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手电筒了吗……?”我问余恩。
“没……出来太急了,本来想着这个点应该不用的,那个窗我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可能是我太少出门了,但我记得以前没那么暗……”说完,余恩快速地回到房子里,没过一会就出来了。“还好修钟时的那个工具箱里有手电筒,刚刚试了下还能用。”
余恩拿起手电筒朝走道尽头的方向照去,走道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我们俩仔细往那看去,好像没什么东西,不过窗的外面好像粘了什么东西,这可能是导致走道里那么暗的原因。
“咦……那不会也粘着什么尸体之类的吧……”余恩一脸嫌弃地说道。
我们俩慢慢地走向走道尽头,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看,生怕后面会突然出现个丧尸。走道不长,但恐怖感不输鬼屋,快到转角口的时候,我们俩的心已经开始砰砰直跳。虽然这层现在就余恩一户,但不能保证这层就没东西了。
余恩拿着手电筒靠在墙边,缓缓伸头看向拐角处,“嘶……好像啥都没有。”余恩松了口气说道。
听到她那么说我也松了口气,正准备走进转角的时候余恩大叫了一声“啊!!”,我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连忙又缩了回来,我急着问道:“怎……怎么了?”
“有……有蟑螂…”余恩尴尬地说道。晕倒,大姐你这是要吓死我的节奏呀。
不过至少确认了这层是安全的,我们俩走进拐角,一扇房门和电梯口出现在我们眼前,俩门刚好是对立着的。余恩去电梯那看了眼,然后说道:“嗯……电梯还是好的,这对我们来说算是个好消息,俩个出口。”说完,便走道房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上面还扣着一个小熊猫的挂坠,那个小熊猫缺了一只耳朵,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帮忙拿下手电筒,有点看不清锁孔。”余恩将手电筒递给了我,我对着锁孔的方向照着,随着门传来卡擦一声响,门打开了。我往里面照了照,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和余恩走了进去。我照了下墙,看见了客厅灯的开关,然后尝试去打开,结果按了半天都没反应。
“这户没电了啦笨蛋,他们离开后房子又不住,让业务把电断了,这也是为了防止那男的父母赖着不走。”余恩说道,然后走到了厨房又道,“过来看看有啥。”听完我走了过去。
余恩打开了冰箱,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飘了过来,余恩离得最近,直接和这臭味撞了满怀。“呕……靠……呕……”余恩立刻关上了冰箱门,扶着冰箱门干呕着。
“奶的,那死家暴男什么鬼癖好……”由于她当时担在我前面,打开和关上的速度又那么快,我没看见里面的东西,连忙问道:“你没事吧?里面有啥?是不是里面的东西腐败了?”
“是…呕……是鲱鱼罐头…还是吃了一半的。”
鲱鱼罐头?好想听别人说过,以巨臭的味道出名,其臭味好比生化武器,想到这不由得替余恩感到可怜。我照向灶台上的柜子,伸手打开了柜子,手电光照进柜子里,我俩眼冒着金光,激动地和余恩说道:“诶诶!有吃的!”
