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于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还有,海枯石烂,这样的词语,看一眼,眼睛都会渗出血来。

我是真的不想写这样的话题。已经很久很久了,我的情绪一直是在低谷里,今天,难得有这样一个平和的夜晚。我知道,当我打下天长地久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灵魂,又将开始一次沉重的旅行。

可能,这样四个字,从我这样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嘴里说出来,是有些不合时宜,然而,在走了那么多,看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以后,我的心灵,就像是风雨过后的一汪清泉,明澈的水里,分明倒影这四个字:天长地久。而且,即便这汪清泉,即将漂流向干涸的土地,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就像每一个刚刚过完青春期的小男人一样,在我面临男人女人的世界的第一天,我就相信爱。年轻的时候不懂爱,在那个时候,女同学头上的一个漂亮的辫子,野餐的时候手与手的一次轻微的接触,雨天女同学带来的一把小雨伞,都会在我的心里产生阵阵的涟漪,并且,浮想联翩。

那个时候,不懂爱,但是,在那些往事如云烟般消逝了以后,那些秋天的雨夜,那些朦朦胧胧的向往、甜蜜、温暖,却是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这种美好的甜蜜,是生命中的奇迹。

这以后,我就长大了。我一直在寻找,属于我的天长地久,而且,坚信她的存在。说来可笑,在我的如泣如诉的青春岁月里,我仅仅有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爱。那场爱,在平平淡淡中开始,却是在轰轰烈烈中结束,就像是一枚滴血的玫瑰,一直在我的心里。

那样的一枚滴血的玫瑰,虽然没有给我带来天长地久,却让我懂得了,天长地久的可贵。就像是雪山上的雪莲、大海里的珠贝,那样的珍贵。可能是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今生今世无福无缘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却一直是在盼望着。

四十岁,是人生的一道门槛,过了这道门槛,苍凉的阴影就漫上了我们的眼角。这个时候,如果和朋友们聊起天长地久,朋友们只有这样回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但是,在那些和风细雨的秋天的夜晚,我是真的在盼望。

在今年的情人节那天,我的一位朋友讲了一个笑话,说是有一个人讲了一个据说是可以笑死地球人的笑话,甚至可以作为消灭敌人的武器,这个人说,他相信爱情。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笑料,或者说,这样的一个傻子?

但是,我还是认为,在上帝创造这个世界以前,就预设了一些前提,譬如爱,譬如真,譬如希望,譬如友谊,譬如美好,譬如信仰……当然,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等等,也在这些预设的前提之列。

可能,我们会在痴痴的盼望中,垂垂的老去;可能,我们痴痴的盼望中,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就像是在茫茫的原野上,熊熊燃烧的篝火。那些痴痴盼望的篝火,会照亮我们的生命,让我们的生命,斑斓而多彩。

就像我的一位朋友说的,相信爱才会有爱,相信幸福才会有幸福,相信身边人才会获得安全,相信自己才会微笑。

因为相信,所以相信;因为盼望,所以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