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早晨八点。
“昌哥,回来了吗?”
躺在床上睡懒觉的黄楚,还未睁开眼睛,略显慵懒而迷糊的喊着。
“别叫,凌晨一点才到。”
隔壁,季文昌略带不满的喊着一句,应该也是如此吧?
“阿廖什么时候到?”
黄楚继续喊着,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不知道他昨晚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
“我哪知道?他只是跟我说,周五可能会回来,没说几点,有可能是上午就到了。”
这一次,语气清醒了许多,但那不耐烦的语气,还真是起床气不小。
“哦,那你现在起床吗?”
黄楚显得平静了许多的语气,继续问到,这个隔间隔音效果不够。
“别打扰我了,我要继续睡一会儿,太困了。”
喊着话,然后后面无论黄楚怎么喊,都没有回应了,像梦游一样。
黄楚蒙着眼睛,忽然慢慢睁开眼睛,反复几次,才适应了这该死的昼光。
四处看了看,隔间里怎么这么亮,这时他才发现,灯没有关闭。
回来三周了,竟然还是没有适应这个生活,这不符合规律啊。
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了身体,简洁的短发,略显颓废。
走下床去,在窗口伸展了片刻,只觉得浑身开始恢复了劲道。
熟悉又陌生的宿舍,冷清和孤寂。
想起鲁迅先生曾说过的那样,虚度光阴是对自己最大的亵渎。
我想,我是不是就是那个人,所以,我该做点什么呢?
黄楚的内心,其实是期待的,现在只是分别了半年,几个月,当同学们都各奔东西之后,或许会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再见面。
那时,也该习惯了吧?
走在记忆里的蝗虫,吞噬着往昔,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记忆力,再也没有。
偶尔想起,也只是小小的怀念,终将有自己的一家人,分隔为另一个团体。
“嗯?底下在干什么?”
见到底下扎堆了一群人,黄楚透过几个树梢,看了过去,充满了疑惑。
正值上课时间,作为大四的师兄,他觉得有必要在心里,替这些孩子们担忧一下。
人群走近,吓了一跳,竟然是一群正在巡游的老师,还有他熟悉的人。
连忙把窗户掩上,只露出微微的一个缝隙,只够他偷瞄。
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被看见了,好几个带着眼镜,比他多了两只眼。
虽然他这样松懈,可他还要考研,要是被在导师评论里写上了一些语言,那真是大家都不开心了。
懒惰,偷奸耍滑,不尊重导师,思想不正,诸多不符合的评论,不管是对是错,都会被录入校档资存。
当人群路过了宿舍边上时,不仅仅有年轻的导师,还有头发花白的教授。
“呃,这抬头看一眼,是什么意思?”
黄楚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抬头吓的缩了回去,吓了一跳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在胡思乱想着。
想起了小学时,不小心把粉笔盒里的粉笔压断时,内心波澜起伏和内疚。
这个抬头,衍生了无数遐想,把两个简单的人,想到了复杂的对立面上。
“咦?还在看?难道是要重新装修?”
其他人他不认识,但有认识的老师,就证明这不是胡乱逛的队伍,其中有行政岗位的老师,他能想到的,是宿舍更新换代。
“那个摇头的是谁?怎么感觉挺失望的?”
见到其中一人在摇头时,黄楚内心有些郁闷,到底是觉得楼不好,还是讨论一番后摇头拒绝。
但是这些人在底下,忽然驻足了,黄楚也不好大开窗口,要是被发觉,会很尴尬。
可他此时,没有事情做,或者说脑袋空空如也,只想打发一下时间,趁便脑补一下。
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文学始于生活,而艺术高于生活,想要做好文学,就要学会记录生活,所以他就是在观察。
话虽在理,可想一想,生活是平淡的,脑补才是冲突的,艺术升华的尺照,还是靠人。
“嗯?楚歌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这时,季文昌走了过来,迷糊的问道,黄楚回头看着他,仿佛在想,你怎么醒了。
黄楚:“没什么。”
季文昌:“哦,怎么把窗关上了。”
黄楚:“哎,别打开。”
季文昌靠近,看着窗户只留了一条缝,顺手就推拉开,黄楚反应不及,却是晚了。
这里是八楼,应该没有人看到,要是视力这么好,就真不是老师了。
可是,当黄楚露面看下去时,却是傻眼了,齐刷刷的往上看。
“没事,就算看见了也没什么,也看不清脸,哎,你们这些文科生,到底知不知道上下视角啊?”
季文昌却是一点也不忙慌,直直的往下看,还趁机鄙视了一下黄楚。
“昌哥学坏了啊,我都能看清下面有我们的老师,他们仰视角度虽然比不上俯视角度,但我之前就被认出过,你不知道,上次有个同学就直接喊我名字,我都傻眼了。”
黄楚此时已经没有躲避,意义不大,其实他不是担心认出来的问题,而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窗户后有人在。
哎,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烟消云散。
季文昌:“哦,我还以为是老师认出来了呢,咱们这栋宿舍高层几乎都是四人间,认出来不奇怪啊,天天见面,看发型都知道是谁了。”
黄楚:“哦,你昨晚这么晚回来,宿管阿姨就放你进来了?”
季文昌:“呃,我是叫保安室里的人帮开的,可是损失了我一包火腿肠呢。”
黄楚:“保安室啊~那倒是可以,那个宿管阿姨你要小心点了。”
季文昌:“被搞了?”
听到黄楚的话语,顿时来了兴趣,两人也觉得底下没什么好看的,就回到了中间的公共桌前坐了下来。
黄楚:“上周有一次回来晚了一点时间,刚才是她在底下守们,拉我去聊天,你猜她都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黄楚是一脸的兴奋,也是想要让季文昌猜一猜,一脸的神秘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扁一顿。
季文昌右手中指,“笃笃笃”的敲击着桌面,楚哥是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他看了眼黄楚,表面正常,神色正常,只是比以前稍微黑了一些,多了一种健康的活跃感。