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就在这里吧。老爷我去去就回。”贾蓉院前,贾珍一摆手将赖二拦下。
“是。老奴在此恭候老爷。”赖二谄媚的低头答应,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贾珍哼笑一声,背着手进入院中。
“蓉哥儿可在家中?”贾珍装模作样的问道。
“回老爷,大爷受老爷吩咐匆忙出府还未回来。”贾蓉贴身丫鬟翠儿回应道。
贾珍点了点头,“嗯。蓉哥儿媳妇呢?老爷找她商议也是一样。”
他已经想好待会怎么恐吓秦氏,怎么拿捏这个不将他看在眼里的儿媳妇了。
想到秦氏跪在自己面前,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便一阵舒坦。
没有威德帝保护,他自认可在一个月内将秦氏拿下。
正得意的想着,翠儿的回答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大奶奶也不在哩。”
“什么?蓉哥儿媳妇去哪了?”贾珍双目圆睁,狠狠地瞪向翠儿。
翠儿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道:“大……大奶奶担心秦老爷身体,已经回家去了。”
“回家去了?怎没跟老爷我说一声?”贾珍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大奶奶跟太太说了的,可能太太还没来得及跟老爷说。”
“这贱妇,这事竟没第一时间通知我!”贾珍顿时骂了一声,气势汹汹的离开贾蓉院。
“尤氏现在在哪?”贾珍浑身燥热,向一旁小厮问道。
“回老爷,太太在后院处理事务呢。”
“哼!竟然毁了老爷我的好事。今儿定要你长长记性。”贾珍闷哼一声,转身便往后院而去。
“老爷!老爷!西府老太太有请。”这时,有一个小厮匆忙跑来。
贾珍停下脚步,没好气的道:“可说了什么事?”
“说是事关贾府的大事,让老爷尽快过去。”
“哼!算你走运。晚上再让你好看。”贾珍闻言,目光看向后院,再三犹豫,终究饶过尤氏,往荣国府而去。
……
前往梁王街的路上。
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钟哥儿,叛军攻入神京,你说皇上会出事吗?”秦氏面容憔悴,神色慌张,她紧紧搂着秦钟不愿放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稍稍安心。
秦钟静静感受着姐姐的关爱,抬起头安慰道:“当然不会。皇上哥哥乃一国之君,他怎可能出事?”
“再说不是还有赵叔叔保护他吗?就算有事,皇上哥哥肯定也能逃走。”
“对。昭郎肯定能化险为夷。”秦氏点头,焦躁的心终于平和了一些。
她轻抚秦钟头发,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十多年前曹家惨遭灭门的那一夜。
“钟儿,要不我们直接逃吧。昭郎若是被废,就没人保护我们俩了。”最后,秦氏实在害怕,向秦钟说道。
秦钟转身环住秦氏脖子,将秦氏紧紧抱住,脑袋放在姐姐肩上,“姐姐别怕!我们先找赵叔叔了解情况,赵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说实话,若不是他跟赵智瀚早推演过这样的状况,他也会害怕。
“对。赵叔叔肯定知道昭郎的情况。我们这就去找他。”秦氏闻言清醒过来,激动的道。
……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一条名叫东明街的路口。
秦钟与姐姐手拉着手下车,走进不远处的一家尼姑庵。
两人仿佛虔诚的香客一般拜佛烧香,最后秦氏找到尼姑庵主持,诚恳的道。
“主持,信女想捐些香油钱,不知该如何运作?”
