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哪来的田舍奴!快些滚开!”
“别挡道!已经来不及了!”
洪亮高亢的声音最终把昏死过去的李长风惊醒,他被人拎起来,狠狠的摔在石头上。
李长风痛苦的睁眼,一个高鼻深目的大汉正对着他怒目圆睁,四周都是人,可没有人看热闹,大家都在匆忙的赶路,
“要死死河里去!”
李长风一脸茫然,大汉举起酒壶,痛饮一番后也转过身,向前猛冲,
“必胜!天朝必胜!”
哗啦,
身后有水声,一个浪头打过来,冲了李长风一脸,他终于清醒起来,此时,他正站在一座的石桥中央,无比宽阔。
四个巨大的角亭伫立在桥上,讲玉带一般的石桥分成了三节,而李长风正站在最中间,耀眼的光洒下,桥下的水流湍急,粼粼的波浪滔天,众人都在迫不及待的桥的那头急走,李长风急忙扒着雪白的石栏向远处眺望,那里杨柳依依,依稀能望见几座造型独特的摩天大楼,仔细听,有山呼海啸之声乘着浑浊的波浪和新鲜的风扑面而来。
李长风一脸错愕,不知所措之际,有人在后头拍他,
“怎,怎么又是你!”
还是那个脏老头,还是那张种满黑麻子的老脸,只是换了一身华丽的古装,一袭紫袍贵气逼人,
“跟我走。’’
吐出三个字后就再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推开人群向前,
“你!”
李长风别无选择,只能紧紧跟着老头,奇怪的是,他和脏老头的腿都好透了,健步如飞。
石桥太宽,浪太狂,桥上的人都穿着很奇怪的服装,很古,尤其是这里的女子,她们大都丰腴,化妆纷飞的浓妆,穿的也不多,但都非常的顺眼,渐渐的,李长风被老头带着,终于走到了石桥的尽头,那是一个无比宽阔但挤满了人潮的大广场,广场的后面有着令李长风难以置信的城门与城墙,在家乡南都,明代的古城墙一直是李长风的骄傲,但在这里,明城墙的尺寸简直是不值一提,如丹凤展般的城门后面,竟然还耸立着一座天坛式样的摩天大楼。
“哎,看这!”
脏老头突然停下,拍了拍李长风,是啊,眼前的大广场更加令人目瞪口呆,
这里空气里飘满了雪白的樱花瓣,在一阵阵清甜的香雪海里,人群围着一个巨大的,闪着金光的通天柱载歌载舞,他们都喝醉了。
围绕着铜柱种满了香艳的牡丹花,那花的尺寸,也是李长风始料未及的,
“这,这么大?”
“这是假花吧?”
“哼!哪里来的呆子?真是个田舍奴!”
旁边扭屁股的胖女人白了李长风一眼。
“来,往上看啊!”
脏老头提醒着李长风,
以通天柱为圆形,牡丹花的外围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彩旗,彩旗上绣着一些李长风看不懂的中文,但脏老头的手却指向铜柱的顶端,阳光太好,李长风只能眯着眼勉强看,
两条金龙顺着八棱形的铜柱腾云而上,最后交汇在柱顶,
“这是二龙戏珠的造型啊……。”
“不!顶端的那个珠子是足球!”
李长风既惊又恐,他张大了嘴巴,他同时注意到了柱子上悬挂的经幡,那上面的几个简单的汉字他都认识,
“大唐卍圀筑球大会。’’
“不管是死也好,做梦也罢,老头儿,你带我来唐朝干嘛?”
李长风停下来盯着纪念碑,对天大喊。
依旧没有人理会李长风,但一个劲向前走的怪老头却停下了脚步,他快步返回,走到李长风的身边,
“嗨!你这个踢球的竟然还有点文化。’’
“当然!,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教历史的王老师也是个球迷,只有他不嫌弃我……”
李长风望着铜柱上的蓝天,陷入回忆,
那是李长风在学校上课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会正式去职业队报道,李长风至今还记得他的最后一课,那一天,夕阳慵懒,窗外有斑驳的树影和桂花的芬芳,因为是周五最后一节的原因,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李长风早就被班主任特意安排在了最后一排单独的位置,而他的书包里也只剩下了足球,
“所以,同学们不要以为足球是现代社会才有的东西,在我们中国的古代,早就发明了这种游戏,而且早就将此等运动发展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王老师笑的真诚,他将手指向了黑板上那个模糊的大字,
“如果我们的李长风出身在这个朝代的话,他一定是万人敬仰的大明星,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那是最基本的,也许,他还能代表中国队冲出亚洲呢!”
一阵哄笑,同学们都转过头看李长风,李长风斜坐在椅子上,一直在颠球,他一脸茫然的抬起头,
“同学们别笑,我更正一下我的说法,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们班的李长风同学出生在我们今天讲的这个朝代,’’
王老师又敲了敲黑班,
“我相信,李长风同学一定能够带领我们的中国队夺得世界杯的冠军!”
一句玩笑,又不像是玩笑,李长风不可思议的望着王老师,王老师依旧笑脸盈盈,更加真诚了,
“同学们,让我们预祝李长风在职业队的事业顺利,以后成为球星,为国争光!”
接下来的事情李长风有点急不得了,因为泪水迷失了他的双眼,他只记得,在一片欢呼和掌声里,他直挺挺的站起来,狠狠的向王老师和同学们鞠躬,道别。
……
“快走了!再发呆可就来不及了。’’
老头抓着李长风的后颈,想拖,但李长风纹丝不动,
“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你这孩子!”
“几比几了!大人!现在是几比几!”
正当怪老头无可奈何之际,他们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骚乱,汹涌的人潮不知围住了什么,大家都在发了疯的嘶吼,李长风不自觉的靠过去,
那是一匹耀眼的白马,马头硕大高翘,马嘴微黑,那骑在马上之人更是骄傲的不可方物,他逆人流而来,更奇的是,那白马左侧两腿同时抬起,右腿两侧着地,
“大人!”
“大人!!”
“比得怎么样了!”
围住他的人都红了眼,扯着嗓子,非常激动,
“哎,没意思。’’
“都别打听了,尔等都散了吧!”
马上之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圣上和娘娘都回宫了,你说这还有什么意思!”
他狠抽了白马一鞭子,白马嘶鸣,前蹄突然腾空,人群惊恐退散,来人的得以飞奔离去,留下一阵金色的飞尘。
“他,他们这到底什么意思?”
李长风回头,
“现在想知道了?”
老头的脸上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怪笑,同时耸了耸肩,
“还不快跟我走!再玩可就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