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群虎狼一般的差役,手持钢刀,冲进赌档之中时,赌客们是一脸懵逼的。
当他们准备从后门跑路的时候才发现,特么的后门处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捕快,尤其是那个身高两米的壮汉,让人看了立马就没了作奸犯科的欲望。
敢情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抓捕行动?
一群人魂飞丧胆。
“是谁敢动?我看谁敢动?谁让你们来?!”
赌场的管事带着一伙壮汉冲了出来,这才看到一群全副武装的捕快早已将赌场团团围住。
“我如意赌场乃是照会过的,你们头儿是哪个??”
“是我,怎么了?”
这声音突兀无比,众人霍然侧目。
精悍的身影步入赌场之中,厚重的靴底踩在地面之上,传出沉重的振动。
“宋舟!”管事冷冷看向这位铁面神捕,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最近好几个地下赌场都被他端掉了,不过他们满以为这家伙不敢对付他们这种大赌场,没想到此人真敢来,看这阵仗,完全是动了真格儿了。
管事的右边嘴角长了个大痣,上面还有一撮毛,面皮黝黑,神色凶狠,一看就是时常使用暴力的那一类人,他眯着眼睛看向宋舟:“宋捕头,不怕说出来,我们已经跟巡捕司的赵业捕头照会过了,希望你回去问一问,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
宋舟淡淡道:“接到举报,这里聚众赌博,藏匿逃犯,还有脏钱流入,先将此地查封,在赌钱的,一律给我到衙门去蹲几天,桌上的钱一个字儿不准动!”
“你敢?!”
宋舟睥睨此人:“你敢公然拒捕?”
一群保镖早已将大手握在钢刀之上,随时准备出手,剑拔弩张之际,管事的冷冷道:“宋捕头不要难为我等,不如看在我周某人的面子上,先稍待,我们帮主马上便到。”
“你算什么东西?我还要看你的面子?”
宋舟眼尾没看他一眼,大喝道:“先将桌上的钱都收起来,所有人都蹲下!胆敢拒捕抗命者,给我格杀勿论!”
“我看谁敢?!”周管事大喝一声,拔出佩刀。
话音未落,一道强芒破空乍现,虎啸之声震骇全场,人头横飞远处,落在人丛之中,惊起一阵呼叫。
管事的无头尸体怦然倒地。
“还有谁要拒捕?”宋舟目光扫向众人。
满屋寂静,偌大赌场静谧至落针可闻。
捕快们站在宋舟的身后,激动无比。
已经很久了,他们这个行业没有得到现在这样的尊严,看看这群人脸上恐惧的神情,那是很少见的。
自从天下丧乱以来,衙门的权威越发衰弱,遍地崛起的帮会足以与官府分庭抗礼,官府要想实现治理,必须要看着这些人的脸色。
他们这些捕快从前出行,遇见嚣张的帮会也无可奈何。
今天,在这位铁面神捕的带领之下,他们又变得值得敬畏了。
“哼!都带走!”宋舟一声令下,一群虎狼一般的捕快立即将一群赌狗全部拿下,桌上的钱财被装进麻袋里。
少倾,赌狗们被绳索拖着,鱼贯而出,来到如意赌场之外的长街上。
“宋捕头!三河帮的人来了!”
捕快秦阳慌张而来,喘着粗气的他看起来眼神之中有些恐惧。
贺开山等人眸光一凝,全部都掣出长刀,一派战战兢兢,严阵以待的意味。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这聂狰是从寒微崛起的狠人,一手硬功十分了得,当初陈玉河都不敢直接收拾他。
他们要面对的,就是这般猛人。
在这种危急关头,贺开山,鲁振广和罗济民三位巡捕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站在他们身前的宋舟。
但见这位铁面神捕面色了无波澜,沉稳如岳,静静的站在大街当心,朝着他们做出安静的手势。
众好汉都有种荒诞的感觉。
他们这些人年纪最大的接近五十岁,最小的也是二十多岁,现在却站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后,唯其马首是瞻。
最关键是,他们谁都对此产生不了一点异议,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
马蹄声轰然响起,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长街的尽头,一群壮汉正策马狂奔而来。
四周的市民紧张呼叫着狼狈窜往街道之外,生怕成为马蹄之下倒霉鬼。
宋舟双目微眯,目光锁住那为首的壮汉。
聂狰。
现在想来,上次会面之时,他们已经存了杀死陈玉河的心思,至于聂狰身后为什么会有赤眉贼,又与赵家有什么联系,宋舟依旧不曾摸清。
不过他只需要清楚一件事,眼前之人,绝非朋友,而是需要消灭的敌人。
健马来到宋舟等人眼前,带起一阵冲荡的狂风,在眼看就要碾过这群捕快之际,聂狰这才勒马而止住。
“宋捕头好大官威!!”
聂狰面色难看的扫了一眼现场,大手指骨咔咔作响。。
“帮主!他杀了周老大!”
聂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头,森冷的目光看向宋舟,“给我一个交代。”
宋舟没有任何感情回道:“此人公然拒捕,已被我代为清理,以免将来连累聂帮主,不用谢我。”
“你!”聂狰大手已经握住背上的斩马大刀,额头青筋暴起,“我只问一句,宋捕头真的要如此做吗?”
他这一句乃运用周身气血激发,音波浑厚震耳,四周的捕快都闻而惊厥,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
宋舟丝毫不受影响地看向聂狰,道:“不是我宋某人要如此做,而是王法如此,如意赌场藏匿逃犯,聚众赌博,收纳脏钱,铁证俱在,聂帮主可是要当街拒捕?”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击,宛若电光火石。
杀气严霜!剑拔弩张!
聂狰的目光持续温度降低,良久,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宋舟微微一笑,“我们做事,是这样的,聂帮主悬崖勒马,很好,走!”
赢了!
一场气势之上的角力,巡捕司的人赢了,贺开山等人扬眉吐气,昂首将赌客逃犯脏钱拖着,扬长而去。
副帮主狠狠道:“帮主!难道真的任由他们这么猖獗吗?弟兄们早就忍不住了,将这群狗日的宰了,我看他们敢怎么样!!”
聂狰用力吐出一口浓痰,厚重的靴底将浓痰踩扁,杀气充盈地道:“你懂什么,咱们三河帮在西城可以算个山头,但是四大城区之外,内城还有巡捕司总司,那可是朝廷的人,四大家族也控制不了。当街杀死一个大巡捕,我三河帮明天就会被夷为平地!赵家也不会保咱们!”
“难道……难道就让他们这么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聂狰收回凛冽的目光,“哼!让他疯狂一阵又如何?你看着吧,他没几天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