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慈祥,却面对这困世之难,也不得不做那杀生者。”
“吾尊天地而为,却遭天地不公,不得不化身为弑天者。”
“汝之愚蠢,何以天地鉴,吾为天地鉴,去愚留慧,何以难了。”
身后的声音,似乎没有再与黄楚说话,喃喃有词,每一句都落在了黄楚的耳朵里。
怎如惊天神雷,他耳朵鸣鸣作响,就像念了什么咒语一般。
躲都躲不掉。
区区凡人,怎敢与仙同世,又怎敢与仙对话相争,只是叫他闭嘴,就进入了无情模式。
忽然想到,神仙也有喜怒哀乐,不然怎么体察人间疾苦。
“我本山中仙,却入世渡劫,世人不懂我,我何以同世劫身,遁世逍遥自在。”
“又名无者,怨有源,一切皆以身作则,我乃大世者。”
黄楚听着,怎么感觉,更像是自我约束的戒律清规。
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连锁反应。
明明巨人很慈祥的跟他说着话,可是那遮天蔽日的乌云,总是格外的压郁,不敢回头看一眼。
“行之所,则有名曰,守尊做世,凡笼如。”
“阿弟,还不回头么?阿哥等你回头,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黄楚越是奔跑,越是迷障,只觉得身在混沌之中,路不是路,每一脚踩下去,都有一种似陷入的幻觉。
“哈哈哈哈,你这个大笨蛋,以为截断路了,我就来不了了吗?”
忽然,遥控亦是来了另外的声音,黄楚只觉头皮发麻,这个女人他似乎想起来了,更加不敢回头了。
此时他心中产生了重重的疑虑,自己到底有没有去过三清山,亦或者,一切皆是梦幻。
可是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刘教授的话语,还在耳边,尤其是他摸过的那只手,真的很嫩滑。
阿廖在耳边说的那些骚话,他觉得那就是他,梦里相反的事实,他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弟弟,你怎么走了?是不是这个大笨蛋要伤害你?来姐姐这,姐姐保护你,你回头看姐姐吧。”
“胡扯,你这个老妖婆,别打岔,阿弟,阿哥真的想要跟你聊聊。”
黄楚听着两人互相骂架,心想着,如果回头,会怎么样,可是这个想法刚生起时,只觉得内心慌乱不安。
不时下落的光彩,在混沌之中,那遥远的神尊石像,似乎在嘲笑着他,凡人安敢妄想登天。
可是比起这个来,他最害怕的,还是身后的人,明明离的很近,却总是不靠近他。
也许是戏耍他,上一次的那个梦,明明在斩仙台里,差点死去,那种感觉,如今却印在了身体的每一处。
他咬着牙,只要敢生出回过头的念想,那种大祸临头的破荒感,便会侵袭全身。
他不敢停歇,一路奔跑,仿佛要与世争路,每一步都震荡出一个个光圈来。
如梦似幻,如幻似梦。
硬着头皮,仿佛那放在粘板上的鱼,不挣扎的话,便会成为一道肉食,挣扎也无非亦是如此,可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挣脱粘板。
“一定不能回头,一定不能回头。”
“阿哥疯了,姐姐也疯了,他们要是打架,我该怎么办?”
黄楚心里产生了无穷的念想,虽然知道这里就是一个梦,可是他还是很害怕。
只觉身体越来越有气劲,浑身之力无穷无尽,有多少力气,他就花多少力气去挣扎。
“前面那些神仙,怎么都不说话呢?”
“是不屑么?”
“这里看着,似乎更加熟悉了,我心中想的对不对?”
看着前方,黄楚心中思绪万千,总觉得太不真实了。
如果说一切皆如梦是幻,可是为什么触感,也那样的真实。
还是说,混沌之处,都是念想之处,可是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对的,此时的他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万仙又如何,一介凡人如泡沫。
“奇怪,他们怎么离我越来越远了,好像又没有声音了。”
心中这般想着,黄楚很想回头看看答案,可是真的不敢,冥冥之中,明明是一个梦,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不能主宰自己的梦。
入梦的方式,他千防万防,或许,自己真的与这道教有缘呢?
阿公留下的种种迹象,自己是否真的去挖掘,那些画,他越发的想要去一一探索了。
见留下的遗物,什么都有,但这样的,却是天下独一份吧?
可是,为什么留下这样的未解之谜呢?
答案是什么?
越是想着,心中的思绪越多,可他的眼神却多了一份光芒,奇异而璀璨。
无论你躲在哪,我都要找到你,黄楚的心中如是想着。
他开始相信了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他无意中白日入梦,可按照思路,就是这样的一个阶段。
跑着跑着,他见到了山川,一股脑钻了进去,开始见到鸟语花香,清川白泉,然后再进去是瓦舍连绵不绝。
现在巨大的牌坊耸入云端,一阵阵鸣音缠绕,听着似乎让蒙昧开智了一般。
牌坊明明很高,他抬头却看见了那若隐若现的横匾上,写着“三清福地”。
心中一阵错愕,上一次他遇见过,可是那时是一处花海,旁边立着一个五六丈高的神女像,名曰东方神女。
“这……”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众生相么?
心中有仙,心中存道,便可一梦入繁峙,可是作为新生代的年轻人,大学生,是相信科学的。
越发的迷茫,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中。
顺着台阶,穿过了台阶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入眼皆是过往的种种,哪里还有什么凶神恶煞,魅惑妖娆。
他松了一口气,就差吟诗一首了,黄楚脸上露出了笑容,自己怎么在梦里,也想骚一把呢?
想也不想的给了答案,这不就是年轻人么?
“还好,我坚持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是梦,那一定是假的。”
“之前看过他们的传承杂志,或许才让我心中产生具现,这些都不重要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做这种奇怪的梦,以前听过,有些人做梦能做到一块,还产生了联动,聊的时候还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真的很神奇。”
没有了刚才的桎梏,黄楚变成了那侃侃而谈的诗人一般,这回头有些久,站在牌坊之内,久久还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