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走了许多路,但还是学不会成长(三)

夜色渐深,沙丘上的热闹逐渐散去,风景区里的灯光开始逐渐黯淡。外面的街道旁只剩下几个不愿离去的游客,以及那些在夜市摊位上收拾残局的小贩。我手里的啤酒已空,瓶子还在,被我拿在手里,对我来说,喝啤酒,嘴里是苦的,肚子是撑的,可还是感觉嘴里空落落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吃,嘴里没味,我想找些辣椒,能够刺激我的味觉,我四周寻视,此时此刻的我木然,面无表情,像极了木头。像森林中的树,风吹哪飘往哪倒,唯有地面上的影子能证明我是能动的,我是个活的。我想起了那些星星,那些不同于往昔的星星,它们在天空中黯淡无光,它们见证了嫦娥奔月,远远的目送夸父逐日,这近千年的历史,它们高居深空,低头垂临一代又一代的妄想者,此刻的我会不会让他们有所触动?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茫茫人海中,我又算得了什么呢?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我站起身,走向那些还在点亮的摊位,每一步都踏在沙子的记忆里,脚已经麻了,看起来没有力气,倒也有些吓人。我看到一个卖水果切盒的老人,他的摊位上有切好的西瓜,哈密瓜,还有葡萄和提子,像是夏季的西瓜,这些水果吸引着我。我买了两盒,再买一瓶杏皮水,喝起来酸溜溜的,现在回想也记不清味道了,记得这里依然有着替代品。哈密瓜那甜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就像是找回了一丝失落的童真,其实也不算甜,只是有些味道罢了,吃起来像是哈密瓜,我认为不是哈密瓜,但就是哈密瓜,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我继续慢走,来到了一个出租衣服的商店,这条街道摄影师最多,所以租衣店也是挺多的,大概查了一下,七八家是少说了。这些衣服他们卖吗?我想买几件回去,或者是直接发个快递,送给几个好友,她们不卖,问过好几家,甚至是搭棚子的卖家,她们都不卖。那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我感觉那些衣服实在是太拥挤了,我想解救几件,带回去好好收藏,他们不卖!有些衣服在电视上似曾相识,他们不卖,或许他们也不多吧。算了,还是回去吧,出租的衣服被不同的人穿去,她们心中也有希夷的梦吧,还记得爬沙丘时,几个女孩也是租的这种衣服,看上去不是很新了,她们用手提着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害怕摔倒,毕竟租的衣服并不是自己买的,买到的衣服穿起来随心,不用拘束。在那的几天,我从抖音上刷到不少边塞女子,多了姿态,少了随心,像是皮笑肉不笑,我看不出她们是不是真的开心。我刷起抖音,同一件衣服在不同人的身上竟也有些许不同,她们的生命本来也是不同的,可是人生来平等,这些不同也造就不同的人生就像天上没有一样的星星,树叶没有一样的纹路。那些不同的视频像是在告诉我,每个人都不同,哪怕经历一样,出身一样,选择不同道路不同,结果也不同,这样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的,相比会有人来说我吧,有吗?倒也不确定。

我抬头望向天空,那些星星从落日藏到了深夜,我始终看不到它们,它们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我想看穿它们,可是我做不到,我想做生活的掌陀者,可是我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这些星星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想,也许每个人的星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看见极光像是中了大奖,而有些人却懂得哪里的极光最好看,用什么样的拍摄手法拍出来的最动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生活将我们带进不同的世界里。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人们以不同的心情仰望它们。

我想再次回去,走向沙丘的顶端。我想要更靠近那些星星,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为什么要出来?我想要进去,我想要在夜晚进去,夜色初起的时候,我想拥有这些沙丘。我坐下来,背靠着电线杆,像冰冷的沙子,闭上眼睛,让心灵与星空相连。我依稀听到了远处的歌声,那是一群年轻人围着篝火唱歌。他们的歌声充满了活力和希望,就像是星星在夜空中的舞蹈。可我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好像知道自己的生活,我不确定……

在沙丘上的狂欢,还是在夜色下的烧烤摊,木炭在燃烧,我们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意义。就像那些星星,我看不到它们,不知它们能否看到我,儿时的记忆与现实的感触,我想回到过去,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想逃避,我想远离这个世界,我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下来,我找不到,就像我找不到星星。它们的光芒在不断变化,但它们始终在那里,可我却看不见。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去做才能获得些许安慰,我要怎么证明才能证明我是对的,我看不清自己却总是自以为是的看清别人。就像我来到这里,我想要证明我可以拥有选择的权利,事实却在告诉我,我只是在逃避,说是找个灵魂庇护所,我怎么不去找艘渔船,木头做的,配上一个木桨,找个湖泊,安静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