女尼闻言,仿佛看到了大顾客,脸上绽放笑容,“女施主请跟我来。”
很快,她领着秦氏、秦钟进入一间佛堂。
“主持,赵叔叔可在庵中?”佛堂大门刚刚关上,秦氏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老尼姑微微一笑,“施主请冷静。赵施主已经许久未曾来过。不过他让人送了书信。”
“许久未曾来过?可知道原因?赵叔叔没事吧?”秦氏闻言,慌张起来。
赵智瀚乃曹继先副将,从小看着秦氏长大,对秦氏关爱有加,在秦氏心中不是亲人胜是亲人。
“施主放心。赵施主无事,只不过有些繁忙罢了。”女尼急忙安慰秦氏。
“这些是赵施主送来的书信,你看了便会明白其中缘由。”
说着,女尼从角落翻出几封书信递到秦可卿手中。
她按住秦可卿的手,将她带到一间静室之内。
“施主可在此处查看,老尼为施主望风。”
说完,老尼姑走出静室,守在门外。
秦氏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
秦钟也拿起另一封信,一同查阅。
少顷,秦可卿放下最后一封信。
信中内容主要是最近半个月皇宫的状况,以及一封威德帝的回信。
变化出现在两天前,赵智瀚送来最后一封信,他在信中简单的说了威德帝的情况,然后表示一切尽在掌握,让秦钟姐弟保护好自己,静待结果便可。
“姐,这回你放心了吧。有赵叔叔在,一定会没事的。”烧完书信,秦钟搂住秦氏,道。
秦氏将凌乱的发丝捋至耳后,捏了捏秦钟小脸,“知道了。我们钟儿果然镇定。是姐姐慌了。”
“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秦钟抬头,看着秦氏端庄的俏脸,小大人般保证道。
“嗯嗯。不管发生什么,有钟儿在,我以后都不会害怕了。”
秦氏见状,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姐弟两手拉手走出佛堂。
……
紫禁城,养心殿。
威德帝与李振达等心腹爱将,正秘密交谈。
“李爱卿,赵将军真能伏杀杨凌?”威德帝刚看了赵智瀚写来的密信,他盯着李振达,慌张的道。
李振达同样没什么底气,“赵将军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些把握。”
“有些把握?若不能伏杀杨凌,朕必死无疑。”威德帝睁大眼睛,声音沙哑急促。
为坐稳皇位,他隐忍多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努力会是这样的结果。
“请皇上放心。皇上乃大周天子,受上天眷顾,一定能化险为夷。”李振达等官员急忙跪倒在地。
“可恶!这神京城门难道是水做的不成?竟仅坚持了三天,若再晚几日援军必到。”威德帝一拳砸向桌案,愤恨的道。
……
紫禁城外。
经过两个时辰的奋战,义忠郡王杀至午门脚下。
“义忠郡王,你真谋反?”
“义忠郡王,你真要行此自寻死路之事吗?”
午门后,有朝廷大臣高声大喊。
义忠郡王意气风发,他看着午门后无能狂怒的众臣,发出狂放笑声。
“谋反!”
“大周在皇叔的带领下成了什么模样,诸位难道不知吗?”
“短短五年,我大周土地沦陷,天灾不断,饥民遍野,腐败横行,这样的皇帝,他称职吗?”说完,义忠郡王策马巡视一圈。
随后,周围的将士顿时齐声高呼。
“昏君威德帝,治国五年,大周土地沦陷,天灾不断,饥民遍野,腐败横行,已失其德。”
“昏君威德帝,治国五年,大周土地沦陷,天灾不断,饥民遍野,腐败横行,已失其德。”
“昏君威德帝,治国五年,大周土地沦陷,天灾不断,饥民遍野,腐败横行,已失其德。”
“听到了吗?这就是皇叔治下的大周。这样的皇上就应该退位让贤,让有德之人来坐。”高呼之后,义忠郡王再次出声。
“狂妄之徒。就你也妄图行废立之事?”
“援军很快就到,你不会成功的。”
“你忘了太上皇还在吗?有太上皇,哪轮得到你来放肆?”
