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还是没回报？”
“是的，一去不返……但有消息说，刘备往荆南运了不少人过去。”
？？？
曹仁脸色铁青。
刘备把自己的细作当礼物，送去荆南填充人口？
彼其娘之！
牛金小心翼翼地问：“将军，还要派细作吗？”
“派……”
曹仁憋了口气，最后还是挥了挥手，“暂时不必了，不过咱们可以宣扬，刘备将所有流民都抓起来了。”
“这怕是不行。”
牛金苦着脸。
“怎么了？”
曹仁冷眼扫过来。
牛金解释：“刘备甚是歹毒，在城外射竹片宣讲荆南安家政策，数量不算多，但足以传遍宛城。”
“刘备狗贼阴险狡诈！将竹片全数收缴，往后进出城门皆需盘查，不可让刘备的流言传开。”
曹仁知道刘备的部曲从哪来的。
淯水小船趁夜逆行而来。
然而，他们没有应对之策——
他们无水军。
淯水极宽，有一两千步。
即便冬季河道收缩，骑兵依旧无法攻击到河中的船只。
“将水军之事上报丞相。”
“唯！”
……
“子章，哈哈哈哈，我依你之计，秘密去宛城传播我们移民荆南之策，效果显著，今日就有数十人顺淯水而下，愿意去荆南居住。”
张飞高兴的跑进来。
李俊笑道：“好事，荆南是块宝地，只是欠缺人口，这些人愿意去荆南，应该是真正的流民。”
“是极，除却流民，哪个细作乐意去荆南那块地方？”
张飞笑得开怀。
派遣细作目的是情报。
但是。
荆南与曹操相隔甚远，根本没有搜集情报的价值，曹仁除非昏了头，否则不可能让细作主动提出前往荆南。
“送他们去路上需谨慎，注意他们逃脱。”
李俊嘱咐。
万一那些人里有细作，他们就有可能中途逃跑，然后从南边过来，以此混淆视听。
张飞颔首应下。
……
次日，村内六百余人全部聚集，与往常不同的是——
今日不训练。
外边船只接踵而至。
一艘艘船上，载着的是一堆干草、骨粉和壳类粉末。
刘备答应的物资到了。
“子章，幸不辱命。”
糜竺下船后笑道。
李俊施礼：“多谢子仲帮忙，否则单靠我与军屯营，根本搜集不到如此多物资。”
“哈哈哈，我也不过是花些钱财罢了，骨粉、蛋壳并不珍贵，干草收购也便宜的很，大家赚了钱，我们得了物资，最终百姓还得花钱购买我等之物，岂不是一举数得？”
糜竺捋须笑道。
李俊不禁暗自佩服。
糜竺在商道上的能力确实出色，已经明白“流动”的重要性。
他看着那一船船物资。
“荆南那边如何了？”
“最初不顺利，子方差点跟五溪蛮打起来，好在有位义士相助，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如今通过五溪蛮我等打开了商路，算是在荆南立足了。”
“义士？”
“不错，此人颇为年轻，可惜不曾留下姓名，否则定然想办法招募过来。”
糜竺遗憾的叹气。
那名义士显然在荆南一带颇有名望，认识五溪蛮的蛮人。
如果能将对方拉拢过来，荆南商道会更好铺开。
“打开突破口，后续便会越来越简单，只需维持好商路，把名声打出去即可，这方面子仲比俊熟悉，俊就不班门弄斧了。”
李俊道，“子仲请稍待。”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
这是他近期秘密制好的一批纸，用的当地竹子。
“请子方将军帮我在荆南、交州一带注意此二者，若有见到一定完整的连土一起带回来。”
糜竺接过。
上边画着一些植物的花、叶样貌，边上还附带着名字。
鱼藤草、醉鱼草。
甘蔗。
这两样对李俊都有大用。
前者可制杀虫剂，后者则可以制蔗糖。
此二者皆是宝物。
糜竺虽不知这两样有何用途，但心知李俊特别交代，必然无比重要，当即郑重收下没有多问。
“竺定会让子方注意。”
“拜托。”
李俊作揖。
糜竺连忙还礼。
……
人群中，魏延卖力的搬货，但嘴里却奇怪的嘟囔着。
“弄些杂草有什么用？”
“先生肯定有大用，而且咱们营内的干草烤火后，草灰不也是聚拢收敛起来？”
他手下倒看得开。
干草又不重，六百余人一起搬，工作量其实也没多大。
搬了小半天，船上货物全部卸下。
糜竺正要走，李俊却道：“子仲不妨多留片刻，我这边有一些物件需你带回。”
“何物？”
糜竺愣了愣。
“油。”
“油在何处？”
“还未榨出。”
李俊笑道。
糜竺翻了个白眼，但见李俊如此，便知道他又有什么新法子了，便耐心在边上等待。
此时，李俊看向众人说：“干草就不用拿进去了，咱们直接搬到田里铺开烧掉，魏洪，你带人搬干草到田中。”
“唯！”
“胡应，你带人搬半数干草前往薄田所在，同样铺开焚烧。”
“唯！”
“陶云……”
“唯。”
三人领命，商议后各自带走四队兵马，也就是两百人。
各队率也不敢让对方出丑，工作上非常配合——
大伙训练时竞争，平时却是合作关系。
谁要捣乱，李俊指定饶不了他。
魏延在一旁如坐针毡。
等了半响，没见喊自己和他的部下，他不禁上前：“先生，我们呢？”
魏延来得晚。
但是。
他力气大，武艺过人，训练上也有一定才能。
所以。
只是一个月，他就成了与胡应、魏洪一般的军中佼佼者。
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此言落在魏延身上半点不假，唯一缺憾便是争强好胜、性情高傲，做事有时候不计后果，容易得罪人。
李俊道：“文长莫急。”
等了片刻，他说道：“季高先生的器械今日制好了，你随我去看看。”
“唯！”
魏延大喜。
张旭最近在搞啥？
床弩啊！
他第一反应便是要去看看床弩的效果。
这些魏延很感兴趣。
然而。
到了现场，魏延傻眼——
村里立着一座巨大器械，看上去不像是床弩。
“先生，这是何物？”
“榨油机，今日制好了，文长去试试。”
“啊？”
魏延傻了。
不是床弩吗？
这跟想象中不一样啊！
张旭从机器后边走出，道：“若不出意外，此物应能比当前的榨油器械榨出多一半的油，若再加上水炼残渣，可能还更多一些。”
“那就试试。”
李俊有些兴奋。
张旭问：“用何物压榨？”
“豆。”
“豆也能出油？”
糜竺有些吃惊。
他是家族出身，吃过植物油，甚至还卖过。
但是。
当前榨油，更多是菜籽，高端些就是芝麻。
大豆炼油……
炼制难度极高，炼出的油也不多，颇为浪费。
“《汜胜之书》有载，‘豆有膏’，可见前汉便已有豆油，只是炼制之法略显粗糙，豆油不同菜籽、胡麻，过程需改上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