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捡的劳动力

“这里是岐黄谷，其他人不过是借住于此，谁会敢欺负她？”广白看着段泽川，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年，他所看到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人不会愿意接受一个同自己认知完全相反的事实。就算是广白再怎么宠初九，他也没办法接受之前的判断是自己错了。这意味着，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在帮着外人，帮着他们一起欺负初九。

段泽川终究还是笑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的比哭还难看，“那些人就是这么和你说的，对吗？他们说自己不敢招惹初九你就信吗？可是那么多比初九厉害的人，凭什么要怕她呢？离开岐黄谷，他们不能换一个地方继续生活吗？为什么要继续留在这里受气，难道他们个个都病的要死，只能住在这附近吗？”

段泽川愤怒的冲广白喊道，此时此刻，他已经管不了这些话会不会被走在前面的初九听到。他只觉得难受，就像段衡不在家时，那群人总在背后议论他是没娘的人一样，那种没办法说出口的委屈，他真的明白。

因为没办法说。他没办法告诉段衡，因为说了没用，段衡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他管得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吗？

初九没法告诉广白，因为他不信！

那群人颠倒是非，她这么一只被广白娇养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猫，怎么说得过？说了一句，人家还有无数句在等她，有无数个坑等着她去跳。

“欺负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一场霸凌，并不是只有施暴者才算霸凌者，那些默许一切发生和冷眼旁观的每一个人，都是！

初九早就停下了脚步，平静的听着广白和段泽川的对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段泽川，这个几百年来她交的第一个朋友。

“师父，你们还走吗？”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和往常一样，发着她的小脾气。

可是她明明听见了。

直到这一刻广白才明白，自己养大的这只猫儿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娇气爱哭，是他想错了。

他总以为初九性子顽劣，他将她护在这岐黄谷，随她怎么折腾。只要不出岐黄谷，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事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初九不用像凌玖那般，活得那么累。

广白压下心中的万般思绪，对上初九那双明亮的眼睛，“我觉得你们在禁林呆了那么久，肯定想吃好吃的！怎么样，想不想吃鱼？”

有些东西大可不必说明白，他自会去处理了。

趁着广白去打鱼的功夫，初九才跑到段泽川身边，语气多有不爽，“我说你跟我师父乱说什么，小心他打你！”

平静下来的段泽川，此时是有些后悔的，不该就那么说出口的。

“若是广白上仙对我动手，就烦请初九女侠替我求求情，救小仙一命！”段泽川拱手，只是这语气并不太真诚。

初九随手扔了一把草药在他身上，白眼都快翻上天。

“你这人不识好歹！”

段泽川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没脾气，被人这么欺负还不生气。好脾气的收起草药，他一路跟着初九进了他们住的地方。

“这些花的造型怎么这么别致啊？”段泽川拧着眉毛看着满院子的花草，这些坑坑洼洼一看就是某人的杰作。

初九只看了一眼，示意他别大惊小怪，“先前我师父说我，我没忍住欺负了一下院子里的花，没事的，反正过几年就长回来了。”

之前有一次，她毁得比这还严重，这些花也都长回来了，所以没事儿！

段泽川觉得自己刚刚和广白说那些实属不应该，广白对她已经很好了，几乎是事无巨细。院子随处可见的毛线球和柱子周围缠绕的绳子，想来都是这只猫的玩具。还有刚刚外院里，除了晒着草药之外，还有不少鱼干。总不至于是广白自己要吃吧？

广白是真的心疼自己这个小徒弟啊！

“初九，师父煲了鱼汤，还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你那边好了就可以过来吃了。”广白传音道。

初九给了一把钥匙段泽川，说道：“你这几天就暂时住在这里，里面很干净，你就放心住吧！我师父在叫我了，得快点过去。去晚了他就吃完了！”

说完她跑得比风还快，看得段泽川一头雾水。

等段泽川到的时候，就看见初九和广白两个人狼吞虎咽，初九他还可以理解，可是广白......好歹是个上仙啊！也这般的不讲究，当真是平易近人啊。

“看什么呢？快点吃，再不吃就没了！”初九伸着爪子在段泽川眼前晃了一下，又很快的回去夹菜，广白吃东西下手奇快，她不抢着点都吃不上。

段泽川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好在他也不是很饿。

总算是明白初九为什么喜欢抢东西吃了，源头在这儿啊！

岐黄谷的空气中总有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段泽川被广白扣了下来也自然不是让他来游山玩水的。岐黄谷没有药童，初九又懒，以前分拣药材的事情要么是广白自己动手，要么是等凌玖来了以后交给她去做。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有免费的劳动力，广白自然不会就这么浪费了。所以段泽川几乎是天不亮就在院子里面摘捡草药了。

也知道了一件事，自己在禁林里面摘的那些，压根就跟野草没什么区别。

难怪那位上神当时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早啊，你怎么天天都起得这么早？这些草药是摘不完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初九起来以后就坐在一边的秋千上跟段泽川说话，“你天天起那么早，这些草药也还是这么多，何必呢？”

段泽川没理她，广白说了要摘完这些草药才会许他下山，要不然就等段衡过来救他出去。

在自力更生和祈祷段衡良心大发之间，段泽川果断选择前者，等段衡过来找他只怕是猴年马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还不如他自己努努力，总会有做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