午门后,大臣声音小了不少,却依然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传出。
“女真人入侵山海关,诸位大臣难道不知?”义忠郡王丝毫不怯,继续对话。
“皇叔软弱无能,导致我大周山河沦陷,危机存亡之际,孤愿意挺身而出,为大周恢复河山,靖土安民。”
“义忠郡王糊涂啊!你愿靖土安民,大可请战。就算皇上不许,太上皇也不会置之不理。何必做这不忠不孝之事。”
“皇爷爷已经老了。老眼昏花,卧病在床。哪里知道皇叔对大周的祸害?孤不止一次向皇爷爷提起此事,可惜皇爷爷始终不曾答应。”
“既如此,孤只能将皇叔推下皇位了。”
“特旨:义忠郡王,老皇爷念你年少无知,你若只身进宫向老皇爷认错,老皇爷可咎往不究。”正说着,有太监从宫内赶来,向义忠郡王喊话。
义忠郡王听了,俊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沉默不语。
此刻,他只觉得皇爷爷对自己极度藐视,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义忠郡王,老皇爷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老皇爷已经收到密保,援军很快就到,就算你攻破紫禁城,你也不会如愿的。”那太监又道。
“哼。孤就算认错,皇爷爷难道真能饶过孤不成?只怕没几日便将孤处死了吧?”最终,义忠郡王冷哼一声。
“既然皇爷爷不愿助我,我便亲自来拿。进攻!”他一声令下,周围将士再次攻城。
少顷,他悄然离开战场。
“贾先生,确定没有援军?”杨凌不放心的道。
“王爷放心,太上皇不过虚张声势罢了。紫禁城破之前,太上皇绝对服软。”
……
神京,东城。
果勇侯府。
岳铁山一身鲜血的进入府中。
“赵老弟,我已经按照你的计划,佯装投降。让义忠郡王攻入城中,你确定不会出什么差子?”
某间暗室内,岳铁山与赵智瀚相对而坐。
“放心吧。等义忠郡王消耗完太上皇的兵马,我们便关上城门,来个瓮中捉鳖,义忠郡王成不了事的。”赵智瀚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岳铁山还是不放心,“你确定你的内应能杀死义忠郡王?若是失败,我等背负受敌,只怕撑不了多久。”
“岳二哥若是担心,可等义忠郡王死后再关闭城门。这样,我们便依然是义忠郡王的人,只不过抛弃了廷昭罢了。”赵智瀚微微一笑,盯着岳铁山道。
“这……这怎么行?这样虽也为曹大哥报了仇,可廷昭与可儿真心相爱,廷昭若是没了,我怎么对得起曹大哥。我……我们可不可以先将廷昭救出来。”岳铁山一怔,支支吾吾的道。
“呃……就是给廷昭安排一个替身。”
“哈哈哈。”赵智瀚见岳铁山迟疑模样,举起酒盅便笑边喝,“没想到岳二哥还有如此纠结的时候。”
“赵老弟,你别笑了,你不是聪明绝顶吗?快想想该怎么办?”岳铁山大脸羞红,狠狠地瞪了赵智瀚一眼。
“哈哈哈哈。”
赵智瀚笑得更大声了。
眼看岳铁山就要发火,他才按住岳铁山的肩膀道,“岳二哥放心吧。小弟我怎么可能没准备?”
“且不说京营有我们的人,就在义忠郡王反叛之时,我便已经第一时间向山西总督求援,现在援军就快到了。”
“真的?”岳铁山大喜。
赵智瀚得意点头,“若没有这番准备,我怎会冒险让义忠郡王进城?”
“好老弟,你果然聪明绝顶,算无遗策,竟有这番准备,怎不早跟哥哥我说一声,让哥哥我担心了好一会。”岳铁山按住赵智瀚肩膀,大手悄然用力。
赵智瀚很快憋得俊脸通红,一边扒拉岳铁山的大手,一边求饶道:“好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兄弟我骨头要散架了。”
……
荣国府,荣禧堂。
贾母、贾赦、贾政、贾珍齐聚一堂。
“琏二爷到了!”
忽然,堂外传来声音,随后便见贾琏风风火火的闯进堂内。
“琏哥儿,怎么样了?可曾联系上你敬大伯。”贾母见状,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这几日,通过龙禁尉,他们已经知道义忠郡王反叛与贾敬有关。
可贾敬从未将这事透露与贾家众人。
贾母为此每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只恨贾家出了个不孝子。要将贾家带进无尽深渊才肯罢休。
谁曾想才过了几日,神京城竟然破了。
如此,贾府众人又是欣喜,又是疑惑,不知贾敬在叛军里究竟做些什么。
这不,围困贾府的龙禁尉刚散了,贾母便派贾琏、贾蓉出府,打听贾敬情况。
“回老祖宗,孙儿未见到敬大伯,不过得了一封信。”贾琏拜见贾母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