也是鲁道夫大人的受益者了！他要是把红龙之眼拿去拍卖，至少能拍出一万银币的高价！”

见父亲没怎么怀疑，安迪尼小小松了口气。

不过安瑟斯倒是对自己儿子主动去拜鲁道夫为师这件事产生了极大兴趣：“这么说鲁道夫是拒绝你了咯？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安迪尼感觉此刻的自己压力山大，为了一句谎言要不断编织更多的谎话去圆，还不能露馅……

“我先是道明自己的来意，然后跟鲁道夫讲了一大堆我有多么崇拜他多么想当他的徒弟的话，他一直拒绝我，我一直不放弃努力用言语证明自己，拉扯了好久……大概就是这样。”

在压抑着内心的慌张结结巴巴扯了一大堆后，安迪尼成功将父亲的注意力转移到“拜师”这件事情上。看得出来，父亲对自己没能拜师成功有些失落。

“要知道以鲁道夫的实力而言想要入他的眼并不容易，何况从没听说他有收徒的意愿，你这番操作属实有些想当然了……不过你的勇气可嘉值得表扬！”

“我在想，既然鲁道夫会舍得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依我看……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你可以多尝试去拜访几次，每次去最好都带点东西，把诚意展现出来，说不定一来二去鲁道夫就被你的诚心打动愿意收你为徒了呢？”

看来在拜大佬为师这件事上，父亲的观点与自己是一致的。不仅认可，还鼓励自己坚持走下去。

“好！我明天再去他家走一趟！”

安迪尼坚定地点头道。

这样说明天又有出远门的借口了。

当务之急，不是“三顾茅庐”，而是想办法找到愿意配合安迪尼猎杀幽谷巨狼、价钱又在其所能承受范围内的猎魔人。

这个过程注定一波三折！

半个月时间安迪尼不论如何都要凑出一笔相当数目的酬金出来。鲁道夫说了要雇佣一个有能力斩杀幽谷巨狼的猎魔人少说得花一千银币，那么凑够一千银币就是安迪尼的目标。

即便这个目标对于一个十四岁孩子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给你十个银币，你路上去买点礼品什么的，自己慢慢琢磨吧！就当对你这项投资的支持了。”

安瑟斯说完很干脆地从兜里摸出一把银币，数出十枚放在安迪尼手上。

一瞬间安迪尼心头的堤坝瞬间破了防，感动如汹涌的洪水在心房肆意泛滥。有这么开明这么支持自己的父亲，让他第一次体会到有家的感觉。

前一世由于父母早亡的缘故，他被叔叔婶婶收养，长期以来都没感受到被家庭疼爱的感觉，有的只是利益的算计————看似好心的收养背后是因为叔叔婶婶看上了爹妈留下来的现金遗产跟房子。

也因此，他比大多同龄人更早熟，也更善于通过伪装跟欺骗保护自己……

人生头一回，安迪尼对“家”这个字有了深刻概念，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