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雾伦敦

清晨时分,灰蒙蒙的天空却依旧不见朝阳。

抬起头望向天空,他没能看到清晨的晨曦,只能捕捉到一块发亮的金色光斑。

“一如既往的糟糕天气……”

“已经习惯啦,伦敦的天气永远是那么的糟糕。”

马车的前座上,麦斯和马车夫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

“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改变了一切。”马车夫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这儿再也不会有艳阳高照的时候喽。”

马车夫口中的灾难,指的是李斯特冶金工厂爆炸案。

十年前,改良后的蒸汽机为这座城市注入新的灵魂,工厂的烟囱喷出大股烟雾,狂暴工作的新型蒸汽机驱动机械,千倍的工作效率带来了海量的财富,生产力的巨大进步让这座城市迅速崛起。

人们都以为这场如幻梦般的繁荣会继续下去,直到那场灾难的发生……

伦敦最大的冶金工厂——李斯特冶金工厂发生爆炸。

一开始人们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事故,直到大量的炼金粉尘遮天蔽日。

李斯特·阿方索,这位声名显赫的工厂主从开办工厂时起,就一直在秘密地进行非法的炼金研究。

那场大爆炸使得工厂内存放的炼金粉尘尽数飞散,造成的污染使得全城笼罩在永不消散的炼金阴霾中。

而在这之后,更多耸人听闻的怪事接踵而至……

巨大的怪影撞毁大本钟、矮小的怪物在墓园中啃食死尸、面容丑陋的人鱼从海洋踏足陆地、著名的画家画下诡异的画作后吞枪自杀、还有数不胜数的密教集团正筹集祭品,筹划神秘的献祭仪式。

繁华的伦敦城,在一年的时间内变为一座魑魅魍魉横行的鬼城。

就在麦斯从大脑中回忆往事之际,街面上的一声尖叫瞬间将他唤回现实……

“啊啊啊!”

刺耳嘶哑的尖叫来自街边一条阴暗的小巷。

马车夫下意识地勒住缰绳,马车前的马儿慢慢放缓脚步,马车上的二人齐齐向那条昏暗的小巷望去。

小巷里,几道灰白色的身影形如鬼魅。

仔细看去,那竟是几名身披灰纱的白衣女人。

麦斯没能瞥见发出惨叫的男人,只看到一滩嫣红的鲜血顺着小巷的地面不断向外蔓延流淌,红得扎眼。

不知为何,其中一名修女微微侧身,灰纱下的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麦斯,眼眸中带着一抹诡异的血色。

还未等麦斯与马车夫有所反应,其中的两道身影便出现在小巷口,堵住他们的视线。

咔吧——

骨头断裂的声响清晰入耳,男人的惨叫戛然而止。

马车缓缓离去,马车夫用手紧捂着心脏的位置,双目圆睁,大口的喘着气儿,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你认识她们?”麦斯冲马车夫问道。

马车夫紧张的向后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才缓缓开口:

“那是圣血教会的修女团!”

“修女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修女不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教堂里,拿着武器到处去砍头?

“她们是教会培养的走狗,一群冷血的杀人机器!”马车夫刻意压低声音,嗓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听上去挺可怕的……”

“何止是可怕!如果你被她们盯上,她们就会带着武器,在深夜闯进你的家,然后趁你睡觉的时候砍下你的头!”马车夫紧张的在脖颈前做出一个斩首的手势,“小巷里的人肯定被她们杀死了!”

蓦然回首,麦斯看到修女们已经走出小巷。

灰白的长袍沾染斑驳的鲜血,修女们默默转身即将离去,唯有一名修女例外……

她驻足在原地,紧盯着离去的马车,好像已经锁定了马车上的他。

两人目光险些交汇的瞬间,麦斯瞬间转过头,现在的他没有足够应对危机的力量,还是谨慎些为妙。

“圣血教会的修女团。”他品味着这个名字。

听上去倒很有这个城市的风格。

神秘,而可怕。

……

马车穿过一条两侧种满松树的小道,停在那座庄园的大门前。

麦斯拎着手提箱从马车上跳下,远远的眺望那座雅致的宅邸。

闭上双眼,灵视的范围渐渐扩张,直至极限。

即使用上全部的精神力,他也只能将灵视的范围扩散到五十平米左右,维持灵视的时间也很有限。

尽管灵视的范围尚未触及那座宅邸,但他却依旧能感受到什么,几股来自异界的力量已然相互干扰影响。

睁开双眼,他坚定自己的想法,发生在宅邸中的离奇命案肯定是来自异界的怪物所为。

嘠、嘠——

喑哑难听的叫声划破天空,几只乌鸦扑扇着双翼,落在庄园的围墙上。

人们常说,乌鸦代表着不祥。

但麦斯很清楚,它们并非代表不详,而是感知到某种”不详“的存在,就和他一样。

那座宅邸被某种怪异的力量所包裹,他必须要谨慎对待,只要走错一步,他很可能会被那股力量所吞噬。

风险与收益并存,他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压低帽檐,他向着庄园的大门走去。

庄园的大门紧闭,两名健壮的守卫在不远处站岗。

麦斯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赶紧离开这儿!”守卫隔着铁门冲着他喊道,“老爷吩咐过,这段时间不接受访客,不管你有什么目的!”

但他的脚步却从未停滞,直到来到铁门前。

“麻烦二位跟你们家老爷通报一声,就说现在大门外有个访客,为解决发生在这座庄园中的离奇命案而来……”麦斯礼貌地向二位行礼,微笑着说道,“我想你们家老爷应该会愿意与我见面。”

听闻此言,两名守卫不由得神情凝重。

艾伯特老爷的夫人遇害的消息理应是被封锁的,目前也只有正在破案的苏格兰场警官们知晓这这件事。

这家伙是怎么得到情报的?

两名守卫的目光死死的聚集在麦斯的身上。

两人面容不善,向彼此对视一眼,得到相同的结论。

“绝不能轻易放这家伙离开!”

片刻后,庄园的大门缓缓开启。

两个脸色阴沉的守卫一左一右的架住麦斯。

“请进吧,我们先送你去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