余恩缓了会然后看向柜子里,里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罐头,以及泡面,眼中瞬间亮着金光。“没想到他们居然存了那么多东西,而且保质期都还有一年,真不可思议。”我想了想又转身照向后面的客厅,发现房子里十分整洁,整洁得甚至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身后余恩在其他柜子里翻找着什么,更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找物资,其他的先不管吧。
余恩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袋子,然后马不停蹄地将食物放入袋子中,过了一会,地上已经放了3大袋食物。“呼……那么多,够我们撑2个月了。”余恩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我们又翻找了一下家里,把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用另一个袋子装了起来,在整理主卧时无意发现里面的床头柜上有一张照片,我拿了起来照了照,看清后发现是家暴男的夫妻照。余恩见我拿着个东西看,也凑了过来。
“咦?这不是他们刚入住的时候拍的吗。有3年了吧,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哎……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展成后面的样子。”余恩叹气说道。
我总觉得这张照片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我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发现家暴虽然是在笑,但有些许不自然,更像是……被迫的?难道从入住前他们就已经……?我还在想着,有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啦别看了,赶紧回去要紧,小孩子别管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东西。”余恩说完便走回客厅,拎起了俩大袋东西,“还挺沉的……剩下的交给你了。”
我拎着剩下装着物资的袋子跟着余恩走了出来,等我出来后,余恩放下了手中的袋子,将屋门锁上。我有些好奇,这时锁不锁没什么必要吧,只见余恩锁完门后轻声对着门说了句,“愿你平安。”然后就拿着那俩大袋东西吃力地走回她家,我跟在她身后望着她,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好像曾经在哪感受过。
回到余恩家里,已经是下午5点多快6点了,但我们没有停下休息,而是立马将物资拿出来,一一清点,然后合理地规划了现有的食物和水。
整理完已然是晚上9点多了,我们俩不经感叹时间过得真快。简单地解决了晚饭后,我们又尝试使用手机电脑,看看它们恢复了没,很显然,没有恢复。
忙碌了一天的我们,身体也感到些许疲惫,准备早早入睡。睡前,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将房里的门窗锁死,这才安心的入睡。我躺在客房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明明前一天还在与同学一起奋战冲刺,可现在……我又想起妈妈那个蹩脚的道理,不经叹了一口气,这个坑是在太大了。
慢慢地,一整困意袭来,我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原本想着救援队也就只会晚1、2天,没想到是我们太低估了这次的灾难。我们在房子里待了4、5天,这几天异常的平静,不过房外末日般的景象仍旧没变。和余恩相处的这几天,我们俩也越来越熟络。有次闲聊中,她和我说起了那天和我妈妈的对话,她那个时候才知道我的家庭情况,表示很抱歉,一直提起那从未有过的父亲。
我笑着和她说这都没什么,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对我来说,妈妈既是妈妈也是爸爸。余恩听到这,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脸侧放在大腿上,脸上的表情复杂,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样……好像也不错……至少比我家里好多了。”余恩轻声说道。我看着她,发现她眼里充满着忧愁。安静了一会后,余恩又道,“那个……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毕竟现在也挺无聊的……如果你不想听也没关系的。”余恩脸上表情变化着,我能看得出,她很需要一个人倾听,但碍于自己总为别人着想的性格,又在犹豫是否要说出口。
“从拿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了,啊,我不是故意要说起那天的……”我紧张地说道,生怕提起那天会惹到她不高兴,但我却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一丝微笑。
“没事,我早不在意了,再说了,那又不是你的错,是我情绪太激动了。那张照片……是我7岁的时候拍的,家里一直想要个男孩,可他们偏偏却生下了我。父亲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母亲却不甘心,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高度训练我,希望我能像男孩子一样之后有一个宏伟的事业,可她每天给我的训练量却远超一个正常小孩的承受范围内。初中的时候,我发现我喜欢画画,发现只有画画才能让我放松,但母亲发现后直接折断了我的画笔,撕烂了我的画,那是我第一次向母亲表示自己的不满和那么多年的母亲,可最后换来的只有灼热的一巴掌。之后,我把寄托放在靠大学上,希望能远离他们。”余恩说完,走到了阳台,望着外面残破的景象继续道:“不过最后,还是我低估了成年社会的残忍,不过最后我还是爬了上来。虽然现在没什么朋友,但好在还有很多爱我的粉丝,而且长大后,我可以经常用工作忙来拒绝母亲的电话。”
余恩又回头看向我,脸颊上,一滴泪轻轻滑过。“可我越是拒绝和她沟通,越是少回去,我的心就越痛,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我是讨厌她的,但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对……可我就是做不到直视她。”说完,余恩脸上的泪流的更多,“没有人愿意倾听我痛……大家都只是相互利用着,我很高兴你能听我说这一切,我也很高兴你没有经历过这些。”
余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和我道了句欠,不该和我讲那么多负能量的东西。看着余恩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终究是懂得太少,不知该说什么缓和气氛。
余恩回身仰望着夜空,空中的烟雾已散去很多,一轮明月在空中高高挂起。这时,不知从哪来的一阵清风,吹起了余恩的长发,不过,有个新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阳台上好像有什么也在随风晃动着。我仔细看了看,是……一个白色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